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黄溪：爱的迷茫（上）
爱 的 迷 茫 （上）
文 / 黄 溪
（“白河观潮”公众号特邀作者）
1
“若依，若依，别走，别留下孤独的我。”林伸打开灯，推醒了讲着梦话的素素。
“哥，怎么了？”素素醒了。“看看，你做恶梦了。”林伸轻轻为素素擦去眼角的泪水，“傻丫头，还哭了呢。”
“我冷，哥，抱我。”素素说着张开双臂。林伸缓缓拥着素素，眼中充满怜爱。窗外的风雨更大了，似乎想要淹没整个城市，这分明还是早春的夜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雨？林伸想。
“哥，说你爱我吧，我就会陪你到地老天荒。”素素怀着无限深情的说。
林伸把素素抱的更紧了。“不，素素，真正的爱不能简单的说出口，许多时候，是人把爱当做了欲望的借口，所以这个世界不幸才会如此泛滥，如果这个世界真正充满爱，我们又岂会如此的孤单？所以，当我说出来，这就是对你的一份承诺。”林伸说。
“哥，你不觉得该对我有点什么承诺吗？”素素笑了。
“傻丫头，哥，一无所有，正如有一个妇人说过，没有钱的男人等于垃圾，她为了钱结了50次婚。我不是那个可以给你幸福的人。”林伸有些无奈地说。
“呵呵，也许对于多数人来说，可能金钱是他们做人的唯一标准吧，一生都活在利益的追逐里，为了金钱绞尽脑汁，不择手段，置道德和良知于不顾，所以我们这个社会才会腐化堕落，才会如此的黑暗不堪，没有一点安全感可言。但是，对于我来说，哥，你是富有的。你感情是如此细腻而丰满，感受一点点，都会让我沉醉不已。”素素用额头靠近林伸的脸无限温情地说。他的面容有些成熟过后的沧桑。
“傻瓜，哥只是一个普通种地的农民，只会种地，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啊？”林伸笑着说。
“我爸，我妈也是农民，一个人的好与坏不在于他的身份，而在于他的做人素质与胸怀。人一生很短很短的，短的甚至不知道哪一天就没有了，我早已厌倦在无知的人群中拥挤，这让我窒息和压抑。”素素说。
“呵呵，怪不着这么大了，还不嫁人，原来要求这么高啊！”林伸开玩笑的说。
“嗯，我不嫁人就是等你的出现啊，如果，我嫁人了，哪还会有我们的同床不共枕？”素素笑着说。
“哥，说你爱我吧，只要你说，我就真的会陪你到天荒地老。我想真正的爱情是可遇不可求的，在你的世界里，我冰封的心已经悄悄融化。”素素很坚定的说。推开林伸的手，她起身轻轻的脱下自己的外衣，女人娇美的体态一览无余。“哥，要我。”素素低语，眼里带着期盼。两行清泪却滑下脸庞。
瞬间，林伸抱过素素，唇贴上唇，绞绕着彼此的舌尖，这一刻，他们已经分不清你我。
素素突然哭了，哭得很伤心。很久了，自己没有哭过，那还是在若依离开的日子。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自己的眼泪就是这么不值钱，素素嘲笑自己。“哥，我知道你是大众里的情人，但是，我会是你一生里对你最痴情的女子，我不渴求你给我锦衣玉食，也不渴求你给我荣华富贵，只要你真正的爱过我。我想，今生没有人会再得到我丝毫的爱恋了。我的世界很纯洁，很执着。”素素说。
林伸突然感觉很难过，这种难过的心情还是在女友和自己分手的时候。要得到一份始终如一的爱情，是多么的艰难不易啊！曾经以为自己的心早已经死了，女人如衣服，自己穿了，别人还可以接着穿，甚至会嘲笑自己穿着那样的女人不合身，这个世界说有多么可悲就有多么可悲，还会有多少人把自爱放在心上？拥挤的世界，女人心态如妓女，只是想把自己卖一个好的价钱，谁还在乎有无剩余的情义？
“素素，我是不敢拥有你，我根本不值得你去爱，还是让我孤单着吧，静静的走完自己的余生。我不能，真的不能给你幸福。”林伸紧紧的抓着素素的手，他也流泪了。这是素素第一次看见一个成熟男人流泪的样子。好悲戚啊。“哥，别为难了，不要就不要吧，看把你逼得像一个小孩，我爱你，也许我的身子没有给你，但是，我的感情已经给你了，这是从若依那里剩下的，唯一的感情，全部给你。我知道很轻很轻，晃不动你情感的天平，但是，我就剩这点了。如果你是我生命里的火，就让我燃烧吧，直到冷却变为灰烬。我想，我不是一般女子，专一和纯洁是我唯一的优点，我把它全部给你。”素素靠在林伸的胸口轻轻说。
“素素，谢谢你，我是受之有愧的。对于你的爱，我好惶恐不安。真怕有负于你啊！时光会给我们证明，这是一个梦还是现实。”林伸吻了一下素素的乳根一种麋香的味道。他轻轻为素素穿上外衣。
窗外一缕阳光照进房间，雨停了，素素睡得很香甜。
2
因为工作的原因，林伸要离开柳州去上海了，于生活谁也不能停下自己的脚步。
素素感觉十分难过，她怕这种转身会变成永久的陌路。许多感情都是这样，在拥有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有时会感觉累。但是面对分离，才明白相处的日子是如此的短暂。回忆过往的片段，林伸才刚刚走进自己的生活。
这是柳州火车站大楼，二楼第三候车厅，候车厅里挤满了即将踏上旅途远行的人。有人喜悦，有人忧伤，有人茫然······
“哥，都说江南出美女，才女，这一去你会忘记素素吗？”素素问在整理东西的林伸。
“呵呵，只有你这样的傻妹妹，才会喜欢我，放心了，我怎么会忘记这么美丽的素素。”说着，林伸用手指刮了一下素素的鼻梁。
“哥，我就是傻，面对你，我也无需那种所谓的聪明。等你安顿好了，我会去找你的，我最梦想的就是跟着哥的脚步流浪。有一种爱叫做天长地久，虽然这只是一种形容，但是用来比喻我对你的爱，再恰当不过了。所以，从今以后，我不允许你再爱上别的女人，不论她有多么的好。答应我行吗？”素素说。
“傻瓜，真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我一无所有，甚至生计都有些困难，干嘛非要和我过那些苦日子呢？妹，你一定会拥有你想要的生活的，流浪哪有在家好。我最渴望的是拥有一种平淡的生活。”林伸有些无奈的说。
“哥，人都是不同的，对于感情有许多人是抱着这样或者那样的目的，素素没有，只是简单的爱着你。但有一点是相同的，爱上了就拥有了。注定今生你是我的，所以你一无所有才好呢，这样就没有人和我争抢了。”素素笑着说。
这时，候车厅的广播响了起来，“由南宁开往上海去的K182次列车马上就要进站了，列车进二道，请检票员同志做好检票准备。”
他们检过票，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下了一段台阶，来到了站台上。
远处传来一声汽笛，一列火车正缓缓驶进站台，工作人员正指挥旅客退到红线后面。下雨了，站台也免不了湿漉漉的，拥挤着很多人。早春的柳州还很冷，很冷。
“哥，你还没有答应我呢？难道素素真的配不上你吗？”素素问林伸，难掩难过和失望。
“妹，也许我真的不适合你，你还是认真想想吧。只有合适的两个人在一起才会真正的幸福，我真的不行。”放下行李，林伸轻轻的拥抱了一下素素。
“不，我不想把你错过，生命如此短暂，我认定今生就是你了。哥，你不要逃避，好吗？我不怕和你一起吃苦，只要能在你身边，我什么都愿意。”素素有些伤感的说。
随后，她解下自己挂在胸前的玉佩为林伸带上。“看着它你一定会想起我的，哥，虽然它并不名贵，却最能代表着那个真实的我。希望你能爱护它。”素素说。
林伸看着素素，眼睛有些红了，真是一个痴情而纯洁的女人。
林伸上了火车，没有再回头看素素。
素素哭了。感情真是很奇妙的东西，为一个人会如此的牵肠挂肚。自己的爱，难道就这样没有了归宿？他没有再留下一句话，她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也许就这样把他失去了。
列车远去了，没有那种感人的离别场面。久久的素素没有挪动脚步。站台早已经空了，素素感觉自己的心也空了。列车带走的是自己的眷恋和忧伤，还有这缠绵冰冷的雨滴。只有远处的大鹅山，静静的陪着自己，还有这远去的铁轨。
3
林伸走了。走的那样从容，了无牵挂的样子。可是却让素素如此的难过和伤心。
素素感觉自己的夜，格外寒冷和漫长，尽管已经是早春了。几天了，她在等待林伸的消息，可是没有，一点儿也没有。她开始怀疑林伸对自己真的是否有感情？他应该清楚自己在等他的消息。她拨打林伸的电话，那头提醒号码已经停机，好难过。他是故意在躲着自己吗？他不应该这样的，自己的爱不应该换来的是伤心。他不应该伤害一个爱着他的女人，即使是自己以妹妹的方式。泪水不经意又悄悄滑落她的脸颊。她渴望一种美好，属于一个人的美好，无论有多苦，她也愿意自己追随下去，自己一生只愿意去爱一个人。
看着身边姐妹换男朋友比换衣服还勤，素素不屑一顾的，她不会作践自己随意去爱，其实那根本不叫爱。她感觉作为女人这是一种耻辱，女人的身体只应该属于她至爱的男人。在欲望泛滥的都市，哪里还会有真实的爱情和婚姻？婚姻和爱情已经廉价的成负数。自己最看得起自己就是对感情的执着和对自己的爱惜，她可以骄傲的告诉自己是纯洁的，要爱就是一生，否则她宁愿自己不嫁。正是如此，她几乎没有男性朋友，为的是不让自己受到任何意外的伤害。
林伸列外。不经意的就闯进了自己的生活，甚至可以说是猝不及防。
认识他是从网上开始的。
林伸喜欢文字和摄影，就像女人的花绣，很美很美。她相信他，正是来源于他那些让人感动的文字。变幻与重叠，忧伤与激情，读着读着自己就慢慢陷进去了，甚至成了他的一部分，自己早已经走不出他那飞扬而张狂的世界，那是一颗桀骜不驯，却又和自己一样纯洁的灵魂。还有来源于和他相处的每一个细节，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他的细腻甚至让许多女人都为之惭愧，那是一种唯美诗意的印象。和那些无知的小青年不同，也和那些沉迷于物质的男人不一样，林伸就是思想和感性的化身，在这样昏昏噩噩的年代，有他这样的人实属难能可贵的。从物质上讲，他可能是一无所有的，而他拥有的才华却叫多少人望尘莫及？其实每个人都在走向死亡，最终化作尘土，唯有思想才会让灵魂不死，这正是自己无可救药爱上林伸的地方。
可是却莫名其妙的把他失去了，真是天意弄人。
林伸不在的日子，素素只能靠电脑打发自己寂寞空虚的时光，看看电影，听听音乐。
凌晨两点了，素素依旧毫无睡意，陪着她的还有窗外的雨。
她想在QQ日志里写点什么，可是却毫无头绪。傻傻的盯着屏幕。
这时QQ突然亮了起来。
素素点开，是一位叫南平的网友。
“还没睡呀？美女。 ”随后送上一朵玫瑰花。
这种素素见多了，无聊又想引诱女人的男人，她没有理他。
“呵呵，你不能把我想成坏人哈，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是坏人，我也是好人。 ”南平说。
“油嘴滑舌，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别吵姐，等下我把你删除好友。”素素回复。
“哈哈，删除了我，你会后悔的。”南平说。
素素毫不犹豫的把南平删除了好友。
她暗想以后自己绝不再乱加网友了，切，我有什么好后悔的，遇到这种人真是郁闷。
她感觉林伸在吻她，轻轻解开自己的衣扣。他的吻好热情，从耳根到双唇，是那样的恰到好处，让人如痴如醉的，他压着她，几乎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哥，别离开我。”素素低语。
她醒了，原来是一个梦。夜依旧黑着，泪水湿透了孤枕。
明天就是情人节了，多想自己有一束浪漫的玫瑰花开······
4
林伸走出高铁莆田站，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莆田，风里有海的咸味。
出站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等在那里。那是阿莲，穿着厚厚的风衣。旁边还有她的儿子乐乐，小家伙一脸茫然，林伸向他们走去。
“你就是林伸，欢迎你来到莆田。乐乐叫叔叔。”阿莲高兴地说。
“我答应过你，会来莆田看你的，所以我就一定会来。”林伸说着俯下身来拍了拍乐乐，“小家伙真俊，真可爱。”
“呵呵，比网上的你消瘦多了。来，我来帮你拿行李。”阿莲笑着说。
“不用的，没有什么东西，我自己拿就行了。阿莲，你准备带我去哪里呢？”林伸问。
“哈，肯定是我家了，现在我单身了，可以随便接待你。你来的是时候，今天正好是情人节，我不会孤单了。”阿莲说，天虽然阴冷着，脸上却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
“今天是情人节吗？呵呵，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其实，我从来没有过过情人节，因为感觉这个洋人的节日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意思。”林伸笑着说。
“是吗？呵呵，不多讲了，我们回去吧。”阿莲看着林伸，有一种莫名的喜悦。她没有想到林伸会来莆田，还是在昨天接着林伸从上海打来的电话，说要来莆田，这让她十分惊喜，想着他的样子，一晚上翻来覆去自己都没有睡好，以前经常和他视频过，看着他，自己总会心跳不已，想不到自己已经是孩子的母亲，还会如此青春涌动！这是和前夫离婚后，自己最开心的一天。
这是一套三居室的房子，是阿莲租来的。
林伸环顾了一下四周，房子 很整洁也很干净，桌上放着一盆水仙花，开的正香浓，看来是阿莲惊心布置过，林伸曾告诉她喜欢水仙。
“这是正宗的福建安溪铁观音，喝喝看，是否对味？”阿莲为林伸泡上了一杯茶。
“莲，别太客气，真是打扰你了，我可是空着手来你这里的，连一块给乐乐的糖都没有。”林伸自嘲的说。
“林伸，你能来，我真的十分意外，每次只能在电脑里看见你，总会有深深的遗憾。我要感谢你，在我生命里，最痛苦的时候陪着我，开导我，让我对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你看，现在我过的挺好，这和你当初对我的鼓励是分不开的。”阿莲看着林伸，感觉自己像在梦中一样，就是眼前这样一位看似普通的男人，让自己如一潭死水的生活起了变化。
“莲，都是错觉好吗？其实你一直都不错的，是你自己发现自己的好，才会有如今的快乐。”林伸笑着说。
“亲，还记得我在网上这样叫你的吗？那一刻，我的脸真的红了。以前你一直说，你的身体不好，这次你来了，明天去我们医院，我好好帮你检查一下。好吗？”阿莲轻轻的拉着林伸的手，眼中流露出心疼的神情。这是一个骄傲而脆弱的男人。
“妈妈，我饿了，还不做饭吗？”乐乐问阿莲，一脸的不高兴。
“呵呵，都快把妈的小宝贝忘了，菜早已经买好了，好，我马上做。”阿莲亲了一下乐乐。
“莲，我来帮你吧。”林伸说。
“呵呵，一个大老爷们还会做菜？行啊，一起来。”阿莲高兴地说。
“在我们老家，不会做菜的男人是讨不到媳妇的。第一次去岳母娘家，都得自己买菜去，没有人帮你弄，你得张罗一家人的饭菜，这是讨媳妇的第一关。所以对我们那里的男人来讲，做菜不会是难事。”林伸说。看着阿莲，她有一种成熟职业女性的气质。
“呵呵，看来你们那里是培养家庭主男的地方哈。”阿莲笑着说。
“嗯，好像是。”林伸笑了。窗外的莆田已经灯火阑珊。
乐乐已经睡了。
“亲，你忘记了最应该送我的东西了。”阿莲说。
“是什么？”林伸问。
“呵呵，如此心细的男人，也会忘记？还记得我对你说过吗，做我一辈子的情人，今天真巧，我是你的情人，你应该送我玫瑰花。”阿莲说。林伸有些害羞，一如邻家的大男孩，正如以前在网上看见他时的样子。
“呵呵，不能的，我是一个担负不起感情的男人。”林伸说。他突然想起了素素，素素还好吗？自己狠心的停机，她应该很伤心的。
“我才不要你担负什么，我只希望你能让我默默地爱着，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不会让婚姻再成为感情的牢笼。第一次失败了，我不会让自己重复失败。”阿莲说。表情有点神伤。
“莲，除了感情，我们还拥有许多，也许爱不一定要完全拥有。”林伸说。
“亲，陪我喝酒吧。”说着阿莲打开了一瓶白酒。她先倒满自己喝了一杯。往日的心酸一起涌上心来。（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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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黄溪，男，网络作家，1973年出生，四川自贡市人，现居广西柳州，柳州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