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陪我做了一回“树人”

                                        爸爸陪我做了一回“树人”             

王智靓

早就听爸爸说，老家后山的山坳里有一颗大树远近闻名，我却无缘一睹它的雄姿。暑假回老家的当天，我就缠着他带我去看看那颗向往已久的古树。

刚修不久的水泥路在山脚下蜿蜒起伏伸向远方。路上少有行人车辆，我们的汽车走在这样的路上显得很是悠闲。拐过一个山脚，前面是一片山坳。爸爸向前方努努嘴道“看，那里。”顺着爸爸指引的方向望去，在丛生树木中果然有一颗大树伫立其中，有种“鹤立鸡群”架势。来到树下，才真的让人感到它的高大威猛。

它足足有二十多米高，树冠伸开，长长的树枝往外伸展，许许多多的树枝就像一把撑开的巨伞。每个树枝都长出一片片翠绿的树叶，树叶与树枝密密麻麻地交错着，阳光好不容易找到树叶间缝隙，把它耀眼的光亮挤进来。树身至少要三个大人才能合抱，树皮粗糙，刀刻斧劈般的裂纹写满了岁月的沧桑。树身和枝杆上长满了厚厚的青苔，青苔上还长出了一些我叫不出名的草类。树根向很远的四周延伸，估计可以有我们学校操场面积一半大了。

站在树下，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个孩子。

爸爸说，像这么大的树原来这里有好多，他小时候常爬到树上玩耍。伙伴们可以像猴子那样拽着树枝从这棵树上荡到那棵树上。

我说“那不就成了树人了？书上说远古时候的树人就是那样的。”

“爸爸，我们也做一回树人吧。”

犹豫了会，爸爸说：“我胖了，估计爬不上去了。”

“你先把我托上去，我到树杈上面再拉你”，我赶紧道。

说干就干，我们迅速脱掉鞋袜。爸爸蹲下，我踩着他的肩膀。等到爸爸站直了身体我立马抱住树干使出全身的力气努力向上趴着。等到我在树杈处稳住了身子回头看时，爸爸已经像大熊猫似的抱着树干艰难的向上爬了。我迅速弯下腰，伸出右手抓住爸爸的衣领助他一臂之力。爸爸终于站到像根据地一样的树杈处才不住的说“真的老了！”

爸爸对这棵树真的很熟悉，什么地方可以爬着走，什么地方有树洞可以休息一会儿，哪一根树干有一节一节可以扶稳，哪一段树身长有凹进去的脚蹬……爸爸全都知道。他攀爬起来明显是熟门熟路比我得心应手多了。我想，爬这古树只有站到最高处，才有凌空感。在爸爸指导下，我抱一根最高的枝干上攀爬着，爸爸紧随其后，不住提醒我“注意，注意。”突然“咔嚓”一声，我脚下的树枝还是“说话”了，树枝与主干交接处承受不了我重量，裂开了一道口子。胡乱中，我死命抓住了手中的树枝，整个人吊在空中。从来没有的恐惧让我大脑一片空白，我害怕极了，哇哇大叫起来。猛然间我的双脚被什么拖住并迅速紧贴住了树干。我的脚有了着力点，身体稳住劜，心也稳住了。危急关头，爸爸救了我。

我终于脱离了险境，爸爸的手才从我的脚下移开。此时，我抱着树干才感觉到当“树人”真不容易。趴在树干上不知怎么的，我越来越觉得身子底下的树干很亲切，很温暖。我像一只小蜥蜴贴着它，抱着它，抓着它，好像是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想当年“树人”们在树上生活会像此时我这样吗？

带着惊恐回到家，坐在沙发上，才忽然发现自己没有在树上认真体味凌空的感觉。树上的风大吗？树下的田野变样了吗？一切都没好好体会一番就结束了，真是遗憾！人类远古在树上筑巢的“有巢氏”，是怎么生活的？恍恍惚惚的中，我的心绪飘得很深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