【今文尚书】28篇释意(十)[尚书·高宗肜日]
七、商书·高宗肜日
【原文】高宗祭成汤,有飞雉升鼎耳而雊,祖己训诸王,作《高宗肜日》《高宗之训》。
[附注]此段首的文字,一般视为孔子加注的“书序”。
[释文]商高宗(一般指武丁、子姓、名昭、商王盘庚之侄、商王小乙之子、商朝第二十三任君主、夏商周断代工程将其在位时间定为公元前1250年—公元前1192年。)在祭祀成汤时,有一只野鸡落在鼎耳上鸣叫。商朝贤臣祖己(商代薛侯仲虺的后裔、商王武丁时的贵族贤臣、曾辅佐武丁修政行德、国势复振),借助这件事开导最高统治者。其言论就是流传下来的《高宗肜日》和《高宗之训》。
【原文】高宗肜日,越有雊雉。祖己曰:“惟先格王,正厥事。”乃训于王。曰:“惟天监下民,典厥义。降年有永有不永,非天夭民,民中绝命。民有不若德,不听罪,天既孚命,正厥德,乃曰:‘其如台?’呜呼!王司敬民,罔非天胤,典祀无丰于昵。”
[释文]商高宗进行肜祭那天,有一直鸣叫的野鸡飞过。针对这种不吉利的景象,敏感符谶的商朝贤臣祖己,醒悟道:“首先要规范君王的言行举止,随后这种凶险怪相,才得以消亡,并不再应验”于是,祖己便开导君王,劝诫道:“天帝能够监管地上的臣民,并用道德仁义作为他们的行为典范。从来人的生命有长有短,其实并非天帝来决断民众生命的长寿或夭折,而是民众自己道德抉择的结果。如果民众不遵守仁义道德典范,甚至明知获罪而不思悔改,那么苍天大帝就会发挥监管的能力,让无德的短命而有德的福寿,并且还会用征兆告诉人们:‘你们的君王也是如此,他们就是榜样。’愿天地保佑我们大家吧!君王的职责就是敬天顺民,如果君王不是授命于天帝,并且还可以不受天帝监管,那么何必把祭祀搞得如此隆重而奢华呢?”
【释者杂谈】
关于《尚书·高宗肜日》一文,单纯读习(唐)孔颖达的《尚书正义》或(清)孙星衍的《尚书今古文注疏》等某一本古今经典参考书,借此了解一下本文的故事情节,应属不难,若依此进而符合逻辑地释说整篇文章,则绝非易事。
结合上面两本书,再搜索比照网络上《高宗肜日》的多种解说直译性文本说辞,尤其参看了一篇,署名作者李沣的网文,即“《尚书·高宗肜日》古今谈”之后,仅花费半天时间,便完成了如上释文。
之所以最后再啰嗦“杂谈”一番,原因在于上述释文样子,仅是自我诸多妥协的结果。而在我本意上,特别结合近些年来自学甲骨文和三代铭文的心得,对于这篇《高宗肜日》依然存在颇多杂感、困惑和臆想,不妨畅所欲言,愿方家或同好指教。
在甲骨文中,多见于一些名称各异的祭祀后,第二天再进行“肜祭”的卜辞。然而,肜祭主要祭祀什么呢?是祭祀天地或山川之神鬼,还是列祖列宗或者父母以及近亲长辈呢?对此,起码到目前为止,结合专家或业余爱好者的说法,尚可视为均有可能。眼下,对“肜祭”的质疑,尽管尚无确切定论,但商周肜祭多见于针对开国元首及其列宗,或针对父母近亲等的祭祀,却也是基本事实。另外,在商代和西周早期,都常见“雩”一词。当下,关于雩,即雩祭,较流行的说法,如“雩祭之礼,天子、诸侯都有,天子雩于天,称为‘大雩’;诸侯雩于境内山川,只能称为‘雩’,大雩在南郊之旁筑坛。雩祭的对象,除上天外,还有‘山川百源’(《礼记·月令》),即地面上所有的水源。--参考资料《中国民俗文化·礼仪》”。再者,结合历来人们对商周“五祀”的各种解说,加之“雩”与“粤、越”在字形音上通假等。总之,单就商周祭祀的名称及其内容,目前尚存的未解之谜和探究问题,通过《高宗肜日》一文,值得进一步引申的东西,依然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