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根：朋友圈上限，150人而已？

文/陈根

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互联网技术的出现和普及则为人类创造更多的社会关系提供了可能。从来没有一个时代，能够像互联网时代一样，接触到这么多的人。

在互联网之前的时代，每个人能够接触到的人都非常有限。除了上学时候的同学，上班时候的同事，还有家人朋友。大多数情况下，人们接触到的人和每个人的社会地位、阶级、爱好，都不会差得太多。

互联网改变了这种既有的认识世界的方式。开放式的社交媒体，包括微博、推特以及Bilibili和Youtube这种以内容主导的“社区”，让人们轻易就能接触到和自己社会属性完全不一样的人。

人们期待互联网技术的出现为我们带来更多的社会关系，但事实上，科学家很早以前就确认了人类社群的规模仅150人而已——专门研究动物行为的英国人类学家罗宾·邓巴告诉我们，人类同时只能维持150段友谊或“联系”。换言之，150人是人脑能够同时处理的友谊关系的上限。

1992年，邓巴从对猿类群体的研究转向对人类群体的研究。通过对38种不同的灵长目动物的研究，将总脑容量、皮层容量、群体规模、每日食量、栖息地面积、平均迁徙距离等变量放在同一表格内进行对比，他发现在影响灵长目动物的群体规模的变量中，大脑皮层容量起到关键作用。

1993年，邓巴在《行为与脑科学》发表文章《大脑皮层容量的协同进化、群体规模与人类语言》，首次指出灵长类脑容量与平均社群规模存在相关性。邓巴得出的结论是，新皮层（大脑中与认知和语言有关的区域）的体积与一个具有凝聚力的社会群体的规模有关。

因此，这个数字决定了一个社会系统所能处理的复杂关系的上限。其中，邓巴将重要的人际关系定义为与那些你熟悉的人之间的关系。这些人你熟悉到如果在机场休息室偶遇他们，你可以随时和他们打招呼而不会感到丝毫尴尬。他指出，这个数字通常从100到250不等，平均数值约为150。

邓巴表示，一个人出生后，这个数字一开始是1或2。维持友谊关系的数量在十几岁到二十几岁时达到顶峰。到了三十几岁时，人们往往拥有150段左右的“联系”，随后这个数字将在很长时间内保持平稳，等人们到了60多岁至70多岁时，“联系”的数量就会开始骤减。邓巴说：“如果你活得足够长，这个数字很可能回到初始的1或2。”

在其著作《一个人需要多少个朋友》中，邓巴列举了历史上和当前的例子作为其研究论据。公元前6000年左右，从住宅的数量可以看出，中东地区新石器时代村庄的规模为120至150人。1086年，《末日审判书》中记录的大多数英国村庄的平均规模为160人。而在现代军队中，作战单位一般包括130至150人。

当前，学术界对于“邓巴数”的主要工作，仍是验证其合理性，修正其计算方法，以便更好地服务社会。但邓巴数对于当前处于网络复杂关系的人们来说，无疑具有提示意义——

宽阔的互联网给了我们无所不能知的假象，但社交网络不会无限扩展，我们终究会因为邓巴数的理论极限而主动或被动收缩手里的网络关系，而只有认清自己的局限，才不会被局限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