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十八章 走近禾木② || 作者 陈璞

《回首有你的岁月》

十八章  走近禾木②

作者    ‖    陈璞

作者陈璞,笔名石桥,甘肃会宁人,兰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出版长篇小说《关山明月》(70余万字),曾获甘肃省黄河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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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楸子红了》《秦腔》《香埋的味道》《灯盏花》《感恩老家》《若海》《爱上海星》《柔若你念》《如果有来生》《母亲不爱吃苹果》《让时光重新来过》《〈回首有你的岁月〉第一章韶华入梦》《〈回首有你的岁月〉第二章流淌的月光》《〈回首有你的岁月〉第三章帘幕烟雨轻》《〈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四章香染脂红》《〈回首有你的岁月〉第五章雪白假日》《〈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六章神汉的故事》《〈回首有你的岁月〉第七章苦涩的离别》《〈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八章原是燕归来》《〈回首有你的岁月〉第九章你是雨中一朵莲》《〈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十章一颗最美的星》《〈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十一章雪底色袅袅烟雨情》《〈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十二章 夜,伸展了绿色翅膀》《〈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十三章 雪开了冬天的思念》《〈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十四章 我把眼泪丢在了春天》《〈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十五章 月光下的恋歌》《〈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十六章  你的远方我的诗》《〈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十七章  我把眼泪化作雨》《〈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十八章  走近禾木

人生有许多方向,这一次,我选择了一路向北。

阿勒泰山,那苍茫的大地变幻谜一样的景色,在火车玻璃窗户的曲线上,我努力寻找前世的沧桑,预演今生的迷茫。一滴雨落下,划破了布尔津县的曙光,我就站在一棵白桦树下,看到了我自己活的辛涩,再从一片云的肃穆中,找寻你的坐标,想为那个故事找一个浪漫的结局。

但是,我错了!

那一刻,我似乎看破红尘,感慨如梦人生。

白云苍狗,通往天堂的路有千万条,我选择了痴念,因为一个誓言,我可以舍弃今生,只要你答应给我一个来世。

因有妈妈的应允,李臻今天心情大好。她为这次旅行足足准备了两天时间,又是泡面又是牛肉干,各式饼干点心,另有衣物之类,装了两个大包,都摆在她屋里,叫我过去看,问我还缺了什么,她这就去买回来。

我忙劝道:“你是打算去常驻吗,也就去三五天,东西带多了用不完,倒成累赘,背去背回的,我身上还有些钱,我们不带这些,到地方随便吃点就好。”李臻抿嘴一笑,说:“我能想不到这个,依我的意见,我们一样都不带,轻松来去我才高兴呢。可有什么办法,都是那两个老家伙的主张,我说一句,他们有一万句等着,我都快烦死了,你有本事你去劝,他们点头了,我一顿都扔出去。”我笑道:“原来是你爸妈的意思,我可不敢去劝,你没看见,你妈妈这两天看我的眼神,想起来我就睡不着觉,你快告诉我,她是什么意思,我在你们家都不会走路了,坐着心里都发毛。”李臻嗤的一笑,摇头摆手不叫我说话,我就看着她。她指了指外面,压低声音说道:“小心妈妈听见了。”说着,过去到门口,探头探脑的朝外面瞅了瞅,轻轻合上门,回来说:“还能怎样,我妈妈说我们两个一天这个样子,我把你都领家里来了,肯定是我们两个谈恋爱了,我解释给她,她一句都不信。忘了把照片带回来,她看你和海星一起的动静,或许还能信一回,我没想到这一层,失策了。”我哈的叫一声,也笑了,说:“这可怎么好,都怪我虑事不周,忙忙的跟了你过来,再没想到会给你添这么大的麻烦。为了表示我的歉意,这些东西我一个人背就是了,你看好不好?”李臻笑道:“你是真心话还是在糊弄我,你真有心,接下来照我的办法做就好。”我忙说:“当然是真心实意,要不要我发个誓给你。”李臻笑道:“我才不信这个,把你和海星在一起的那些烂招臭式少给我使,也就她傻,信了你的鬼话。”说罢了,就看着我,一张俏脸红红的。我只管催她说:“什么好办法,你说来,我照做就是了。”李臻嗫嚅一会,说道:“等会儿说这个,还有一件让我发愁的事,想和你先说一声,你要有心理准备,千万应付过去了,你我都平安。”一时神态忸怩,若娇还羞,瞥我一眼,忙回头望向窗外。我笑道:“没什么的,我们一起应付吧,你又摆迷魂阵,快说了吧。”李臻轻语道:“晚上爸爸请几个朋友来家里吃饭,我不知道妈妈和他说什么了,他也相信我们在一起,你是我的男朋友,他们商量请亲戚朋友们来家里,我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可是,我们之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我笑道:“你就为这事发愁吗?我懂你爸爸妈妈的意思,他请朋友来,吃饭倒是次要的,最重要的一点,请他们来见见你男朋友,是不是这个意思?”李臻噗嗤一笑,看我一眼,温若新玉,两只手抬起来放下去,神色慌乱,可不像学校里那个动静张扬,能说敢做的李臻。我笑道:“如果为这个,我劝你不用发愁,踏实等他们来,我们一起陪他们吃顿饭就是了,我这样子叫他们随便看,他们和我一样,两只胳膊两条腿,有什么好怕的。”李臻忙说:“你有什么好办法应付这个事,快告诉我,刚才听妈妈说,吃的喝的都预备下了,这都几点了,眼看他们就要到了,我都快疯了。”看她娇柔羞怯的样子,我心里忍不住,嘿嘿一笑,说:“好吧,其实也没别的,就一条,我们来个顺水推舟,假装谈恋爱,先把这场鸿门宴应付过去,你看可行不可行?”李臻听了这话,扬起脸,大眼睛看我,半日不说话。我被她看得心慌意乱,忙说:“对不起,我知道这么做对你不尊重,我是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才出此下策,你有什么好主意,说出来,我照做就是了。”

李臻低下眉头,一声叹息,悠悠说道:“好吧,就照你说的做吧。”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这样子,看她神情楚楚,神情落寞,我的心里也就戚戚的,不知所措起来。李臻看见了,笑了一笑,说:“你呀,一点不像个诗人,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哪里做不到,露馅了叫大家看出来,爸爸妈妈没面子,可怎么好,妈妈最好胜了,什么事她都要强人一头。”我忙说:“我努力就是了,就是第一回做这种事,难免紧张,你千万看顾些,时时提醒我。”李臻笑道:“这话好奇怪,你是有女朋友的人,倒不会谈恋爱了,倒要我来提醒,我还不知道如何应付呢。”我越发慌了,说:“那怎么办,除了篓子,你妈妈该骂你了。”李臻想了想,眉头一挑,说道:“这样好不好,你就当我是海星,你和她在一起什么样子,就和我什么样子。”我听了一怔,看她的眼睛逗露出挑衅的光芒来,忙一笑说道:“更难了,你不是海星,我……”李臻嗔道:“好了,不难为你了,随机应变吧,大不了搅了饭局,妈妈没面子,我成大家的笑话就是了。”说罢了,开门指着外面叫我出去,说:“我要换衣服,你去那屋歇着去。”听她口气淡淡的,我想说句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叹了口气,只得出来,回到隔壁,坐在桌前发呆,细听李臻那边,了无生息,只得她心中委屈,想过去安慰,却又不敢,这天下午,我就在忐忑中度过。

过了八点钟,就陆续有人来。我和李臻被她爸爸妈妈安排站在大门口,迎接亲戚朋友的到来,请他们进屋坐了,一面端茶倒水,跑前跑后的伺候。我于这方面知道的不多,只是跟在李臻后面,照鸡学鸭,张阿姨李叔叔的叫着,笑脸相对,站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把我细细地,里外检视一遍。进来时,就有人往我和李臻手里塞红包,我因心中不安,想拒绝又不敢,想收下又觉不妥,回头看着李臻,等她给个暗示。李臻早瞥见了,笑着摇一摇头,轻轻哼一声,低眉颔首示意我收下。她是有给有收,来一个接一个,毫不在意,一回接了顺手打开看了,笑着对来人说:“兵子叔,头一回这么大方,可谢谢你了,记着多喝几杯酒。”来人听了,哈哈大笑,冲李臻说:“这孩子,听你说的是什么话嘛,兵子叔像个小气人吗,你等着,等你结婚的时候,兵子叔一定给你一个大红包。”李臻羞颜轻露,红上眉梢,悄悄看我一眼,脸热热的冲来人说:“还是个长辈呢,一天尽胡说八道的,小心烂了嘴才不胡说。”来人就笑呵呵的进去了。后面都有红包礼物送来,李臻照单全收,一面说笑几句。我穷于应付,一会儿就是一身大汗,乘机溜回去换了一身方妥。

因厨房那边餐厅小了,就在客厅里摆下桌椅,李臻爸爸妈妈在里面照顾大家坐,互致问候,再取笑几句,一时间屋子里热闹起来。前后半个小时,厨房里收拾好几样凉菜,端上来摆上。后面就有几位提着食盒进来,到餐桌上打开了,里面取出吃食,一一的摆桌上,有手抓羊肉,烤羊排,胡辣羊蹄,红烧羊头,有一瓷盆的羊杂汤,一大把烤羊肉串,竟是羊肉全席。厨房那边有人再炒几样端上来,有清蒸鲈鱼,炒三鲜,糖酥里脊,清炒芥菜,青笋炒肉,西芹百合,三色清炒等等,到九点钟时,席面就都摆好了。

开饭时,李臻妈妈把我喊起来,向亲朋介绍,我就挨个儿鞠躬致敬,笑着叫叔叔叫阿姨,一面又敬酒,我也陪着喝了好几杯,等回到李臻身边坐下,看她面若桃花,唇似凝脂,泪光莹莹,斜着身子伏在餐桌上,不敢正眼看我,却在桌子下面悄悄地踢我一下,掩嘴而笑,神色飞扬。她妈妈这会笑着对身边那个穿红挂绿的女人说:“阿娟,去年你们家闺女回来,身边那个小伙子是她男朋友吧,我当是说什么,你还记得不?”那个一身红的女人咯咯大笑起来,说:“你都说什么了,我当然记得,你把我们家小红一顿教育,说什么学生么,就该有个学生的样子,好好学习才是本分,谈恋爱耽搁前程,将来毕业了,有几个分配到一个城市,这种事情,到头来吃亏的都是女孩子。当时你一通道理,把我们家小红都说哭了,是不是这样的?我都给你记着账呢,今天我特意跑来,就想看看你拿什么来教育你们家小玲。”说着又笑,花枝招展,瞪大眼睛望着李臻妈妈。李臻妈妈咳嗽一声,笑道:“我那不是妒忌嘛,两个孩子茶七茶八一般儿大,你家小红事事都强过我们家小玲,我心里那是急的。你心眼小,还记着仇呢,今天你不是来看我的,你是专门来治我的,那句话怎么说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都准备好了,今天由着你治好了。”一句话逗得大家都笑起来。

我悄声问李臻:“小玲是谁?”李臻正饶有兴致看着妈妈和红衣阿姨斗嘴,没听真我的话,扭头看我,问我说什么。我就看见她唇上粘了一叶玫瑰花瓣,唇似花红,煞是好看。见她这样子,我只得又说一遍,李臻就笑着捂住嘴巴,凑过来轻语道:“笨死了,小玲是我小名儿呀。”我嘿的笑了。那边几个女人朝这边看过来,我忙低头喝水,把不安都掩饰了。

忽然心里一阵悸动,暗暗的想:“海星也有个小名儿,她姥姥起的,叫喜乐,她是个小姑娘,为什么起了这么个名字,里面必然有什么故事,下回见到她,一定要问上一问。”想起海星,一时情难自矜,伤恸不已,竟抓来酒杯一口灌下去,顿时眼前一阵的落叶缤纷,似乎你会在这纷乱中款款而来,给我一个春天般的微笑。一点愁肠,因酒而兴,便多喝了几杯,渐渐的有了酒性,遐思万里,于朦胧中走过了千里祁连,烟雨丝路,你不会孑身孤影,我会陪你看尽大漠狼烟,听细雨如梦。那一时我思量不如就此一醉,不再醒来方好,多少可以免了这份思念的凄苦,暗暗的又想,学校里那个纵身一跳,以死殉情的小伙子倒是个勇敢的人,我大概不会有那个勇气,不知人在临死时,心中有无恐惧,人死后是否有鬼魂,西京秦剧团那个唱《鬼怨》,名声大噪的女演员,样子还算漂亮,曲子唱得也好,就是扮相太过妖冶,没有丝毫的鬼气。正在胡思乱想,李臻胳膊肘碰我一下,咬着红唇轻声说道:“嘿,你现在知道我小名了,你的小名叫什么,你快告我,这样才公平。”说着,端水来喝,看着我嘻嘻地笑个不住。我扎挣着直起腰来,一本正经说道:“狗蛋,我的小名叫狗蛋,小狗的狗,鸡蛋的蛋。”才说了,就见李臻噗的一声,一口水喷了我一身,接着手一抖,一杯水也泼向我胸前。我一个蹦子跳起来,胸前水水浆浆的,哪里忍得住,跟着李臻大笑。李臻笑着站起来,过去拿毛巾来给我擦了,一面擦,一面笑,人就笑软了,两只手扶我肩上,春风抚柳似的站不稳,我忙抱着她,看她笑得泪珠儿滚下来。那边的叔叔阿姨们看我们这个样子,也都笑了。李臻妈妈笑着骂道:“这孩子,没皮没臊的,越来越没规矩,还杵那里,还不快过来坐着,像什么样子。”又对大家说:“张老师,今天你怎么了,以往上了桌子你最是个能说会道的,今儿哑巴了。邵老师快尝尝这个鱼,这个趁热吃才好吃,凉了就吃不出味儿了。”回头又对李臻爸爸说:“你愣着干什么,嫌你家姑娘还不够丢人吗,快起来陪邵大哥,兵子兄弟他们喝酒,今儿都由着你喝,把你喝高兴,再少出去散布我的不是,管着你这个管着你那个,我都成什么人了,伺候你们爷俩还伺候出毛病了。”说着又笑了。众人跟着笑一会。李臻爸爸自是欢喜,忙起来给众人斟酒,一人一杯都喝了。

我和李臻过去坐了,李臻问我要不要换件衣服,她说:“我陪你上去换了下来。”我说不用换了吧,天气怪热的,一会儿就干了,换一件你再泼一次,我带的衣服可就不够换了。李臻一声轻笑,挥拳来打我,我忙躲开去。她妈妈看见了,这一次没有批评李臻,看我们两个一眼,扭过头去,和她身边一个胖胖的女人嘀嘀咕咕说话。有女人的地方就有热闹,就有说不完的笑话怪话气话。自进门到现在,一众阿姨们对我是一番番的评头论足,指指点点,这会儿又都嘻嘻哈哈的对我又说又笑,好像我是一件出土文物,评论我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我准备逃走,才站起来,李臻轻轻拽我一把,朝我使个眼色,把头摇了摇,我只得坐下。吃几口,李臻妈妈喊我过去,站几个女人面前,一一介绍给我,一圈下来,我记住了他们的姓,张王李赵,脑子里嗡嗡的响,眼睛是一阵阵的炫。女人们有的抿嘴而笑,有的挑眉撇眼打量我,这一个说你们看这孩子眼睛大大的好看,那个说要是个头儿再高一点,就好了,叽叽喳喳,闹得欢畅。我汗下如雨,战战兢兢,女人们放肆的笑过了,心满意足的开始吃饭,端酒杯碰来碰去。我看见那个胖胖的阿姨,脸上的汗珠子滚落下来,掉进酒杯子里,然后她一口喝了下去。

我已无吃饭喝酒的心思,向李臻投去求助的目光。李臻两口吃完一个馒头,把一碗醪糟汤喝了,说声饱了,站起来,说:“张伯伯,兵子叔,你们慢慢吃,今晚你们都多喝几杯,我和寒雨就不陪你们了,我们去市里面看一看。”几个人齐声说道:“头一回来吧,应该到处去走一走,看一看,西大街那边的大巴扎夜里够热闹的,有民族舞表演,你快带他去看吧,可别走远了,夜里外面乱。”李臻妈妈也说:“早点回来。”李臻答应着,进去换了一件白色裙子,出来拽着我往外跑出去。

我跟着李臻逃也似的溜出家门,到了外面,其时夕阳余晖落尽,天空如一面静湖,一丝儿涟漪不起,那么的近,近得仿佛伸手便可触及。弯月悬空,白云如絮,也是纹丝不动,我几乎不敢大口喘息,怕一口气吹散了那云的缥缈,吹动了这夜的宁静。街上行人渐多,女孩子的裙裾轻轻荡荡的飘来飞去,叽叽喳喳闹个不休。这一时,一座城活了,活在夜色中,这是一座精彩的城,精彩就在女孩子的裙裾上。

而我醉了,醉倒在李臻的目光中。她陪我往西大街走一遭,顺便吃了一碗羊杂,喝了一碗甜胚子。我说才吃的饭,你又吃,小心胖了。她说最烦家里来人,闹得没心思吃,出来就饿了。还要吃手抓饭,我忙拉她走开了,说那个看上去不干净,你也吃得下?一面说笑,把一个大巴扎走了一圈。

花灯初照,难得吹来一阵风,渐渐地清醒,李臻说太晚了,我们回去吧。我胡乱答应一声,一起坐车回来,到院外马路边下了车,我把红包都递给她,笑着说:“都给你,丰收了。你们家亲戚好大方,我数过了,不多不少,刚好两千块。”李臻却不接,装作没听见,扭头看着路旁一只小狗和一只猫打架,过去站一棵大柳树下,带出笑容,伸手拍了拍树干,说:“你来猜,乌鲁木齐哪来的这么多大柳树?”我笑道:“这个你难不住我,我历史好,我自然都知道。”李臻歪着一张白洁玉润的脸,笑嘻嘻说道:“那你说来,为什么?”我说:“想当年左宗棠主政甘肃,他见西北一带干旱贫瘠,又多扬尘天气,百姓疾苦,便教人多种柳树,好拿来改变气候,后来他又西征新疆,收复伊犁,大兵出天山,沿途又植以柳树,后人为了纪念他的功绩,便呼之以左公柳,你不知道吧,左公柳从平凉起,至伊犁终,走的便是丝绸之路。你说,我说的可对?”

李臻一笑,不置可否,过来挽住我的胳膊,带着我沿着前面那条马路往前走去,她说:“时间还早,我们再走走吧,我不想这么早回家去,妈妈又要唠叨。”

我说:“好吧,我陪你走下去。”

于是,两个人,一直往前走,微明的月光就在李臻的长发间轻轻的流淌。那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路,我不知道路的尽头在什么地方,我希望那尽头在天上,那样的话,一路走下去,我就能找到那颗最美的星子。

李臻忽然说:“那些钱他们给你的,你拿着好了。”

我说:“可是……”

李臻不允我多说,幽怨似的说道:“拿了这个钱,难道脏了你的灵魂,还是你怕别的什么,我告诉你,你什么都不用怕。”听她声音涩涩的,我只好说:“好吧,我拿着。反正我们要去喀纳斯湖,我们一起把它花了,你看好不好?”李臻这才舒缓了心绪,笑着说:“好,我们一起花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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