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逡巡在黑暗表面

枯竭无主的词语
不懈的马蹄
而此时
恒星们,正从池塘之底
统辖着一种生活

By 普拉斯

只逡巡在黑暗表面


读特拉克尔的诗,犹如黑暗里疾行,蕴藏了诺瓦利斯在其中的秘密追寻和荷尔德林的理性疯狂,德语诗意的哲学深邃还是无人能及,诗人在黑暗中总是极度的安静恬然,他们拥有的死亡意识,在某种程度上吓住了我,蒙克的画与其异曲同工,灵魂也必须“永无休止地漫游”,还好自己被俗世的繁庸羁绊住了,暂时辨不清他们描述黑暗的诸多多层次。
有时候我也想像毛姆一样,从浪荡男人的眼光,转向阅读他文字里的刻薄,但是显然做不到,末了的共情是嫉妒贪婪怯弱之外的什么,仍是属于自私自利的胆怯。格林说过你没有看清别人眼睛里的表情,便以为他不会痛苦,这一点他倒是挺崇拜毛姆的口是心非。
几日的气温忽高忽低,西南风到西北风比变脸还迅疾,往往陷在沙发或者圈椅之类的地方恒久,是因为琢磨还有什么能光明正大的捞金,短时间内没有金钱解决不了的欲望,少一点不行便恶狠狠的多,买了几本厚厚的哲学书籍,明显错过了与此类著述交锋的最佳时机,看不出来颓废腐败的栖息,阅读几本貌似与现实背道而驰的东西,莫过于说真话的勇气,大概是福柯关心自我要超过关心他人。
小城的公交大巴方便快捷,半年按照空调价格收费,半年正常收费,1、2、6、7、8、9属于空调计费,懒政一目了然,小城最冷的12月不在其列,已经不能开空调的9月还在其列。早晨一贯属于公交大巴上年龄较轻的,孩子们上学还要待一阵,又是BYD电动车,暖空调开了七八公里还是凉风飕飕,只好对司机大哥喊一嗓子,冬季不开空调也罢。
六点半的空间仍笼罩于黑暗之中,我是极怕它们的,诗人韩东写过四种黑暗,这算其一。他八十年代毕业于山大哲学系,诗人总喜欢和哲学纠缠不休,即便于此他足够清晰,却没有富余精力对付俗世的女人,女人鲜有喜欢哲学的,余秀华诗歌里的抗争,其实是变相的软弱坚持,我们都要不得不随着时间流淌,没有多少自己的选择。
有关历史,我们又知道什么呢?这些简单复杂的问题,稍纵即逝,我坐进公交大巴便感觉到暖风其实是凉风,BYD就是这模样,它要把集聚一整夜的彻骨冰凉释放干净,才能重新制造出暖气,那时阳光灿烂,没有谁还会在意一个大巴车里排放气息的温度,经过多少人的上上下下,那么多可疑的呼吸混杂在一起,究竟会成为什么?
朱自清先生也描写过黑暗,以至于从站台远去父亲的背影,复杂程度肯定超过了文字表面对亲情的理解,譬如大鹏的《吉祥如意》,我觉得东北黑土地蕴含了太多真实的不可预测性,两个单元的影像其实未必一定要说明什么主旨,包括对三舅生命的围观,不过换了一种残酷的方式,当大鹏冷眼凝视着转动的机器是否记录完整这一切的时候,才是更深的寒意,或许导演大鹏和他姥姥的外孙,与胶片前的众人一样被命运玩于股掌。
除了诗人容易被现实算计,我也没有在这里讨到什么好来,岁末年初,堆积的情绪无处安放,类似七七八八五脏六腑走一遭,所剩无几,这一季冬天的酷寒怕是不多了,算起来多肉们不经意坚持的萌态,是彼时的唯一,我没有误解黑暗,充其量愈加欢喜黑暗前的放纵,然后发出毛姆差不多的冷笑,这个人间世啊。
插图: masao yamamoto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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