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怎么成了少年的第一个女人

精神家园

少年：你是我第一个女人

我怎么成了少年的第一个女人

文/钟雪灵

待我两鬓华发，你还一介娇娃，隔着岁月的帐幔，如何上你床榻？

那一年，你为了走近我，竟不惜撒谎，虚报年龄。当我终于弄清楚，你信誓旦旦的27岁，居然只有18时，着实被气坏了。尽管我早感觉不对劲儿，但你隐瞒的幅度之大仍令我震惊。问你为啥骗我，你一脸无辜状望着我，说只想跟着我快点长大，怕说实话遭我嫌弃。

孩子你知道么，那一刻，我的心忽然像被谁猛地攥紧般隐隐作痛。青春年少，花样年华，朝气蓬勃的年龄，羡煞多少旁人！如何你竟会把本该引以为傲、闪闪发光的青春，当成自己羞于见人的不堪短板悄悄掩藏呢？我不明白。

经过耐心询问，你才告诉我，原来你幼时爸爸便外出打工，是妈妈一人带你长大。那些年，你几乎没有离开过生养自己的村庄。直到两年前，爸爸把你和妈妈接到现在生活的城市。除了家乡的村庄和现在生活的城市，你还从来没去过任何别的地方。你没坐过轮船、没坐过飞机，甚至连火车也只坐了有限几次——从你生长的村庄到现在一家人工作生活的城市或从这座城市到你家乡的村庄。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你那样沉默寡言，为什么你那么缺乏自信和没有安全感，为什么你那么嫌弃自己的“幼稚”而想要快快长大。

据多项调查显示，自幼跟母亲长大的孩子多缺乏男子气概，且性格多内向、懦弱，不善言谈，有的甚至敏感多疑并伴有自闭、恋母等情结。因为没有爸爸的护佑常会让他成为同龄孩子欺凌的对象，且成长过程中没有爸爸做榜样，言传身教让他潜移默化地成为男子汉。

我再也不忍心责备你。在不使你的爸爸妈妈担心的前提，我尝试带着你长大——我把你当成男人，而不是男孩儿，让你学会说话算话、诚实守信，因为担当和责任心，是男人不可或缺的品质，也是关键的第一课；我引导你尝试在节假日离开你生活的城市，先去相邻的地方走走，知道如何坐长途客车如何寻找和抵达目的地；当然，我也不回避你提问的一些男孩子青春期的秘密和困惑……

渐渐地，你可以在我面前流畅地说话，说些心里话，并且有时会直率表达自己的某些“喜欢”或“不喜欢”。渐渐地，你在习惯于被我呵护疼爱的同时也被我训导和管教。你偶尔会对我说些暧昧的话，我就当是小孩子的痴语，从不放在心上。你告诉我，在你的家乡，有个十多岁便和你要好的姑娘，后来因为你和妈妈到爸爸工作的城市与他一起生活，两个人就断了，为此你难过了好久，哭了一场又一场。但是你从没对别人说，除了我。

其实宝贝，我想告诉你那只是你幼时懵懂无知时对玩伴的好感和依赖，根本不算爱情，但看你讲得那么认真也不忍心这么残忍地戳穿，那会亵渎了你心中对于初恋的神圣，尽管你们除了一起玩，什么也没做，因为那时你们都还未成年。

你告诉我你想买一款苹果机和一条项链，爸爸答应给你买，还把你自己挣的钱也要了去说为你攒着，结果却一拖再拖，你不会像其他孩子那样公然和爸爸理论，或者哭闹强要，你只是采用自虐的方式绝食，见爸爸不上钩，便上起火来，牙疼，腮肿得老高，嘴唇起满了水泡，爸爸终于有所触动作出让步，只是先前答应给买的两样东西现在只许买一件，而且苹果5换成了5S。

宝贝，每次听你讲这些，都感觉你终究还是个任性的孩子。不过我仍会感觉心疼不已，心想，若是我的孩子我断舍不得这样虐。有时你做了错事我训你的时候，你都那么静静地一语不发，只到最后，眼里闪着泪光，委屈地望着我或发来个大哭的表情图。我就想，你妈妈说你时你也这样吗？明明有时你有理，但你为何不开口为自己辩解呢？有时我就是想激你开口呀！

做满桌菜你却总吃不了几口，只告诉我：吃不下。正年轻长身体的时候为何吃的这么少呢？每当这时我就想起我挑食的女儿，不知不觉间，我已把你当成了我的孩子。沉默、帅气、吃苦耐劳且感情专一，作为男孩子，有这些特质就足以吸引女孩了。当我鼓励你从少年失恋中走出来开始下一段恋情时，你突然告诉我：你是我第一个女人。

我么孩子？呵呵！我叫你宝贝，就像妈咪叫她的儿子呢。如果真有来生，你先出生等着我，千万别等我成了老女人你还这么小。然后等我长发及腰，待你君临天下，你就来迎娶我，可好？

其实，你的话也没错，在某种程度上，我真的应该算是你的第一个女人，第一个把你从自我封闭中领出来，并带你从小男孩儿一路成长为合格大男人的女人。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