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好歼敌就什么时候打，哪里好歼敌就在哪里打
徐向前在打下临汾以后不久就让阎锡山感到了切肤之痛。徐向前和阎锡山的王牌“亲训师”在汾河滩上不期遭遇了。徐向前抓住这个战机，命令部队迅速将其就地歼灭。虽然阎锡山的这支王牌部队装备优良，但却在硬碰硬中像豆腐渣一样只用两个小时就被全部歼灭。阎锡山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晕倒在地，连连长声哀叹：“我阎百川白活了六十五，让个邻村的乡亲后辈徐向前整得好苦。” 我军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接攻到了阎锡山的老巢太原。阎锡山狼狈的逃到了南京。我军孤立了太原，阎锡山的辎重和有生力量都在太原，太原形同孤岛。我军向守军发出劝降通牒，守军仍拒不投降。凌晨，攻城部队用1300余门火炮进行火力准备后，对城垣发起总攻。我军在东侧突破城垣，相继攻入城内，与守军展开巷战。太原守军被全部歼灭，我军借势消灭阎锡山部。
陈毅被调往了华中，华东野战军由粟裕全权指挥。夜已经很深了。濮阳孙王庄，华野司令部简陋的作战室里仍亮着灯光。这会儿粟裕正伫立在作战地图前，目光投向中原北部的三角地区，这个三角地区就是鲁西南。去年刘邓大军跃进大别山前曾在这里发起鲁西南战役，此时粟裕把选择预定战场的目光也瞄向了这里。“国军整编第五军这条大鱼，逗留在定陶、成武一带。我军要把这条大鱼捞上岸。”粟裕说。
“第五军是国军最早的机械化部队，在抗日战争中曾打过多次硬仗，著名的昆仑关之战和中国远征缅甸战场，都有参与，能去捞这条大鱼吗？”我嘀咕。
“蒋介石发动内战以来，邱清泉率五军在进攻华东解放区以及在中原作战时，常打头阵。与华野多次交手，虽未捞到便宜，但也没受过重创，气焰越发嚣张，试下，看捞不捞得着。”
国军在中原战场上25万进行整训，中原野战军主力20万。粟裕乘机指挥濮阳地区各纵，两个夜间顺利渡过黄河，进入“三角形”的顶端郓城地区。国军听闻粟裕部渡河南下的消息，大为震惊。立即命令邱清泉主力北返，向商丘地区集结。大有与华野南渡部队决战于鲁西南之势。粟裕作战风格，随机应变，不拘一格，他开始把寻找战机的重点放在了另一个酝酿已久的腹案上。
“歼灭邱清泉的机械部队，虽具一定条件，但不利因素较多，主要是歼敌兵力不足。邱清泉兵团全是美式装备，战斗力很强，且一旦有被歼之危，蒋介石必倾全力救援。解放军要歼灭敌五军，突击集团至少要4至5个纵队，我军兵力不足6个纵队，即便渡河后，有机会钓住敌五军这条大鱼，但阻援方面只能机动一两个纵队，在平原地区无险可守的地形上，势必难以抗住援敌。当援敌赶到，形势必定逆转。”粟裕说。
“不能歼灭第五军，战士们有些不甘。”我说。
“我在考虑打第五军的同时也设想了一个'先打开封，后歼援敌’的腹案。这次南渡黄河，在作战部署上，就是力求左右逢源，既能适用于打敌五军，又能在必要时改打开封。我们还要商榷一下。”
国军也看出来了粟裕要打开封。“粟裕这着棋非常高明，可以用寻歼第五军来激励部队士气，一旦不成，就用打第五军的精神准备和物质准备去打比其弱的开封守敌，把握更大。”胡链说。
“陈毅被调走，粟裕现在掌管华东共军，他把军队调往定陶，造成我部以为华野要在鲁西南同他决战的错觉，把我部的注意力吸引到鲁西南三角地区来。这样，华野就能给开封守敌以出其不意地攻击。”晓华说。
“如果打第五军的条件没有成熟，也不会丧失战机。所以，此时粟兵团虽被抵在狭窄的郓城地区，前有我部重兵逼进，左边是黄河，右边是京杭大运河，看似陷入危境之中。粟裕却稳坐钓鱼台，胸有成竹，临危不乱。”
“我军要派兵去支援，不能让粟裕得逞。”
华东野战军召开了军事会议。“粟司令你为何要改变作战计划？”邓子恢问。“开封是中原重镇，政治、军事皆占有重要地位。开封告急，蒋介石势必调兵增援，这样敌人在鲁西南的部署便会出现混乱，解放军在郓城既可化险为夷，又有运动中寻歼援敌的战机。”
“粟司令，开封有3万国军驻守，其防御也不弱。”谭震林说。
“开封的战斗部队只有羊山集被我军打烂后重建的国军六十六师，师部率第十三旅和河南省的2个保安旅，总兵力量近4000人，但指挥不统一，战斗力不强。”
“敌人的援兵可比我军多。”陈士榘说。
“国军主力在100公里以外，而华野与中野相对靠拢，有强大的兵力和充裕的时间阻击援敌。”
“开封有40万人口，国军可长期设防，城市防御能力强，不好攻打。”叶飞说。
“部队有多年的攻坚作战经验，攻克开封是有把握的。”
粟裕坚定地认为自己的决策是正确的。“什么时候好歼敌就什么时候打，哪里好歼敌就在哪里打，哪部分敌好歼就打哪部分，核心是积极歼敌。这是毛泽东军事思想的精髓。”粟裕决意承担一切责任，只要眼下敌情没有大的变化，就一定要实现“先打开封，后歼援敌”的首战方针。
中央军委的复电到了，电报完全同意粟裕的应变部署，并指出：“这是目前情况下的正确方针，情况紧急时独立处置，不必请示，另注意文物保护，开封是古都。”
看完电报，粟裕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他终于有了打好这一战役的“尚方宝剑”。粟裕及时传达了上级的电报精神，使各纵领导吃了“定心丸”，统一部队的思想。为了在战略上配合这次大战，粟裕旋令山东兵团许世友继续在津浦路徐济段扩张攻势，包围兖州，调动敌整编二十五师或整编八十三师北援；令苏北兵团在陇海路新安镇至海州段发动攻势，牵制敌人。
第一阶段攻打河南省省会开封，那时还不是郑州。3纵阻击援敌的任务，顶住了邱清泉兵团的攻击。与此同时，2纵经过5昼夜战斗攻克开封，歼敌3万余人，一时震动南京。蒋介石非常恼怒：“粟裕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攻占开封，命邱清泉，胡链，区寿年，黄百韬收复开封，并逼使华野主力与其在开封以南决战。”这一企图正中粟裕下怀，他命令攻坚两纵放弃开封，转而诱敌前进，主力转入机动作战，调动敌人，以区寿年兵团为主要歼击目标，这就开始了第二阶段的睢杞战役。
在蒋介石的严令下，邱清泉，胡琏，黄百韬等部来到开封。豫东战役越打越大。在外围阻援部队的配合下，华野突击集团经过6昼夜浴血奋战，终于歼灭了区寿年的兵团。距离区寿年兵团最近的邱清泉兵团、黄百韬兵团，从东西两侧不顾一切前来营救。粟裕说：“我军已无时间继续歼灭重建的国军74师，我军主要作战意图已经达到，应组织部队撤出战斗转入休整。”
“粟司令，黄百韬兵团从东面扑来，恰恰挡住了华野部队预定的撤出战场路线。”我说。
“我军要赶快撤退，如被其纠缠住，部队久战疲劳，携带大批伤员难以转运，邱清泉、胡琏兵团再不顾一切扑过来，形势将无法逆料。”
关键时刻，粟裕再显过人胆色，迅速确定，乘黄百韬兵团远道而来未及展开之际，先声夺人，转移兵力将其歼灭于运动之中。都说粟裕作战企图心大，敢于行险，善于应变，算到六、七成把握就敢打大仗，这便是个典型例子。然而黄百韬善于防御，尽管兵团被打得狼狈不堪，却迟迟难以将其解决。这时邱清泉兵团、胡琏兵团也越来越近，继续耽搁下去形势将陷于被动。粟裕再次决断，趁黄百韬兵团已焦头烂额无力反击之际，突然结束战役，部队连夜撤出战场，向陇海路南北两侧转移。果然，黄百韬已被打得惊魂不定，未敢行动，坐视华野主力从容撤出了战场。
“粟兵团太猛了，我军从正面突破不了他们阻击防线。”
“第7军正等着我们营救，正面不行，就走侧面。”
邱清泉遂使出了迂回之计，乘华野阻击部队没有察觉，偷偷从北侧突然迫近华野突击集团。导致华野部队撤出战场之时遭到了邱清泉兵团的紧跟尾追，因行动仓促，组织混乱，遗弃了大量伤员。国军对开封步步紧逼，已经迫在眉睫，我军阻援，战斗十分激烈，我军伤亡也很大。敌人突破了我军阻援，我军吸取了南麻战役援兵不足的教训，为保全我军，我军快速撤退，邱清泉坦克部队猛烈炮击，我军伤亡很严重，留下了大量的战俘。
“豫东战役是华野成立以来规模空前的一次战役，既有城市攻坚战，又有野外攻坚战和阻击战，是我亲身经历的最复杂、最剧烈、最艰苦的战役之一。”六子说。
“从整个战役结果看，华野在中野和地方部队的配合下，连续作战20昼夜，攻占了开封，歼灭区寿年兵团大部，打击了黄百韬兵团，削弱了邱清泉兵团，敌重兵云集的中原地区，我军已能够攻坚拿下敌中等城市，野战歼灭敌重兵集团，作战能力有了长足进步，在心理上予国军以重创。”我说。
在华野主力发起豫东战役吸引国军机动集团之时，许世友、谭震林指挥山东兵团乘机攻占兖州、泰安，截断津浦路，切断了济南与徐州的联系，孤立了济南王耀武集团，为下一步发起济南战役创造了有利条件。而正是由于通过豫东战役打掉了国民党军的自信，在济南战役期间，虽然中央军委制定了“攻济打援”的战略方针，粟裕也在南北两线进行了部署，但南线国军机动兵团却迟迟不敢北上增援，导致王耀武集团很快被歼，济南获得解放。
“解放军能够在中原取得全面战略攻势，敌我态势完全逆转，豫东战役居功甚伟。”我说。
“豫东战役也有其不足之处。我们杀伤敌军很大，但是我们三个纵队都残废了。敌军有进步，我们的进步的确不大，而且我们不了解缺点在哪里。指挥上落后，不善于研究敌军，我们要发现自己的缺点，在火力组织上，我军时常失去我们的火力时机。缺点表现在我们只有一线的火力，我们向敌实行纵深的摧毁射击，敌人全部都在荫蔽中。我攻击时敌展开了他全部的各种火器，结果我们的火力时机只有一个先发制人，尔后疲软，没有最后坚决的炮火。此问题要让我们的干部领会很重要，我们要研究。”六子说。
“我军部队疲劳，连续作战，命令多变，使部队搞得过于艰苦，在伤员救治、转运，弹药物资补给、就食饮水等方面均陷于困境，却好顽强苦撑。结果一战打下来后，部队元气损伤很大，休整时间也较长。”铁柱说。
“这一战歼灭的敌人有不少是重建的部队和勤杂单位、地方保安部队等，国民党军精锐机动兵团未受大的损失，而自己伤亡的却是华野精华力量，以致一时无法继续在中原大量歼敌。”六子说。
济南是山东省腹地的最后一个坚固设防城市。国军司令官王耀武驻守。为了夺取济南、解放全山东，许世友在粟裕打豫东战役的时候，就己经着手进行多项准备工作，华东军区以及山东兵团的军队后勤系统和地方支前系统召开了联席会议。许世友说：“打济南，要全面的部署了后勤保障工作，我军要充分发动人民群众支援前线，为参与阻援的豫皖苏军区部队补充了弹药、粮食、军装、医药等。济南打下来之后，做好接管工作，组成城市警备部队，进行接管和警备城市的各项准备工作。”
许世友还没有攻下济南，就有充足的信心拿下。“我军分为东西两个集团攻城，西集团歼灭长清，齐河守敌，迫近济南西郊。东集团攻克城东南角的茂岭山登制高点。”我军按照许世友事先早已确定的“东西对进”原则，对济南开始总攻。王耀武妄图制止我军的攻势。我军的连续猛攻和吴化文部起义，打乱了敌人的防御部署，动摇了敌人坚守济南的信心。王耀武致电蒋介石：“委座，共匪太强悍了，济南已完全被共匪包围，我军准备突围。”
“胡闹，丢了济南不是丢了整个山东，你们要坚决守卫济南，我马上派援兵来支援，济南不容有失，城亡人亡。”
为了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许世友发起了进攻。准备阻击逃窜之敌，连续的爆破，勇猛突击。我军为迅速彻底剿灭济南守军，决定立即对济南东南西北进行突击。王耀武也拼死抵抗，但没有后续部队，很难为继。我军攻占了济南东南西北各一角，向城区深入发展，阻断了千佛山之城。蒋介石赶忙用空军支援，战机在济南城呼啸，投掷炸药，炸药炸毁了房屋，炸死了百姓。
王耀武固守待援，守军依托高厚城墙和坚固工事，作垂死抵抗。蒋介石也下令空军对我所占市区施行区域轰炸，投掷大量炸弹和燃烧弹，使得商埠和外城大片民房被炸起火。我军为迅速彻底歼灭济南守军，决定即刻对内城发起总攻。我军全部火炮均参加了火力准备，王耀武率其残部拼死抵抗。我军一团由东门南侧突破，一个多连登上城头，但因桥被守军打断，后续不继，血战1小时后，全部壮烈牺牲。13纵突上城头两个营，遭守军连续反击，经两小时激战，除有两个连突入城内，据守少数房屋坚持战斗外，大部伤亡，突破口为守军重占，其余部队的攻击亦未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