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小说】杨少帅《老马》
文/杨少帅
【作者简介】杨少帅，河南安阳市人，出生在豫北大地，喜欢道口烧鸡和本地酒，喜欢文学高兴时常常跳起来，亦是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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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老马失踪了，家里面找不到他的人，公司里也找不到他。几天后老马一脸狼狈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我们这才知道他去了哪。
“老马，你这匹老马不识途嘞。”我打趣道。
老马没有搭理我的无理取闹，在我家沙发上一躺便呼呼睡着了。
后来我们才知道老马去了江西支教，我不由得肃然起敬了起来。
老马本不姓马，因为面相老，跟着他无论天南地北都迷不了路，老马识途嘛！所以我们便给他起了个外号：老马。
老马生活在古代绝对是个侠客，年轻时卖过馒头、送过外卖，进过电子厂、快递公司、印刷厂等等，当然这些工作任何人都会做。老马令人钦佩的是，他去一个城市从不带一份钱而且还能迅速的找到工作，并且活的很好。
当然老马最让人钦佩的不是这一点，而是不管走在那座城市做的第一件事都是当一天的志愿者。
有一天我在大街上偶遇老马，当时是高考季。高考季大家都懂，难免阴雨绵绵，有些惹人厌。当时我在人群中一眼便看到了老马，这些年过去了老马还是没能改掉他一身的风尘气。
他也认出了我，兴奋的朝着我招手，我察觉出他穿了志愿者的衣服，而且满头大汗，最令人感到滑稽的是老马的衣服袖口一个大，一个小，露出粗壮的手臂，显得不伦不类。
我打趣道：“老马，穿衣服还那么时尚，这次直接穿上乞丐装了？”
老马哈哈大笑，没有说什么。他旁边戴眼镜的同事反而惹不住说话了：“什么啊！刚才有个考生情绪不太好想要跳河，马哥一把把那个考生抱住，那袖口是那个考生扯下来的，马哥手臂上还有咬的牙齿印呢。”
我扯开老马的袖口，一口血淋淋的天使之吻映入眼帘，我呆住了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老马腼腆的笑了笑：“不碍事，孩子还小，难免有些想不开，不过还好孩子的情绪稳定了。”
“老哥，稳。”我竖起拇指道。
老马做起志愿者便上了瘾，周六周日也顾不上老婆孩子，出城下乡，跟着大部队去乡下看望老红军战士。据说老红军战士参加过渡江战役，军功显赫却甘愿回到家中过着平凡的生活。回来时路过一家小镇老马望见一辆捐血车，老马兴奋的说：“下车，下车。”
“老马你干啥呢？”一人喊道。
“我要献血！”老马兴奋的说。
“到家也能献，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一人看了看表说。
“不，这是革命者抛头颅、洒热血的地方，我要我的血流向这红色圣地。”老马严肃的说。
众人无奈，只能随了老马，好在一路上畅行无阻，天黑前赶回了家。
事后我问老马为啥放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偏偏去吃志愿者的苦呢？
老马挠了挠头，毫不在意的说：“好玩嘛！不就是图一乐吗？”
世间的乐趣有千万种，我不信老马会贪恋又苦又没好处的“乐”？
我工作一直很清闲，于是趁着工作之余偷偷跟踪过老马一段时间，老马的工作实在无聊透顶，周六出去做公益、周末陪老婆孩子，可以说一点激情都没有。这还是我认识那个曾经仗剑走天涯的老马吗？为此我恨得咬牙切齿暗下决心非得逮出老马的狐狸尾巴不可。
老马的嘴一向严得很，他老婆对他的事又从不过问。好在我陪过老马做过几天公益，对他们里面的人比较了解，知道其中有一个叫张辉的人跟老马特别好，于是将张辉约出来，三两杯下肚他就坦白了。
“老马呀！”张辉抱着酒瓶子不放醉醺醺的说：“老马是个孤儿，是从孤儿院里长大的。”
“他不是有叔叔吗？”我震惊的问。
“假的，假的。”他一边摆手一边抱着酒瓶说：“他叔叔是个老封建，非得说老马是扫把星害死了他哥哥。整天对他又打又骂，后来干脆让他退学了。”
“老马不是大学毕业的吗？”我顿时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了。
“他从小上的学就是被志愿者资助的，高三时别人都以为老马因为高考压力大疯了，又有谁知道他真正疯的原因是那位资助他的老人去世了呢？”
“那后来呢？”我又问。
“后来我找到了老马，把老人的事迹告诉了他，并且告诉老马，老人之所以资助老马是因为老人小的时候也是个孤儿。老人还让我告诉老马，这种精神希望老马能够传下去，帮助更多的人。”
“老马，他这是在报恩咧！”说道这里他也哽咽了。
而我早已泪流满面。
最后一次遇见老马，是在一家早餐摊里，他热情的朝着我打招呼。他背着大包小包看来又准备出发了。
“老马你准备干啥去？”我问道。
“去支教。”
“这次跑哪支教了？”
“四川、九寨沟附近。”老马腼腆的说道。
我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怎么心中突然紧张起来，但不知道源自何处只好说了一句：“早点回来。”
“哈哈！九寨沟可是个好地方，不好好玩上几天我是不会回家的。”老马摆了摆手，转身便无影无踪。
几天后突然传出九寨沟地震的消息，看着九寨沟遇难的名单，我不禁开始担心老马的安危了。
（图片来自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