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贲《百雁图卷》

“大雁看上去很累，它们老是飞来飞去，为什么不在一个地方安顿下来？”

“等你再大一点，你也能感到那种召唤。”

——摘自《呼啸而过的原野》

大雁，作为中国古代诗词、绘画中常见的题材，是富有诗意与浪漫色彩的禽鸟。常常引起人们思乡、恋侣或感慨时光变迁之情。

古人认为，大雁有四种美德，冬去春来——是守信；飞行时遵守秩序——是有礼；丧失伴侣则孤独终老——是节义；夜宿有雁放哨，更会口衔芦苇以避捕雁的矰具——是智慧。

正因如此，历代描绘大雁的画作不计其数，其中更不乏载入画史的经典之作。

马贲《百雁图卷》

本幅《百雁图卷》，收藏于夏威夷火奴鲁鲁艺术学院，其作者马贲，是南宋四家之一马远的曾祖，活跃于北宋哲宗年间。

据南宋邓椿《画继》记载，马贲专爱画上百只小动物群聚场面，无论是雁、猿、马、牛、羊、鹿，重点是多，越多越好，以此展现自己的不凡画技。

马贲《桃竹锦鸡图》

同时，马贲“长于小景”，受北宋惠崇、赵士雷等人兴起的小景浪潮影响，关注水际山脚、坡石汀岸之类的细节。本卷也正符合于出湖湘一角，芦苇丛间的小景视角。

目光回到画卷之中，群雁栖息于苇丛，身形灵动，顾盼生姿。以浓淡墨色信笔写出的芦苇淋漓酣畅，几乎没有描绘岸汀，便营造出迷离缥缈的烟水风光。

马贲《百雁图卷》局部

大雁则同样以粗笔描绘，或聚或散、或飞或落，墨色明洁，造型多样。其中甚至利用长卷所特有的、不断展开的时空变化，犹如电影镜头般展现大雁的飞落——

据杨旸《芦雁图研究》中考证，本幅《百雁图》应是目前可考的群雁图中年代最早的一卷。然而本卷的技法，确实不能不令人联想起南宋牧溪、梁楷建立的粗笔水墨画风，尤其是后者传派于元代留下的另一卷绢本《百雁图》——

元人佚名《百雁图》

这件绢本《百雁图》，素来以对“吃瓜观众”的生动描绘为人瞩目，其与本卷马贲《百雁图》立意、构图都颇为相似，技法则稍见逊色，大雁画得比较呆，虽然数量一点不输纸本《百雁图》，动作却不如后者丰富。

《百雁图》中的吃瓜场面

此外，还有一件传为林雪所绘的《百雁图》立轴，与本卷也有颇多相似，虽然其画法则更近清代芦雁高手边寿民之笔，却正说明“百雁”画格流传后世，经久不衰。而马贲《百雁图》也因此成为令后世称道的画史杰作。

林雪（传）《百雁图》（左）

边寿民《百雁图》（右）

最后，摘录一首甜到令人发指的诗，致敬大雁间缕缕被赞美的坚定爱情。也请诸君数一数马贲《百雁图》中有多少只大雁，看看到底是奇数还是偶数，有没有剩下单身狗。

我变成飞鸟，无影无踪，你怎么办？

我会寻找你，直到永远。

我掉进火海，你怎么办？

我会伴随你，烧成灰烬。

我变成虚无的幻影，你怎么办？

我会变成风，永远追逐着你。

我给你带来忧愁，你怎么办？

别说了，亲爱的，我什么都能承担。

——穆哈哈里 玛哈泰耶夫

《远飞的大雁》

来源：中华珍宝馆；编辑：周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