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度不同而已

那年调动失败到了一所连中。单位里只有三个女职工，偏偏三个人都丰满赛过杨玉环，在我调离之前，三个人想一起留影做纪念。我们忘记了体形的劣势，穿上自认为最漂亮的衣服，精心地布置了茶几，然后三个人一字儿排开，坐在沙发上，面对镜头，装模作样。照片冲洗出来，几个人见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重磅级的我们，就像三个彩色的大圆球，一个个圆滚滚地，似乎胖的不成形了！其实我们都没胖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只是万不该选取正面坐着拍照，角度错了，形象便大打折扣。现实中，理解的角度错了，善意可能也会是伤害，如此，也是一种无奈吧。角度不同，看到的生活就会不一样。下午和几个女同事碰面闲聊，又听到一个女同事提起E。凡认识E的女同事，都会赞不绝口，他似乎是大多数女子心中的偶像。几年中，每一次到他的那个单位，亲眼目睹他的风采，看到他主持工作的过程，都折服于他的干净利落，果断敏捷；更欣赏他的那份年轻英俊，潇洒帅气。她们常常忍不住眉飞色舞地表达自己的崇拜，个个都像花痴。其实，E已经并不年轻了，却依然给人很年轻干练的印象。女同事夸奖之后，常常会私下里说，E长得很帅，但听说他的夫人很不怎么样。这也是事实吧，E身材颀长，身高近乎一米八；而他的夫人，身高不足一米五，非常瘦小，长相也很是一般。两人站在一起，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都显得太不般配。他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年有余了，未曾听过有任何不和谐的音符。于是，人们会说，看着不般配的，说不定其实很幸福的。关于他们的生活，我只听两个人说过，都是亲眼目睹，都是截取一个镜头。那年，她的女邻居，用羡慕得一塌糊涂的语气告诉我——“ 我今天亲眼看到，E夫人身体不舒服，E亲自扶着她坐到沙发上，给她端来茶水，拿来药片，蹲在夫人身边，小心地伺候她吃药......唉，这辈子，我从来也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啊，同样是女人，人家怎么会那么有福气啊！”记得当时，我也跟着一起羡慕过感慨过。但是后来，他的一个男邻居，却也告诉我他亲眼看到的——他说，你只看到E和他老婆一起恩爱幸福，你没看到他们背后的生活。他说，E下班回家，经常是满脸厌烦，脾气暴躁；常常是往沙发上一躺，用命令的语气，让他老婆端茶倒水，亲自给他穿鞋，动辄就发火训斥，他老婆一直忍气吞声.......为什么，同一个家庭，不同的人看到的却是完全相反的？是生活的确存在两面性，还是所看的并非事实，只是因为角度不同，便加上了自己主观的臆想？站在女人的角度，可能会夸大了其他女人的幸福；而在男人的角度，难道会希望回家就要那么神气？这些只有E和他的夫人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