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散文】龙远培《虎牙大峡谷》
文/龙远培
【作者简介】龙远培，四川平武人，平武电视台记者。近年来，先后创作《白马寨有我美丽的姑娘》《羌妹子出嫁》《美丽的虎牙是家》《美丽的天姆湖》等电视音乐作品。编导的电视纪录片《白母——刘刘波出师记》获中国纪录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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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珠穆朗玛峰的寒风掠过广袤的青藏高原，大步流星向东狂奔的时候，四川西部岷山山脉的皑皑雪山——雪宝顶羁绊住了它的脚步。凛冽的寒风无奈地在这里低吟、徘徊、回旋，千百年以来，这里四季如冬，而雪宝顶宛如银质的巨人“岿然在大地，矗立于苍天”。
雄伟神奇的雪宝顶位于藏彝走廊的东北部，也是西藏苯波教七大神山之一，藏语为“夏旭冬日”，即东方的海螺山。每年6月的朝山期，无数藏、羌、汉民前往朝拜。其海拔5588米，是岷山的最高峰，它有如巨塔凌空，峰嵘兀突，山势陡峭，奇峰迭出，终年积雪封顶，蔚为壮观。
簇拥雪宝顶的岷山山系被纵横交错的溪流肆意切割，形成了中国乃至亚洲最为壮观的虎牙大峡谷。她，毗邻中国著名风景区黄龙寺，与九寨沟隔山相望。奇特的地质地貌和绮丽的自然风光被摄影家们誉为“中国的黄石公园”。
虎牙大峡谷位于四川西部绵阳市的平武县，平武，史称“龙州”，三国时期著名的蜀汉“江油关”就诞生在这里。唐代大诗人李白曾经在“江油关”读书咏诗。面对滔滔涪水，一代诗仙留下了“岚岗深院里，旁砌水冷冷。野燕巢官舍，希云入古亭”的佳句。
沟壑纵横，鬼斧神工的虎牙大峡谷，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这里，生活着大熊猫、金丝猴、扭角羚、雪豹等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生长有虫草、贝母、天麻等名贵药材。因此，这里也是一个名符其实的生态天堂。
历史上，这里曾是白马番人的聚居区，白马语称为“刹莫”。史书记载：此地因“崖石凿凿，如虎张牙，与象鼻山对峙，下设关门”而得名虎牙。在大峡谷的入口处，两岸悬崖峭壁，高耸入云，像两扇巨型石门拱卫大峡谷的门户。
进入峡谷，两岸壁立千仞，苍松挺拔；仰望天际，四周乱云飞渡，日月疾流。石壁如刀削斧劈刻下年轮沧桑；河水如行云流星带走四季风云。雄伟的山是虎牙大峡谷坚实的脊梁。相对于触手摘星辰的珠穆朗玛峰，雪宝顶算是探头云端；相对于绵延三千里的秦岭，雪宝顶也是错峰相伴。一座山头，一片山坡，一脉山梁，一处沟壑，在这里都是一道道迥然有异的风景线。而正是这些挺拔起伏的山峰，像是附衍在雪宝顶肌体上的魂，让虎牙大峡谷绽放出无尽的魅力。
山入云，树撑天。高山气候的变幻莫测成就了虎牙大峡谷的一个云海世界。在这里，无论季节变换，大峡谷常年云遮雾绕。尤其是夏秋季节，夜雨悄声时，晨雾瞬间起。峡谷云雾时而像惊涛骇浪撞击山林；时而像雾卷雾舒漫游天地。静若止水时，茫茫云海听鸟叫；狂如奔马时，风卷云雾撕鸣起。置身云海，如同身处仙境。
“采天地灵气，聚日月精华”。晶莹剔透的雪山水常年从雪宝顶流下，点滴成细流，细流汇小溪，小溪变江河。最终，成为800里涪江的发源地。
如果说，山是彰显虎牙大峡谷的魂魄，那么，水就是弥漫在虎牙大峡谷的灵气。
与九寨沟宁静优雅的水相比，虎牙大峡谷的水粗狂豪迈；与黄龙寺五彩斑斓的水相比，虎牙大峡谷的水清澈纯洁。虎牙大峡谷的水是大大小小的瀑布群汇聚而流。从雪宝顶主峰向下俯瞰，一条条凌空飞泻的瀑布像雪宝顶流动的血脉。其中，最为壮观的就是虎牙大瀑布。虎牙大瀑布长约近千米。从雪宝顶喷流直下，一路跌宕；浪花飞溅，纵贯谷底。似若悬在山间的白练，把一座神山的圣洁肆意彰显。
“水连天地，声回日月”。虎牙大瀑布当之无愧的成为了“亚洲第一瀑”。虽然，李白的母亲就是龙州原住民，但“虎牙大瀑布，壮观天下无”的美景却与李白擦肩而过。养在深闺的虎牙瀑布群由于地处偏僻，故李白不得而知，要不然，“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绝句也不会飘落到千里之外的庐山了。
虎牙大峡谷的大龙口瀑布更是堪称神奇。溯涮涮沟约50分钟而上，乱山深处的大龙口瀑布在百米之外就已闻其声了。
从空中俯瞰，大龙口瀑布如同挂在山间的水帘。四只水柱像是出自龙口从山腰间喷薄而出，直泄河谷。其形如珠帘暮卷，其声如天空惊雷。浪花如珍珠四溅，迷雾如仙气丛生。
陪伴大龙口瀑布的是千百条涓涓细流，它们如龙的肌体汨汨冒出的汗珠。岩缝关不住，苔藓送春秋。
在整个虎牙大峡谷，天际间、悬崖上、半山腰、密林中，大大小小的瀑布比比皆是。她们虽不能和虎牙大瀑布称雄，也不能和大龙口瀑布媲美，但却陪衬于纵横交错的山脉，散落在峡谷两岸的林间。星罗棋布的形成了大峡谷独特的瀑布群。
与九寨沟瀑布比，虎牙瀑布群是峡谷幽深；与黄果树瀑布比，虎牙瀑布群是惊心动魄；与黄河壶口瀑布比，虎牙瀑布群更是姿态万千。
“谷雨时分，青枝茂叶，群芳黯淡时节。岭上开，相映云霞，陶醉万千游客”。
当雪宝顶的季风温暖虎牙大峡谷的时候，“子规”也在林间喧闹起来，这时候，已是春末夏初。虎牙大峡谷的杜鹃花随着海拔高度不同，沿大峡谷从低到高，次第而开。五彩斑斓的杜鹃点缀在峡谷两岸的青山绿水，格外惹眼。河谷、山坡、草甸、悬崖，杜鹃花的影子若隐若现，无处不在。虽然早已过了“蚕老麦黄三月天”的时令，但“青山处处有啼鹃”的景象在大峡谷才刚刚显露。
除了大峡谷两岸，虎牙的土地梁、磨子坪两个地方的杜鹃花更是让人心醉不已。每每花开时节，成千上万亩的杜鹃花竞相绽放，像是覆盖在大地的花被。“绿毯染彩妆，群花独我艳”。满山遍野，花香四溢。
“时令变换本四季，峡谷春夏冬相宜。纵是骄阳红似火，六月飞雪不足奇”。
虎牙大峡谷夏秋季节分明，冬春则是一个季节。因此，这里常常是“花开伴飞雪，艳阳射寒气”。当杜鹃花昨天还摇曳在蓝天白云下，今天，她却与皑皑雪山隔空对视。一夜之间，夏日与冬季，景观在交替。骤然间的时空差异令人无不惊叹大自然变幻无穷的魅力。
千里岷山，在四川西北部诞生了两处中国著名的红叶区，一处在米亚罗，一处就是虎牙大峡谷。
当寒冷的季节与温暖的阳光交织在秋季的时候，虎牙大峡谷上百种阔叶灌木掀开了她羞涩似彩霞的面纱。
“临风杪秋树，对酒长年人。醉貌如霜叶，虽红不是春”。唐代大诗人的白居易一生没有涉足龙州，所以，虎牙大峡谷的秋色是他从未想到和看到的。但是，每到秋季，虎牙大峡谷就像白居易《醉中对红叶》的诗句一样，是一个彩色季节。此时此刻，峡谷两岸，层林尽染，宛如一位妩媚的少女身披一件七彩外衣，在群山深处尽情展示她迷人的魅力。
从河谷到山坡，从平坝到山崖。虎牙大峡谷的红叶各有不同的色彩。有的在河边陪伴流水，让碧波荡起诗意；有的在悬崖一枝独秀，被丛林羞涩掩映；有的在山坡相互依偎，为绿荫切割彩地；有的在山顶舒腰摆头，陪朝霞流动夕阳。
“溪深难受雪，山冻不流云”。虎牙大峡谷的冬季也是春季，漫长的冬春，为虎牙大峡谷延伸了一个冰雪世界。这个季节，雪宝顶的绵绵群山银装素裹，冰清玉洁的雪山水藏掖了她的灵气，让冰雪将她的身躯覆盖。而这时，虎牙河的水更是晶莹剔透，纯净无暇。
冬春季节，虎牙大峡谷的瀑布收敛了往日的奔放和飘逸，华丽转身为银色世界。虎牙大瀑布的壮观气势掩映在玉树琼花丛中。吼叫了一个夏秋的大龙口瀑布进入冬眠期。整个虎牙大峡谷，只有那一幕幕冰瀑和一串串冰挂才能勾起人们记忆中那千姿百态的瀑布群。
似乎到了冬季，虎牙大峡谷完成了她一个年轮的变换。
岁月沧桑，拦不住时光流失；日月轮回，更迭了无限风光。
美哉，虎牙大峡谷！壮哉，虎牙大峡谷！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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