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镜听—好孩子总比坏孩子让人疼爱,但一碗水还是要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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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益都郑氏兄弟,皆文学士。大郑早知名,父母尝过爱之,又因子并及其妇;二郑落拓,不甚为父母所欢,遂恶次妇,至不齿礼:冷暖相形,颇存芥蒂。

故事发生在益都,就是现在的山东省青州。这个地方有兄弟两个,姓郑,没写叫什么名字,就写郑氏兄弟。这哥俩个就称呼大郑二郑。估计古人没有现代人二的这个概念。

这哥俩个都是读书人。原文写皆文学士。能有这个称呼,可见这哥俩个的书都念的还不错,起码在当地读书人的圈子里,是有一号的。

可是这哥俩个比较起来,大郑更出名,而且比二郑出名要早得多,名气也大。在圈子里一提起来,都提大郑。

所以在家里,父母就对大郑更偏爱一些。天下爹娘爱好的,谁都一样。可两个孩子都是自己亲生的,虽然偏心也不能太过了。

可这父母不这样,就是特别疼爱老大,以至于因为老大的原因,连大儿媳妇都特别疼爱。过去女人是男人的附属品,男人有出息了,女人跟着一起沾光。

相比之下,二郑就惨多了,父母光疼大哥,不待见自己,以至于连累自己老婆,平时也看不到公婆的好脸色,以至于平时对待二儿媳妇,都有些不按常礼对待。

这就有些欺负人了,礼总还是要讲的,这个也是对自己的尊重。可见这父母素质不是那么高。

结果因为父母对自己两个儿子的不同态度,弄得这哥俩个,妯娌两个平时的心里也有隔阂,相处的不那么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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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次妇每谓二郑,“等男子耳,何遂不能为妻子争气?”遂摈弗与同宿。于是二郑感愤,勤心锐思,亦遂知名。父母稍稍优顾之,然终杀于兄。

父母不讲理,孩子不能不讲理,真要那样,日子就没法过了,就打起来了。可这二郑的老婆每天看公婆这样的脸色,心里憋气啊,肯定是不爽。

每天回到自己屋里,就跟老公两个人的时候,她就跟二郑说:同样的兄弟,同样都是大老爷们儿,你怎么就不能争争气呢,哪怕是为了我呢?

这也是老婆在公婆那受了气,回来发几句牢骚,心里平衡一下。二郑也明白什么意思。

可二郑的老婆不光是唠叨几句,而是付诸行动,跟二郑分床了。我觉得这娘们儿有点过了,估计也就是过去不能离婚,真要是能离,估计她也就离了。

感觉这二郑也是有点怕老婆,让老婆挤兑成这样,心里也生气,化悲痛为力量,发奋图强,努力学习。

慢慢地,在当地的名气也提升了,大家也觉得二郑书念得不错了。就这样,他父母对待二郑两口子的态度才稍微改变一点,可终究还是不如大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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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次妇望夫綦切,是岁大比,窃于除夜以镜听卜。有二人初起,相推为戏,云:“汝也凉凉去!”妇归,凶吉不可解,亦置之。

二郑的老婆因为日子好过一点,心里就更盼望着丈夫上进,自己更好过一点。这个有点像现在的人挣钱,挣多少也嫌少,总想着多挣。

正好,赶上个机会,这一年,赶上国家考试。这个是验证学习好坏的一个标准,跟现在的高考是一样的。

之前兄弟两个的名气,都是虚的,假的,这个是国家承认的,凡是读书人都盯着这个。

二郑的老婆也非常重视这个,觉得自己丈夫扬眉吐气的机会来了。大半夜的,兴奋得睡不着觉,自己在那算卦玩。

算卦的方式很多,现在人们常玩的就是按生辰八字算,还有测字啊,六爻八卦啊,看面相看手相的。我没事想起来,还弄几个硬币扔着玩呢。

二郑的老婆这个方式可能在当时挺流行,就是镜听,就是对着一面镜子许愿,然后出门去,听到外面人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刚才许愿的答案。

这个感觉有点像过去给孩子起名字,孩子出生了就往外跑,听到别人说的第一个词,就是孩子的名字。过去的古人也是挺没溜儿的。

二郑的老婆在屋里郑重其事地许完愿,就是许的让二郑这次考试考中的愿,许完了就往外跑。

正好外面有两个人互相推着玩,一个对另一个说:你快找地方凉快凉快去吧。

二郑的老婆听了这么一句话,很是莫名其妙,因为这话跟考试不挨着,也不理解,一肚子郁闷,就回屋了,想不通也就放下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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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闱后,兄弟皆归。时暑气犹盛,两妇在厨下炊饭饷耕,其热正苦。忽有报骑登门,报大郑捷。母入厨唤大妇曰:“大男中式矣!汝可凉凉去。”

不说她算卦,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兄弟两个就都考完试,回家来了。

当时正是大夏天,这妯娌两个正在厨房做饭呢。你想过去全是生火,又没电扇,又没空调呢,大夏天再让火烤着,这滋味,不能脑补。

两个人正忙活着呢,就听外面有报喜的,过去有专门干这个的,谁中了,他骑着马挨家去通知,不像现在考哪个大学直接上网查。

这报喜的人来到他们家门前,大声地喊:大郑考中举人了。这边前面他妈先听见这个消息,就赶紧跑到后面厨房来跟自己大儿媳妇说:大郑考中了,你别干活儿了,去找地方凉快凉快去吧。

这待遇马上就不一样了。这让我想起在产房门前那些重男轻女的人们,一听生男孩儿兴高采烈,一听生个姑娘就满脸不高兴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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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次妇忿恻,泣且炊。俄又有报二郑捷者。次妇力掷饼杖而起,曰:“侬也凉凉去!”此时中情所激,不觉出之于口;既而思之,始知镜听之验也。

有高兴的,就不有不高兴的,一起干操作工的有两个人呢,还有二儿媳妇儿呢。她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就哭了。

一边哭,一边做饭。这也是个可怜的娃啊。这边继续工作,一会儿外面又来报喜的,说二郑也中举人了。

这回没等婆婆过来说什么,这二郑的老婆一下就站起来,把手中的擀面杖用力的往地上一扔,大声说:我也找地方凉快凉快去。

感觉二郑的老婆这句话是发自肺腑,不由自主地说出来,这是出了这么多年心中憋着的这口气,总算痛快了。

可仔细想想,倒是应了之前她算卦听到的那句话:我也凉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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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异史氏曰:“贫穷则父母不子,有以也哉!庭帏之,固非愤激之地;然二郑妇激发男儿,亦与怨望无赖者殊不同科。投杖而起,真千古之快事也!”

蒲松龄说:因为贫穷,没出息,父母不拿自己的儿子当儿子看待,这也是有理由的。

然而在自己屋里,关起门来,二郑的老婆用分居这种方式激发自己的丈夫,这跟怨妇的无赖是大不相同的。

不过到最后,听到丈夫也中了,自己掷杖而起,说出那句话,也是千古快事。

故事很短,说得也很有意思,看到最后,心里也挺痛快的。可总觉得这父母的教育方式是有问题的。

同样是自己的孩子,不能光看好的,就不管那个不好的,再不好也是自己亲生的,有什么事,父母也是要负责的。

国家是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可先富起来的同时,是为了让富起来的这部分人带动贫穷的人一起富起来,而不是富起来就完了。

故事里二郑的老婆用这种方式对自己的丈夫,我也是不喜欢的,自己的丈夫不得志时,应该鼓励他,帮他出主意,一起好好奔,而不是用这种分居的方式。

这也就是碰上二郑这种人,碰上个拧的,结局也许未必就是这样了。

就像过去上学时,班上的坏孩子们,老师对待他们的方式就是孤立他们,告诉同学们,那是坏的,别跟他们玩,一点点的,那些孩子们就自暴自弃,滑下去了。

碰到笨的,不好的,我们应该去帮助他们,这样才是对的。

当然也有例外,就像那些扶贫的干部,真碰上那种自己什么都不干,只知道伸手向国家要的人,那样的人,饿死就饿死吧。所谓人穷不是没道理,烂泥如果不改变,终究是扶不上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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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土豆说”是土豆在阅读蒲松龄的《聊斋志异》过程中的一点感悟,纯属土豆个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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