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后有感:《第一香》中的翠喜和连翘
翻开《第一香》,原以为读的是刘天禄对“城南第一香”孜孜以求的食物味道,阅到中途,才知道除了城南的人间烟火,还有金街银巷对工艺品的不懈追求。
翠喜从南方逃难投奔哥哥,被扔到了城南“牛肉刘”里做起了跑堂。刘天禄勤恳纯朴,翠喜天真活泼,两人日久生情,天禄为翠喜买下点翠簪子,互许终身。翠喜被温梦渝调戏,天禄怒打,引来泼天大祸,被捕入“王八楼”受尽折磨。翠喜四方奔走,拒绝亲事,连夜出逃。为了养活全家,翠喜用瘦弱的肩头扛起了生活的重担。她有着底层劳动人民特有的刻苦耐劳,面对命运的不公平,她没有倒下,身后没有天禄的肩膀,她就自己挺直脊梁,在困苦中一步一步走下去。她的坚强勇敢,不离不弃,才是让天禄愿意坚守的原因吧?“铺子烧了能重建,真正让生意兴旺起来的,其实是那些烧不灭的东西,还在人心里头。”天禄一无所有,挑着担子走街窜巷,再度打造起了南城“牛肉刘”。
连翘出身宫匠世家,自幼受过良好的教育,有着独立的思维,不甘心屈从命运,“哪怕被搁在世间最惨的境地,也还是会一头扎进去,这情深一往倒不是为谁,只为成全她自己的性子而已。”然而正因为她的独立思维,却让她与邱立云渐行渐远。她说:“过去的东西虽然好,但日子一变,也会有新的东西出来。”邱立云却说:“新的东西可不一定长久,过去的物件耐看,直到现在仍有人喜欢,不是没道理。”连翘要的是改变,是创新,而邱立云却始终坚信“工匠的本分就是守规矩,守那千百年的规矩”,最后让自己也变成那个规矩。连翘送出那件为邱立云一针一线精心缝制的长袍,也在同一天失去了自己的爱情。她选择离开王府的锦衣玉食,南下寻找自己的新生活。临行前,她把父亲的遗物“第一香”花簪留给了邱立云,作为他们的新婚贺礼。即使她的想法是错的,她也要试试,“想看看我究竟会错到哪里”。她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南下的火车,古老的城市永存心里。这一刻,她摆脱了身上的层层枷锁,鸟儿扬起翅膀飞向天空。
天禄终于找到了翠喜,请已经成为悦昌楼大掌柜的邱立云制作首饰:“我钱不多,但给媳妇儿的礼也不能含糊。”这个朴实敦厚的汉子,用尽自己的一切对翠喜好,没有华美的情话,却用一颗滚烫的心熨热了翠喜。邱立云把最美好的祝福送给了这对新人,把思念留给了远去的连翘。
小说中的翠喜和连翘代表了民国时期北京城两个阶层的生活状态,一个是北京最杂最乱也最穷的南城,那里有最纯朴的市井烟火;一个是金街银巷的工匠世家,那里有匠人家族的恩怨。无疑,连翘的眼光、格局、志向,与翠喜都不在一个层面上,性格也南辕北辙,最终的结局也是不同的。
那枚工艺精绝的“第一香”花簪留在悦昌的柜上,接受客人们的啧啧称赞。而二十一世纪的西城区,却有一间生意很好的老店“南城第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