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到稳:略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

略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

徐到稳

作者简介:徐到稳(1985—),安徽庐江人,中国社会科学院古代史研究所助理研究员,主要研究清代经学史、历史文献学。

学术界普遍认为清代经学大师辈出,但难以明确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是哪些人。本文认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是王夫之、毛奇龄、顾栋高、江永、戴震、王念孙、焦循、孙诒让、廖平、康有为十位。认真探讨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这类难题,不仅有助于深化经学史研究,而且有助于发展当今经学,因而具有非同寻常的学术意义。

选编自《学衡》第一辑

引用请参考原文及出处

学术界普遍认为:清代是中国经学史上的集大成时期,经学大师辈出。如陈澧说:“国朝经学极盛,诸经师林立。”[1]又如李慈铭在光绪十三年(1887)看到《清经解续编》目录后给王先谦回信:“辱示《经解续编》目录,编凡二百一十六部,皆近代经学大师微言秘籍。”[2]似乎透露《清经解续编》收录的约111位学者都是经学大师。难题在于: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是哪些人?
1925年,支伟成辑成的《清代朴学大师列传》(曾经章太炎校订)出版,该书是清代著名学者370余人传记资料的汇辑。其中惠周惕(约1646—约1695)、惠士奇(1671—1741)、惠栋(1697—1758)、钱大昕(1728—1804)4人被明确冠以“吴派经学大师”称号,江永(1681—1762)、戴震(1724—1777)2人被明确冠以“皖派经学大师”称号,而其他约142位经学家则被冠以“北派经学家”“吴派经学家”“皖派经学家”等其他称号。这相当于支伟成从众多清代经学研究者中挑选出约148位经学名家,又从这些经学名家中挑选出6位经学大师,因此可以为我们的难题提供一个初步的回答。近百年来有助于解答这个难题的资料大致可分为两种:题名含有(清代)“经学大师”的文章或书;题名不含有(清代)“经学大师”但内容提及的文章或书。前者至少有40篇(或部),[3]告诉我们经学大师至少有17人:孙奇逢(1584—1675)、傅山(1607—1684)、张尔岐(1612—1678)、阎若璩(1636—1704)、惠栋、戴震、汪中(1744—1794)、王崧(1752—1837)、孙星衍(1753—1818)、郝懿行(1757—1825)、俞樾(1821—1907)、王闿运(1833—1916)、孙诒让(1848—1908)、皮锡瑞(1850—1908)、廖平(1852—1932)、康有为(1858—1927)、陈汉章(1864—1938)。不过,这些文章或书几乎都没有认真论证经学大师为什么是经学大师,也没有告诉我们清代一共有多少位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题名不含有(清代)“经学大师”但内容提及的文章或书不胜枚举,但是更缺乏我们期待的论证,因此对本文来说参考价值更小。

上述文章或书对我们了解清代经学大师自然有帮助,不过也暴露出一个重要的问题:由于对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是哪些人缺乏广泛共识,对经学大师何以是经学大师也缺乏认真论证,冠某学者以“经学大师”称号的做法恐怕常常因人而异,难免带有很大的随意性甚至盲目性。这个问题的存在有其深刻的历史背景:在二十世纪中国浓厚的反传统思潮中,儒学常常被贴上了“封建”“落后”“反动”等等标签,成了被嘲讽、批判甚至鞭挞的对象;作为“儒学的核心”的经学,更是首当其冲。二十世纪不少经学(史)研究者敌视经学,断言经学“跟着封建残余势力的消灭而同归于尽”,[4]在价值和现实两部分都没有继续存在的可能。在“经学虚无主义”的指挥棒下,那些经学(史)研究者立足于“破”,对“经学斗争史”沉迷不醒,而对“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是哪些人”这类难题视若无睹。改革开放之后,反传统思潮逐渐衰落,而经学浴火重生,逐渐得到越来越多有识之士的珍视。在今天,我们有必要高举“经学专业主义”光辉旗帜,化“破”为“立”,认真思考“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是哪些人”这类难题。

“经学大师”是一个只能作经验性描述且争论颇多的命题,一般指由学术共同体按照学术标准认定的造诣深厚、享有盛誉的经学家。“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是哪些人”是一个非常基础、富有价值的学术难题,要解答好这个难题不仅需要研究者有深厚的经学造诣,而且需要有强大的“经学共同体”来接受或批评,以达成广泛而坚实的共识。在“经学虚无主义”阴魂不散的今天,[5]这两方面的条件都不够理想。我们自知缺乏深厚的经学造诣,即便费九牛二虎之力写数十万字来详细解答这个难题,恐怕也不能达到预期效果,因为强大的“经学共同体”不是俯仰之间就能产生的,共识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建立的。与其“累己累人”,本文认为不如简略谈论上文二十一位“经学大师”中的哪些宜在列、哪些其实不宜在列,再说说哪些不在列的本该在列。
本文认为将在列的孙奇逢、傅山、张尔岐、阎若璩、惠周惕、惠士奇、惠栋、钱大昕、汪中、王崧、孙星衍、郝懿行、俞樾、王闿运、皮锡瑞、陈汉章十六位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是不适宜的。理由略陈如下:
孙奇逢的经学代表作是《读易大旨》《四书近指》,这些可奠定他易学名家、四书学名家的地位。因此宜将他视为经学名家,而不宜将他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
傅山的经学著作有《易解注》《周礼音辨条》,这些长期以稿本形态存世,却不为世人所知。因此不宜将他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
张尔岐的经学代表作是《仪礼郑注句读》,这书可奠定他礼学名家的地位。因此宜将他视为经学名家,而不宜将他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
阎若璩的经学代表作是《古文尚书疏证》《四书释地》《四书释地续》《四书释地又续》《四书释地三续》,这些可奠定他尚书学大家、四书学大家的地位。因此宜将他视为经学大家,[6]而不宜将他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
惠周惕的经学代表作是《诗说》,这书可奠定他诗经学名家的地位。因此宜将他视为经学名家,[7]而不宜将他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
惠士奇的经学代表作是《易说》《礼说》《春秋说》,这书可奠定他易学名家、礼学名家、春秋学名家的地位。因此宜将他视为经学名家,[8]而不宜将他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
惠栋的经学代表作是《周易述》《易汉学》《古文尚书考》《明堂大道录》《九经古义》,这些可奠定他易学大家、尚书学名家、礼学名家的地位。因此宜将他视为经学大家,[9]而不宜将他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
钱大昕的经学著作有《唐石经考异附补》,另外《十驾斋养新录》《十驾斋养新余录》《潜研堂文集》有些与经学相关的内容。因此宜将他视为经学名家,[10]而不宜将他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
汪中的经学代表作是《大戴礼记正误》《经义知新记》,这些可奠定他礼学名家的地位。因此宜将他视为经学名家,[11]而不宜将他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
王崧的经学著作有《说纬》,这书可奠定他经学名家的地位。因此宜将他视为经学名家,而不宜将他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
孙星衍的经学代表作是《尚书今古文注疏》《孙氏周易集解》。这些可奠定他尚书学名家、易学名家的地位。因此宜将他视为经学名家,[12]而不宜将他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
郝懿行的经学代表作是《尔雅义疏》,这书可奠定他尔雅学大家的地位。因此宜将他视为经学名家,[13]而不宜将他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
俞樾的经学代表作是《群经平议》《周易互体征》《九族考》《诗名物证古》《玉佩考》,这些可奠定他易学名家、诗经学名家、礼学名家的地位。因此宜将他视为经学大家,[14]而不宜将他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
王闿运的经学代表作有《周易说》《尚书笺》《诗经补笺》《礼记笺》《春秋公羊传笺》,这些可奠定他易学名家、尚书学名家、诗经学名家、礼记学名家、公羊学名家的地位。因此宜将他视为经学大家,[15]而不宜将他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
皮锡瑞《经学历史》《经学通论》《今文尚书考证》,这些可奠定他经学史名家、尚书学大家的地位。因此宜将他视为经学大家,[16]而不宜将他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
陈汉章的经学代表作有《尔雅学讲义》《周书后案》《论语征知录》,这些长期以稿本形态存世(在清代均未成书),却不为世人所知。因此不宜将他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
本文认为将在列的江永、戴震、孙诒让、廖平、康有为五位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是适宜的。理由略陈如下:
江永的经学代表作有《河洛精蕴》《礼书纲目》《周礼疑义举要》《礼记训义择言》《乡党图考》,这些可奠定他易学名家、礼学大师、论语学大家的地位。因此宜将他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
戴震的经学代表作有《尚书义考》《毛郑诗考正》《杲溪诗经补注》《考工记图注》《孟子字义疏证》。这些奠定他尚书学名家、诗经学名家、礼学大家、孟子学大家的地位。因此宜将他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
孙诒让的经学代表作有《周礼正义》《周礼政要》《大戴礼记斠补》《尚书骈枝》,这些可奠定他礼学大师、尚书学名家的地位。考虑到《周礼正义》在清代经学史上占有特殊重要地位(梁启超评为“最好的一部书”),因此宜将他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
廖平在清代的经学代表作有《谷梁春秋经传古义疏》《今古学考》《古学考》《经话》《公羊春秋经传验推补证》,这些可奠定他春秋学大家、经学史大家等地位。因此宜将他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
康有为在清代的经学代表作有《新学伪经考》《孔子改制考》《春秋董氏学》《孟子微》《论语注》。这些可以奠定他礼学名家、公羊学大家、孟子学大家、论语学大家等地位。因此宜将他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
本文认为将不在列的王夫之(1619—1692)、毛奇龄(1623—1713)、顾栋高(1679—1759)、王念孙(1744—1832)、焦循(1763—1820)五位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是有必要的。理由略陈如下:
王夫之的经学代表作有《周易外传》《周易内传》《尚书引义》《礼记章句》《读四书大全说》,这些可奠定他周易学大师、尚书学大家、礼学名家、四书学大师的地位。因此宜将他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17]
毛奇龄的经学代表作有《仲氏易》《尚书广听录》《春秋毛氏传》《经问》《四书改错》,这些可奠定他周易学大家、尚书学名家、春秋学大家、四书学大家等地位。考虑到他在经学中占有特殊重要地位(今存经学著作卷数最多、领域最广泛),因此宜将他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18]
顾栋高的经学代表作有《春秋大事表》《毛诗类释》《毛诗订诂》,这些可奠定他春秋学大师、诗经学名家的地位。考虑到春秋学在经学中占有特殊重要地位(《春秋》三传的字数约占十三经总字数的40%),因此宜将他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
王念孙的经学代表作有《经义述闻》与《经传释词》。[19]这些可奠定他易学名家、尚书学名家、诗经学名家、礼学名家、春秋学名家等地位。考虑到王念孙在清中期经学技能中占有特殊重要地位(在利用古音校正古书文字和阐释文字假借两方面登峰造极),因此宜将他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20]
焦循的经学代表作有《易通释》《易章句》《春秋左传补疏》《群经宫室图》《孟子正义》,这些可奠定他易学大家、春秋学名家、礼学名家、孟子学大家的地位。因此宜将他视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21]
总之,本文认为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是王夫之、毛奇龄、顾栋高、江永、戴震、王念孙、焦循、孙诒让、廖平、康有为十人。
以上名单与解说的权威性自然是容易惹人非议的。可能会有人质疑:为什么顾炎武不在名单内?我们可以回答:因为顾炎武不算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如果有人进一步质疑:为什么顾炎武不算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我们只能回答:那是一部专著也未必能充分解答的难题。[22]认真探讨清代的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这类难题,不仅有助于深化经学史研究,而且有助于发展当今经学,因此具有非同寻常的学术意义。我们期待学术界对清代经学谱系有更深入的探讨,更期待“经学共同体”在探讨这类难题的过程中茁壮成长!

[1] 陈澧《东塾集》卷三《礼记质疑序》,清光绪十八年菊坡精舍刻本。

[2] 李慈铭《越缦堂文集》卷五《复王益吾祭酒书》,民国本。

[3] 牟小东《清代经学大师俞曲园》,《文史知识》1983年第3期;赵本一《清代经学大师戴震》,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安徽省屯溪市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屯溪文史(第1辑)》,1987年,第41—53页;王超六《达官名宦与经学大师——张之洞与孙诒让》,政协瑞安市文史资料委员会《瑞安文史资料(第7辑)》,瑞安政协办公室,1989年,第48—52页;黄开国《一代经学大师廖平》,《文史杂志》1991年第3期;唐国平《“门秀三千”的经学大师俞樾》,《苏州教育学院学报》1992年第2期;李朝正《坎坷困顿  矢志不移——经学大师廖平治学历难述略》,《文史杂志》1993年第6期;陈祖武:《清代经学大师惠栋》,林庆彰主编《经学研究论丛(第一辑)》,台北圣环图书有限公司,1994年;李伏伽、廖幼平《经学大师廖平》,四川省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四川文史资料集粹(第4卷)》,四川人民出版社,1996年,第665—673页;洪宇《两位经学大师的友谊佳话──傅青主拜访孙奇逢》,《史志学刊》1997年第2期;郑焱《经学大师王闿运》,郑焱《湖湘文化之都》,湖南文艺出版社,1997年,第133—137页;杨向奎《清末今文经学三大师对<春秋>经传的议论得失》,《管子学刊》1997年第2期;杨向奎《清末今文经学三大师对<春秋>经传的议论得失(续)》,《管子学刊》1997年第3期;乐华云《经学大师孙星衍在南京》,《南京史志》1998年第5期;刘衍文《谈今文学家的殿军廖季平大师》,刘衍文《寄庐杂笔》,上海书店出版社,2000年,第300—316页;莫久愚、赵英《经学大师汪中》,莫久愚、赵英主编《中国通史图鉴》,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0年,第3173—3174页;莫久愚、赵英《经学大师戴震》,莫久愚、赵英主编《中国通史图鉴》,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0年,第3274—3276页;林鲤《经学大师汪中》,林鲤主编《新编中华上下五千年》,内蒙古少年儿童出版社,2000年,第2218—2219页;林鲤《经学大师戴震》,林鲤主编《新编中华上下五千年》,2000年,内蒙古少年儿童出版社,第2353—2355页;卢德平《经学大师汪中》,卢德平主编《新编上下五千年》,内蒙古少年儿童出版社,2000年,第4329—4332页;泰森《经学大师汪中》,泰森主编《新编上下五千年》,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2493—2496页;李殿元、李松涛《经学大师廖平》,李殿元、李松涛《巴蜀高劭振玄风——巴蜀百贤》,四川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220—225页;楼绍来《晚清经学大师俞樾的养生理论与实践》,《科学养生》2002年第7期;刘怀玉《经学大师阎若璩》,陈锐编《淮安历史名人》,中共党史出版社,2002年,第64—67页;马腾《经学大师陈汉章》,《今日浙江》2003年第24期;吴娜、李绪堂、李勇《清代经学大师——郝懿行》,俞祖华、赵慧峰等《胶东历史上的文化名人》,中国文史出版社,2006年,第151—174页;蔡磊《经学大师汪中》,蔡磊主编《中华五千年风云纪实》,中国戏剧出版社,2007年,第3711—3713页;王跃、马骥、雷文景《经学大师廖平》,王跃、马骥、雷文景《成都百年百人》,四川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137—138页;李惠广《闲话蒿庵:经学大师张尔岐》,海天出版社,2009年;舒大刚《经学大师廖平评传》,《宜宾学院学报》2010年第1期;何俊华、李殿元《廖平:融合古今中外学说的经学大师》,何俊华、李殿元《巴蜀百贤》,四川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172—176页;苏同炳《经学大师俞曲园》,苏同炳编《中国历史上的传奇性人物·下》,紫禁城出版社,2010年,第115—126页;张廷芬编著《张稷若的传说:一个被神化的经学大师》,济南出版社,2012年;程璐《经学大师的“小说”情怀——以俞樾<耳邮>为例》,《重庆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2期;董建中《经学大师、大史学家、教育家王崧》,董建中《白族》,辽宁民族出版社,2014年,第186—187页;汪柏树《戴震与不疏园——从不疏园首称大弟子到四库全书馆首席经学大师》,《黄山学院学报》2015年第4期;张远东,熊泽文编著《经学大师廖平》,上海书店出版社,2015年;金小芳《经学大师皮锡瑞》,中州古籍出版社,2016年;乐山市地方志工作办公室《经学大师廖平》,乐山市地方志工作办公室编《乐山掌故》,新华出版社,2017年,第465—470页;朱汉民《穷经究史工辞章的经学大师——<皮锡瑞全集>所见皮氏学术真貌》,《光明日报》2018年4月14日,第11版;王跃《经学大师廖平记》,《四川省情》2019年第7期。

[4] 范文澜语。见范文澜《中国经学史的演变》,范文澜《范文澜全集(第10卷)》,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45页。

[5] “经学虚无主义”在二十一世纪仍有广泛影响。如章权才在2002年说:“清代的经学,总的说来,是封建社会后期的经学,是宋明经学的延伸。这种经学,在内容上无疑存在矛盾的构成,但主导形态则是它的守旧性和腐朽性。”见章权才《关于清经学史的若干思考》,《学术研究》2002年第2期。又如刘平中在2019年说:“随着中国最后一个封建专制王朝的倒台,靠依附在封建宗法专制大厦上的经学最终失去了继续统领人们思想、文化与学术发展的势力与能力,走到了自身历史发展的尽头。”见刘平中《辨古识今:郭沫若对廖平经学思想的改造与发挥》,《江西社会科学》2019年第12期。此类言论在今日大陆学术界依旧盛行。

[6] 张海晏说:“经学大家阎若璩对姚际恒的学问十分推服。”见张海晏《姚际恒《诗经通论》研究(上)》,《燕山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4年第4期。

[7] 陈国安说:“清初诗经学名家可述者贺贻孙、惠周惕、陆奎勋诸人。”见陈国安《明遗民诗经学著述五家论略》,《南京社会科学》2009年第4期。

[8] 王伯祥、宋云彬说惠周惕、惠士奇“都是经学名家”。见王伯祥、宋云彬《开明中国历史讲义》,新星出版社,2015年,第341页。

[9] 戴维说:“惠栋是经学大家,文字训诂亦极精,阮元《校勘记》中多引其说以为正。”见戴维《春秋学史》,湖南教育出版社,2004年,第457页。

[10] 陈志辉说:“此文作者,是苏州府长洲县人徐颋(1771—1823),次年殿试一甲第二名(榜眼)进士,其师为江声、钱大昕、段玉裁等乾嘉经学名家。”见陈志辉《乾嘉天算专门之学在科举考试中的渗透》,《清史研究》2014年第3期。

[11] 苟莹莹说:“汪中向以经学名家著称于世,其在骈文方面取得的成就,易被学者们所忽略。”见苟莹莹《汪中骈文研究》,兰州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硕士论文,2012年,第2页。

[12] 武倩说洪亮吉“与经学名家孙星衍并称‘孙洪’”。见武倩《从洪亮吉的<意言>管窥清代家庭规模与生计》,《常州工学院学报(社科版)》2020年第3期。

[13] 陈奇说:“邵晋涵解释的错误是明显的,清代其他一些经学名家如郝懿行、程瑶田等人也有类似的错误,郑珍一一予以指正。”见陈奇《郑珍<亲属记>对古代称谓的研究》,《黔东南社会科学》1988年第3期。

[14] 罗检秋说:“俞樾是曾国藩器重的经学大家,名重士林。”见罗检秋《著书难为稻粱谋——<论语正义>的刊行及所见清代士人生活》,《清史研究》2016年第4期。

[15] 王振中说:“王闿运遍注群经,是近代的经学大家。”见王振中《王闿运<春秋公羊传笺>研究》,湖南大学历史系硕士论文,2009年,摘要。

[16] 冯仰操说:“皮锡瑞为经学大家,却不排斥民间文化。”见冯仰操《歌谣仿作与地方启蒙——以《湘报》为对象》,《中国韵文学刊》2017年第4期。

[17] 郑万耕说:“著名经学大师、易学哲学的殿军王夫之特别重视《象传》,尤其推崇《大象传》。”见郑万耕《<周易·象传>及其教化观念》,《孔子研究》2013年第6期。

[18] 毛庆说:“毛奇龄为一代经学大师,特好辨正图书、排击异学,以驳难求胜。”见毛庆《<天问>研究四百年综论》,《文艺研究》2004年第3期。

[19] 一般认为:《经义述闻》是王引之根据其父王念孙论述以及自身见解撰写而成的,而《经传释词》由王引之独自撰写。近百年来,致疑二书中的王引之说为王念孙归美者不少。我们也认为王引之经学成就可疑。

[20] 黄珊说:“王念孙是经学大师,他的观点历来为后人所信服。”见黄珊《<荀子>“刑错而不用”考释》,《古汉语研究》2000年第3期。

[21] 徐立望说:“焦循作为经学大师,易学研究和《孟子正义》最为后世称道。”见徐立望《通儒抑或迂儒?——思想史之焦循研究》,《浙江学刊》2007年第5期。

[22] 从来没有人写一部专著甚至一篇论文去认真论证顾炎武是经学大师,但学术界很多人默认他是经学大师,岂非咄咄怪事?其实不难理解。让一群没有经学基础的人领悟谁是严格意义上的经学大师难于让一群没有音乐基础的人领悟谁是严格意义上的音乐大师,因为在当今世界音乐比经学有更广泛更坚实的群众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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