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芳：挖黄鼠｜散文
文/润芳
【作者简介】润芳，原名申芳玲，教师一枚。兴趣广泛，而无一专；无事宅家，养花饲狗。率性固执，豪爽仗义，人送外号“独行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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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写毛笔字没有心得，对各种毛笔也就不大了解，原来老以为狼毫是狼毛做的，心想这得多难得。后来无意中才知道是黄鼠狼的尾巴毛，怪不得是黄褐色的，可笑自己孤陋寡闻。乡下黄鼠狼很常见，毛易得。
上小学时，每年放秋假，一二年级的小孩子可以尽情玩，三到六年级学生要在老师带领下，每天下午去田里拾秋粮。
生产队人工大收过的庄稼地，很是粗糙。漏掰的玉米棒子；没有割掉的谷穗高粱穗；土里没有刨净的碎红薯小土豆；遗落的豆夹豆粒；特别是掉落在草丛里的枣子更多。村里闲着的老太太喜欢捡枣子。大人没有功夫干这些细碎活，就交给我们这些半大孩子。
女孩子比较乖，在家里又常干家务活，所以，到了一片地里，大都能按老师吩咐，老老实实地仔细捡拾，就是一粒黄豆也会捡起来。男孩子就不同了，慌张性急，没有耐心，老师说什么，也不好好听，就是满地乱跑，跑到地头了筐子还是空的。
一日，在一片黄豆地里，一个叫三兔的男生看见一只黄鼠钻进地畔的洞里，一声呼喊，十几个男生呼啦汇聚过去，五六个大的脱下上衣围住洞口，几个小一点的在外围围成一圈，挡着，以防黄鼠跑了。那几个大的开始顺着洞口方向，镰刀刨，小䦆头挖，干劲十足。周围看的，喊的，个个兴奋地如同挖掘大宝藏。这些傻小子只知道朝深处挖，埋头卖力挖了好大一会，坑有半人深，连个黄鼠的影都没见着，却意外挖出一堆粮食，被黄鼠啃得面目全非的玉米棒，有豆没豆的黄豆荚，七零八落的高粱谷穂子，把黄鼠的粮仓连窝端了。老师看了很高兴，倒表扬他们善动脑子，劳动成果大。老师安排两个男生把这些残粮交到队上的饲养室，给牲口作饲料。
这帮小子得了老师的肯定，有了经验，后来更不老实捡拾了，而是热衷于挖黄鼠洞，他们干脆把拾秋粮叫挖黄鼠。对于男生挖黄鼠运动，女生只是看热闹，没人参与，主要是怕弄脏了衣服。
每块向阳地畔的草丛里都有或多或少的黄鼠洞。半个月秋假过后，地里被这帮小子刨出好些个大坑，五谷杂粮倒是收获了一些，但黄鼠狼一个没逮着。
黄鼠狼的眉眼和老鼠长得很像，但比老鼠要好看许多。特别是秋天，食物丰足，黄鼠狼毛茸茸胖乎乎的，看起来蛮可爱。当它端端地立在那儿，便显出那么一点儿骄傲，你看着它，它也会看着你，一点也不胆怯，大有见过一些世面的从容镇静。
黄鼠狼很机警，是个藏粮高手。秋末，庄稼收割完了，田野空阔，大地安祥，碧蓝的天愈发高远，黄鼠狼出来搜寻粮食，为即将到来的漫长冬天做准备。
男孩子们天性喜欢小动物，爱在野外疯，挖黄鼠拾秋粮自当玩耍。
流光易逝，少年时光一去不复返，取消秋假也有将近二十年了，拾秋粮对如今的小孩子来说，已经是一个难以想象的久远故事，城里的孩子节假日在上各种培训班，乡下是否还有孩子挖黄鼠洞，我不知道。但丰饶的秋光里，黄鼠狼依然会开启藏粮模式，年年如此，岁岁不变。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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