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画中的主角——文人爱石
八大山人 《猫石图》
中国的石文化源远流长,尤其是文人墨客对石情有独钟。文人画,作为中国传统的艺术语言,也成为石文化的重要载体之一。绘画和赏石一样,在写形的基础上更强调写意,寓意于形,以神似为最高的艺术追求。以奇石入画,在中国古代绘画题材中屡见不鲜,它传达的是中华民族几千年的精神诉求:怪石无论风雨总是宛然,仿佛看惯了春花秋月,亘古不变,与日月同辉。
陈洪绶 《梅石图》
宋代玩石之风鼎盛,人们最耳熟能详的故事莫过于书画家米芾拜石的典故。米芾一生觅石、赏石、鉴石、藏石,为石如痴如醉。米芾曾因整日醉心奇石,而荒废公务,以至于好几次遭到弹劾,但他依然毫无悔改之意。在无为州任监军时,他将立在州府的巨石奉为“石丈”,还特地穿好官服,手持笏板,跪倒便拜。
张大千 《米颠拜石图》
后来,米芾又与河岸边的一块奇丑的怪石“称兄道弟”。最让人费解的是,有一次他得到了一块端石砚山,爱不释手竟到了抱着睡觉的程度。遗憾的是,米芾传世画作极少,难以在画中一窥他对奇石的钟爱。
米芾 《春山瑞松图》(局部)
米芾的好友苏轼也是一位嗜石成癖者。他在定州任官时的书斋称作雪浪斋,就是取自于一块奇石雪浪石。现存苏轼绘画作品中最可信的作品《古木怪石图》是北宋文人“墨戏”的代表作。画面左侧以快速有力的旋转笔法刻画了一块怪石,正如米芾《画史》所说:"石皴硬,亦怪怪奇奇无端,如其胸中盘郁也。"
苏轼 《古木怪石图》
为石疯癫甚或破产的人不少,但爱石到祸国殃民的人寥寥无几,宋徽宗算得上一个。他对太湖石的热爱不仅体现在臭名昭著的花石纲上,也在《祥龙石图》卷中流露出来。卷首的太湖石呈立状,石顶端生有几株异草。太湖石宛如一条上下翻滚的蛟龙,玲珑剔透,凹凸有致,完美地展现了古人对石的审美要素:瘦、漏、皱、透、丑。宋徽宗将奇石异草视为大宋国运之祥兆,赞之“挺然为瑞”。细看石上,还有楷书“祥龙”二字。此卷将细线钩描与淡墨渲染巧妙融合,起伏变幻,精妍秀丽,太湖石上的一个个坑眼结构分明,笔墨细腻入微,极其工整精雅。因为刻画地十分生动、逼真,因此后世的学者推断这是一幅写生作品,描绘的很可能是御苑“艮岳”中的实物。
宋徽宗赵佶 《祥龙石图》
在浩如烟海的中国画中,揭示赏石文化的比比皆是。赵孟頫绘竹石,强调“以书法入画”;徐渭纯用水墨泼出淋漓浑纯, “舍形而悦影”;郑板桥总结他所画的奇石“有横块,有竖块,有方块,有圆块,有欹斜侧块”;八大山人的奇石超逸纵放,在他的禅笔下,窍然有形……
赵孟頫《秀石疏林图》
郑燮 《竹石图》
顽石一块,亦能丰富多彩,顽石一块,照见人生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