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骨的江南

阴雨绵绵的一周过去了,这周的天气依然是雨一直下,到底谁说的春雨贵如油?上周依然去上了五节芭蕾课,每天临文徵明,周六去园博讲解一次,在下雨天逛了可园和沧浪亭,周六逛了拙政园,看了苏州芭蕾舞团《中央舞台系列之晨光》,看了三本书。

因为惦记着可园的柳色,上周四中午在细雨中去了趟可园。果然满园柳色如烟。

柳丝中隐隐可见两只绿头鸭在细雨中惬意地游来游去,果然是真“羽绒服”防水保温,效果拔群。

话说明明周四我去的时候只有这两只美貌的绿头鸭,周六就在微博上看见人家在可园看鹅,居然又多了两只美貌的大白鹅!现在有了必须要去可园的原因了

宋词里说“烟柳画桥”的烟柳,应该就是这样的

总有一些词看上去会觉得温柔,比如“烟雨江南”,我觉得这个词形容的一定是下着雨的春天的江南,到处湿漉漉的微微有些冷,天空阴沉沉的,冬天的时候来,就是凄风苦雨,现在呢,虽然身体感觉并没有差多少,偏要变成了“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目之所及,都是新鲜的颜色,不由自主地心生欢喜。

桃红柳绿的小西湖,走到这里我才发现,这一天的可园,是我一个人的可园。

细雨中静谧的坐春舻。

“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我觉得春天美好的原因之一是有海棠花,一年四季盛开的花中,海棠花是最温柔的了。

海棠经雨胭脂透。

去沧浪亭依然要去五百明贤祠西面的庭院去看山茶花,红艳艳沉甸甸的花朵依然压弯了枝头,细雨中格外娇艳

这棵山茶花的枝条真的很辛苦,这么硕大的花朵,累累地开满,每一根枝条都在喊“哎呀,我的头好重啊”

但山茶花落花也很决绝,大朵的花毫不拖泥带水地“噗通”一声落下来,又被风吹散的样子,极美。

回去的公交车上,试了一下滤镜,我还挺喜欢“果汁”这个滤镜的色调,很温柔。

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看《文学回忆录》时,木心说:江南,可分有骨的江南,如绍兴;无骨的江南,如苏州。

现在看见春天的园林里的海棠与垂柳,真的觉得,这就是山温水软的无骨的江南啊。


以下照片来自久违了的唐唐的单反

在苏州其他地方的白玉兰差不多都落尽的时候,我们园博庭院里的一棵白玉兰才不慌不忙地开放,周六正是开得最好的时候,连绵的雨正好停了一两天,半开的花朵像一个个的玉盏,擎在空中,甚是可爱。

忽然就有了“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感慨。

从小厅里看过来,斑驳的粉墙,与新开的花朵,被窗格分成一块一块,看着就让人发呆,思绪早跑到千里万里之外,收也收不回来了

拙政园的鸳鸯和鸭子们在水池里开心地游来游去,只要见过他们在结冰的水池上一步一滑地艰难行走的样子,现在看他们轻巧地在水面游动,都觉得他们开心到飞起

卅六鸳鸯馆外的山茶花,透过两层窗,远远看见那一抹红色的鲜亮。

十八曼陀罗花馆南面高墙下的一排山茶花,静悄悄地盛开了

关于江南的诗里,总是会有杏花,杏花春雨江南,深巷明朝卖杏花,牧童遥指杏花村……但我在苏州逛园林,从来没见过杏花。我认真反思了一下这个问题,拙政园肯定是有杏花的,我没见过只怪我不认识杏花。于是认真研究了杏花长什么样。周六在拙政园,终于遇到了杏花,我就说,有是肯定有的

这棵杏花在东花园的水池边,琼花对面,长得非常高。所以,我没看到过,也因为她实在是太高了

上周六下午的阳光时有时无,但垂丝海棠是与雨天时完全不一样的明朗模样

有海棠的春天才能叫做“春和景明”

平江路的帅气黑猫


上周看完三本书:《犯罪心理:记忆迷宫》《犯罪心理:末始之罪》这两本差不多是在地铁上看完的,为了打发地铁上的时间。《抓落叶》这本看完会让我发呆,因为需要认真思考人生了,活着到底是为了追求什么,要追求快乐吗?我们始终在折腾是因为人类身体上那个填不满的空洞吗?是否需要自杀的指标能量化吗?最后艾略特选择人生的结束方式,真的很酷。

吃饭的时候看纪录片《乡野下饭魂》,有一集说一个做皮蛋的老爷爷,职业就是给人包皮蛋。包一个两毛钱。他除了在集上固定的地方包皮蛋。还会挑着担子到那些少有人住的村子里去给人包皮蛋。他那样奔忙一整天,也赚不了几个钱。我居然还有点羡慕他,他是真实地活着的,和真实的人打交道,一辈子只做一件事。比我一天到晚地死磕各种材料、PPT、电子表格的活的有分量多了。

看《锵锵行天下》第二季《废墟星球》,一个已经成为废墟的被遗弃的石油小镇,阴暗房间里残留的证件,书籍,手写的规章制度……明晃晃的阳光从巨大的窗照进来,像过去和未来握手了……

在满月下篝火边聊天的那一段也很喜欢,目光放远,万事皆悲。果然站的够高的话,看待问题的角度都是不一样的,会觉得我们现在的烦恼,简直不值一提。

最讨厌的是那个在废墟上搔首弄姿拍写真的人。真的不喜欢把这些地方变成所谓的网红打卡地。

上周三和上上周三我的日程很像,下班后赶地铁去上芭蕾课,下课后回来为第二天的会议疯狂打印材料。至于材料为什么不提前打印,这两次我在晚上九点回到公司的时候,材料都还在修改中……于是就总是大半夜的我在公司折磨我们那老旧的打印机。

上周三晚上十点,我们的打印机卡纸罢工,我不得不对公司所有的打印机进行了研究(简直是一次莫名其妙的固定资产盘点),最终找了个好用的,又一次在晚上十一点完成了打印工作。(回家后被王春花骂了十分钟,小鱼干都哄不好的那种)

工作多年,见识过各种规格的会议。不管外表看上去有多高大上,后面都有一群前一天夜里还在疯狂改材料几乎来不及打印的人。很不幸,我总是那个半夜还在折磨打印机的人。中午在食堂看了一眼新闻,盛大召开的会议,有人在做报告,我的想法也还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前一天夜里还在改材料啊!

这周四又要开大型会议了,估计周三夜里,又要跟打印机们死磕了。

周六晚上去苏州文化艺术中心看苏州芭蕾舞团的《中央舞台系列之晨光》演出,这个看的很过瘾,不是那种完整的芭蕾舞剧,是一段一段的变奏和双人舞,就直接把《堂吉诃德》《海盗》《吉赛尔》等芭蕾舞剧中的精华片段表演出来,真是全程高能。

周日陪读书的花爷,心满意足。是我毛茸茸沉甸甸的牵挂。

感谢读到这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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