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如故:读海子的诗
最近认识了几位诗人,他们的诗都写得很美,让我对诗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可我从小就不会写诗,也没认真研究过怎么写诗,对于很多诗歌,甚至都看不懂。没有办法,只得从零开始努力,于是,煞费苦心去市场买了三本书:一本是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一本是龙应台写的《野火集》,一本是白落梅的《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买的时候,书籍都是被透明塑料袋包装好的。回来,一本本拆开,如同迎接一个个新生儿的到来,十分用心。
拆开野火集,傻了眼。因为我以为我买的是一本诗集,没想到里面竟然没有一首诗。我一阵脸红,深感自己与诗歌之间的沟壑重重。可,因为内心对诗歌产生了爱,这点插曲瞬间就被遗忘。
我放下野火集,虔诚地拿起了海子写的诗集。我抚摸着洁白无瑕的书皮,如同抚摸一片天使的羽毛,心中感慨万千。
犹记得,第一次知道海子,是因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第一次记住海子,是在某个杂志上读到的一篇文,那篇文章的题目,作者,甚至内容我都记不起来,我只记得其中一个画面。那就是,海子离世后,他的母亲日日哭泣,日日在村头遥望、守候,双眸红肿得不堪入目。
那时,我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没有钱,没有知识,也没有背景。我读了那篇文章后,沉思了许久。我对他的离世,完全不了解,所以不存在怀疑和批判,只觉得很可惜,是个悲剧。那时的我,年少多愁,很担心他的母亲,想着她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反复思索了许久,除了感慨,便是心痛。
日子一晃就是十几年。在过去的这十几年里,我没有怎么接触诗歌,更没有怎么接触海子的诗歌。他的母亲,也慢慢地藏进了我的心底,只是偶尔在与母爱有关的场景中想起。
近日,一直在读海子的诗。他的诗,语言很干净,简洁。意境很飘逸,很洒脱,里面有很多雨滴飘落,也有很多雪花飘飞。
我一直读,一直读,似进入了一个空荡荡的无人之境。里面住着一个披散着头发戴着眼镜的海子,他穿着一身宽松的素衣,张着双臂,爽朗地笑着。
我想起了他的苦痛:爱情、流浪、生存。随着他的苦痛,我陷入了沉思,然后又露出了笑容。这苦痛,何止是他一个人的苦痛呢,简直是天地万物的苦痛呵,只不过是他先思索出来,他先承认罢了。
我又想起了他一生的幸福:诗歌、太阳、王位。跟着他的幸福,我不敢挪动脚步。这幸福,太深远,感觉不是自己这样的小人物所能向往得起的。可我还是忍不住默默地品读了几番,然后惊觉其间有大爱。
海子是个自由洒脱又烂漫的人,他一生去过很多地方,有很多见闻。他的灵魂去了更多的地方,有着更深的向往。
我读着他的诗,只觉得没有哪一首能读懂,却又觉得每一首都值得去读一读。有的诗,我连续读了许多天,还是感觉完全读不懂,读不懂他要表达什么,也读不出他描述了什么。只是默默地不停地读着,脑海里隐隐约约闪出丝丝光亮。跟着他的诗句,有种走遍世界,走遍宇宙的感觉。我感觉自己一会儿在拥挤的人群里,一会儿又在深深的海水里;一会儿在飘着雨的半空里,一会儿又在浩瀚无垠的银河里。
读他的诗,我有一种朦胧的四处漂泊的感觉。
他的诗里,住着宇宙万物。
他的诗里,时时下着雨。
我想,那些雨,就是他虔诚的爱与泪。
他有一颗大气磅礴的爱人之心,宇宙里的万千哀愁也都深藏在他心。他拥抱不了太阳,做不了宇宙之王,唯有诗歌,才是他的幸福,才是他的爱。
我沉默地读着他的诗,内心变得如一座待喷发的火山。
近来,不只是什么机缘,有幸认识了海子生前的好友舒洁。刚好,最近舒洁去了海子的故里,替海子看望了他年迈的双亲,并向我们描述了一个真实的海子。
我看着舒洁照片里的海子的母亲及兄弟,内心有许多欣慰。年少时存下来的海子母亲的那张满是哀愁与沧桑的模糊的脸,终于有了一个真实的模样。
她,那么坚强,那么慈祥。
她,是海子的母亲,也是一位住在我心底多年的故人。
看着她一切安好,我仿佛觉得海子的一切诗句皆变得美好起来。
因为,翻开他的诗集后,我最先看的是关于他对母亲的描述。然而,诗句里的母亲,却是天地万物的母亲。
当时的惊愕,在此刻,了然。
作者简介:暗香如故,湖北人,文学爱好者,老师,爱看书,爱写文,善于从生活中寻找灵感,抒发情感,作品散见各类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