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散文】张会民《大山里的小女孩》
文/张会民
【作者简介】张会民，中国金融作协会员、陕西金融作协理事、渭南市作协会员。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沿着山里的水泥路一直往上走，直至无法再前行，才把车停下来。路尽头住着一户人家，看样子是房子刚盖好不久，两层，屋面上贴着瓷砖，质地考究的大铁门两旁红红的对联，把整个院子烘托出山里人家特有的浓浓生活气息。
车在窄窄的空地上调头，闹腾出的响声惊动了院子里猪、狗、鸡、羊，此起彼伏、争先恐后地欢叫起来。一位胖嘟嘟的小女孩揉着惺忪的双眼拉开房门跑到车跟前，还没开口就先立即送来银玲般的笑声。喜滋滋的神态很明显地表明了此时的心情，肯定打心眼里热情欢迎我们这伙不速之客的到访，这个态度，让人没有丝毫的半点怀疑。
小女孩穿戴朴素整齐，胖嘟嘟的脸蛋、胖嘟嘟的小手、胖嘟嘟的脚丫子。看我们蹑手蹑脚地下了车，小女孩似乎心领神会了什么，随手拾起一根竹杆跑去把狗和羊往圈舍里面吆赶，边吆赶边呵斥:"甭叫唤！叫唤啥呢？"返过身跑向我们时，脚上的拖鞋拌在小石头上，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依然在笑咪咪地招呼:"到屋里歇歇，我给你们倒水，山里的水甜着哩！"
屋里没见到大人，小女孩说她姥爷在对面山坡上晒太阳，爷爷和奶奶去挖地去了，爸爸在山外面的镇上干活。门前的石板上晾着切成块的一摊子洋芋疙瘩，小女孩让我们喝水歇息，转过身很娴熟地拿起菜刀，将竹笼里的洋芋放在木墩上一块一块地切成两半。见我们围了一圈注视着她，又接着笑咪咪地说:"我们家的房子是去年才盖的，花了十几万呢！钱都是我爸打工干活挣的;我在山下的小学上学，来回爷爷骑电动车接送我;我们家住在山上空气清净，家里养的猪、鸡还能卖好多钱哩！我从小就喝羊奶，是羊奶把我喂大的;今天是星期天，我已经九岁了，能做饭、喂猪、放羊、看家呢！"
伴随着握在手里的菜刀"啪、啪……"的响声，小女孩好像更加有了兴致，脸上至始至终挂着平和自信的微笑，用算是基本标准的普通话继续讲:"我们家就这几口人。我有妈，就是没在家。我没见过我妈，我妈生下我三个月后就走了，一直没再回来过。我就想见上我妈一面，看看她长得是什么样子！"
不知不觉中小女孩把普通话变换成了陕西话，语气依然平和地说:"我就想见上我妈一面，看看她长得是什么样子！"
小女孩后来没再说普通话，用标准的陕西话低声反复私语着这两句……
我们要告别下山时，小女孩又换用普通话说她们家盖新房的目的，也是为了让她妈妈回来看她呢。
（图片来自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