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日记（32-51）】/ 魏杰
32
母亲2月27日去世，至今已245天了。今天是她76岁生日，我回户县坟前祭奠。往事历历在目，悲恸欲绝。大雨滂沱，泪雨交织，泣不成声。呜呼！全世界70亿人中再没有母亲的面容，全世界5000种语言里再没有母亲的声音。何其哀也！苍天无情，何其恨也！
我不需要理解，不需要安慰。我嚎啕的哭声撼动天宇。我之痛，天地同殇；我之恨，三界共惊。愿母亲的灵魂安息！愿来生还能相见！愿我坚强！坚强！坚强！
问苍天，汝何狠如斯！血泪尽而穹宇枯，慈悲安在哉？恨悔弥深，哀怮交织，怨怼贯诸万域，岂欲毁地灭天可也，我恨亦如斯！
33
不敢言痛，已经麻木。我最爱的人已远逝，天地间再无令我感动的眷念了。但我相信，宇宙中必有一种我不知道的方式穿越时空和轮回，使你能够感受到我深切的怀恋。假如是梦，我愿从此后长眠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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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么念念不忘，是因为我不想忘记。时间在走，我却停留在回忆里。
虽然想起，会痛彻心肺。时过境迁，世界变得水瘦山寒，容颜憔悴。
半世浮生，雨打风吹去。思念聚成了浩淼的海洋，把我的余生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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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想起你，忽然就孤独了整个世界。我看山看水，看云看月，忍不住满面泪容。假如梦里一次相逢，我宁愿用余生作赌，从此长眠不醒！
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能让我不想你。想你，已经成为我的生活习惯，深深地嵌入骨髓，变成了一种祭奠。而我奉献的祭品，心甘情愿是生命！
36
水瘦山寒，旷野萧瑟。伫立田垅，冷风如割。但正午的阳光的确很明艳很温暖，冬日里鲜见晴朗。
我默默闭上眼，嘴角泛起苦涩的微笑。抬起头，努力让阳光照映整个面庞。
有谁知，缓缓滑落的泪珠，是否泛着荧光？我心中无限悲伤，却再也激不起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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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眶噙着泪花，嘴角挂着冷笑，如何热爱这个世界？你离开的那天，斯世已灭，苍天变成了敌人。别对我讲道理，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宇宙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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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清晨醒来，默念你的恩宠，因为我害怕忘记；正午时分，我深情地想你，整个人湮没在思念的海洋里；晚上睡觉前，我默默祈求上苍，只为了梦里能够与你相见。
如果有你在，那该多好。
生命尽管流逝罢，我对你的爱只增不减。可是谁知，我心里怀着多么深沉的痛苦：如今天人永隔，竟使我甘愿万劫轮回在悲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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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你，我分明知晓，这只是梦，可遏止不住欣喜陷身其中。你坐在床边，慈祥的眸子凝视着我，不言一语。我嚎啕大哭，一股难言的悲恸，把我从梦中惊醒。
此时凌晨4点34分。
我打开床灯，发现枕巾已湿透，脸上挂着泪痕，浑身冷汗淋漓。刚才真的是梦吗？但我的确哭过。回想梦中情景，忍不住灵魂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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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时思念，天天清明。无限追忆母亲伟大的恩情，我忍不住痛苦欲绝。世界变成一个巨大的花圈，整个宇宙轻若鸿羽。
我想你！以我无与伦比的悲恸憾天动地，怨怼直冲霄汉，万世同泣，让诸天万域簌簌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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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亲节来临前夕，天空一直下着小雨，多像我忧怨的眼泪。乌云翻卷笼盖乡村，风潇潇兮弥漫寒意，鲜花纷纷头颅垂低。
我若伤心苍天痛泣，我若痛泣大地战栗，世界恐怕分崩离析。愿伟大的母亲安息！万籁俱寂的深夜里，我写下如上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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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梦里惊醒，看窗外荫影婆娑，明月熠熠，万籁俱寂。忽然悲从心里，忍不住想要哭泣。
我想你了！15个月，460天。我生命中每一分一秒，无不沉浸在悲恸里。宇庙容纳不下无垠哀思，广袤的星空一片凄凉。
人生有什么意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爱我的人，已经永逝，余生只有追忆、悔恨和怨怼。不知不觉，我已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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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有一片如广宇的心，却未能有你一隅之地。所以，不仅仅是思念，我的痛苦便天长地久。
转瞬间雪花纷纷落下，世界有一种残忍的美。绝望的悲哀湮没万域，生和死都失去了意义。
于是，我冷酷地笑了，笑着笑着涌出了眼泪。当泪水汇成汪洋大海，也就有了下一个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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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夜晚，因为夜晚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地想你。它让我沉浸在有你的回忆里，逆溯往昔的时光美梦成真。
我害怕夜晚，因为夜晚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地想你。它让我沦陷在空洞的寂寞和悲恸中，魂驰梦绕自艾自怜。
夜晚让我的心清醒，也让我的心紊乱。它让我的思念变得甜蜜，也让痛苦更加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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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创世或灭世都变得轻若鸿羽；只因思念猝不及防，忽然涌上心头。况且，对你的爱无处不在；我不得不直面孤独和怨怼，蔑视大千世界。
所以甘愿为魔。我无须任何人救赎；你离开的那一天，宇宙沦回混沌和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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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挂树梢，繁星默不语。大地酣睡矣，万物俱静寂。
我心有所思，我心有所忆。我心有千结，结结紧相依。
我心开红花，思忆盈花蕊。血泪双交织，绵绵无穷期。
我泣花亦泣，天晓鸡鸣稀。但愿不分离，唯情难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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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忘记，习惯了每天思念。所以设计了一个囹圄，心甘情愿把自己囚禁其中。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我的内心深处，就自觉传来一个谙熟的呼唤，令我的灵魂在欣喜中战栗。
我知道那是一种幻觉，但多么渴望它是真实存在。而这时候，我一个人默默地蜷缩在黑暗里泪如雨下。有谁知道，无限的悲恸和无奈，于我而言竞然是一种奢侈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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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陨落的太阳，我是哭泣的葵花。我习惯了沐浴你的恩泽，每天迎迓着你的方向生长，从未想过会分离。
我低垂沉甸甸的头颅，默默悲伤。人们嘲讽我的矜持，讥笑我太娇情。可是，有谁知金盘中颗颗玉籽，都是我泪水的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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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想起，我便心慌意乱，情不自禁地浑身悸颤。谁说时光如水，可以把思念冲淡？原来，全是欺骗。难以言表的愁绪，如影如梦，竞如此令我伤感。
因为爱，你怎么舍得我悲伤？因为爱，我怎么能不悲伤？思兮思兮何悲悽，满面泪痕何所栖？愿生生世世做你的子女。一炷香烛，难诉百年离殉。
今夜晚，我离你最近；今夜晚，我用灵魂祭奠；今夜晚，思念恣意泛滥，世界同我一起哽咽。如果涕泪滂沱不能表达深情的思念，就让我的灵魂在悲恸中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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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月季在庭院怒放，迎迓微风的呼息轻轻吟唱，湿润的空气溢满芬芬。这谙熟的香味，诉说着昨天的快乐，蕴涵忧伤。全世界最美妙的声音，比不上你的一声爱的叮咛。我望天，鸽子在屋脊喧嚣，苦痛的黄昏映红夕阳，思念三千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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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蜷缩在沙发上傻傻地笑，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因为每当思念时，总感觉到身边有一双深情的眼晴。我想让你看到我的笑容。
我想说，一切如意。居有屋，行有车，食有肉，万般安好。孩子下月去美国，也开始恋爱了。媳妇待我很好。我常回老宅，葡萄繁茂，月季花开的鲜艳。新房正在装修，年前接你同住。
不喜欢白天。你走后，我就爱上了黑夜的寂静。因为只有在夜晚，我才能与你安静地倾心交谈。习惯了一个人默默自语，也有说不完的话。
除了你，我不欠任何人，包括上帝。红尘如梦，万事如云，早已看淡了世故人情。我曾经奇怪，为什么人越长大越自私？原来，这就是成熟。
我已鬓发如雪。我不相信任何诺言，只看事实和结果。终于明白，还不算晚。回忆我做过的任何事情，都恪守底线，对得起天地良心。
你的教导，我永志心中，一刻也不敢忘记。我常常恼怒命运无情，戾气冲天，不能宽宥自己。因为思念，我拘囿于无奈与悲伤的囚笼，不能自拔。我在思念中回忆你的恩情，悲伤中也有欢喜。
我很久没有做梦了。我知道你一定也有很多话说与我听。那好，愿我在今晚梦里与你相见，我静静聆听。我在梦里等你。
作者简介：魏杰，男，1968年9月出生，西安市鄠邑区人。陕西秦风诗词学会会员，《秦川文化》杂志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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