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格尔之乱(十六) 阿克苏攻防战

与吐鲁番郡王迈玛萨依特共同守卫喀什噶尔回城的库车贝子迈哈默特鄂对,并没有在城破之日身死,反而是奇迹般的逃回了阿克苏。
七月二十四日,伊犁将军长龄接到阿克苏办事大臣长清的报告,说迈哈默特鄂对于七月十九日,从喀什噶尔逃回了阿克苏。那么长清肯定要仔细询问喀什噶尔回城失守的情况,以及你迈哈默特鄂对是怎么逃出来的,结果一问之下,发现迈哈默特鄂对是“仓皇失措”,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这下长清就起了疑,让迈哈默特鄂对详细写个书面报告。
迈哈默特鄂对是先跑到的库车,见到了在库车的叔父伊萨克,按照迈哈默特鄂对给伊萨克的说法,是自己被俘后,张格尔打算利用自己攻打阿克苏,因此派人将自己押往阿克苏来攻城,但是在途中,押解自己的是几个惰兰回子——也就是今天所说的刀郎人——念自己祖、父的旧恩,悄悄将自己释放了,所以才跑了回来。
伊萨克见自己的侄子回来,也不敢耽搁,立即将情况向库车帮办大臣果良额,以及已经赶到库车的乌鲁木齐都统达凌阿进行了汇报。但对于迈哈默特鄂对的说法,所有人都觉得很可疑,现在到了阿克苏,经过长清的一番盘问后,在迈哈默特鄂对所写的报告中,自己如何逃出来又成了另一种说法。
根据迈哈默特鄂对的报告,经过大致是这样的:六月二十二日,张格尔攻陷喀什噶尔回城,“迈玛萨依特逃出时遇害”,他自己则被俘,被押送到了爱萨处,也就是浩罕的那个安集延城防司令伊萨·达哈特跟前。而迈哈默特鄂对则通过对爱萨行贿,“将所有什物贿通,始行放回”,也就是将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行贿给了爱萨,这才终于被放了回来。
长清一看这个报告,你是在骗三岁孩子吗?提供贿赂就回来了?那迈玛萨依特怎么被乱棍打死了?正在此时,长清的手下抓获了三个向张格尔传递消息的回人,一经审问之下,原来这三个都是迈哈默特鄂对派往喀什噶尔给张格尔送信的。这下,迈哈默特鄂对投降张格尔的罪状坐实了。迈哈默特鄂对一口气又咬出好几个伯克的子弟,说都曾接到了张格尔的信件,和张格尔有秘密联系。
我们知道。库车回王家族是清代南疆最为倚重的王公家族之一,世袭罔替,其地位仅次于哈密回王家族与吐鲁番郡王家族。只是在这时,还未被封郡王爵,为低两级的贝子爵。而清廷自平定大小和卓以来,库车回王家族与其他两个回王家族的子弟,一直以来都担任着南疆诸城的阿奇木伯克。库车回王家族从第一代的鄂对、热依木夫妇,到第二代的鄂斯满,都为清廷立下了汗马功劳,尤其在平定乌什之乱时,几乎是靠热依木一人之力,力挽狂澜,确保了除乌什之外诸城的的无虞。
而张格尔之乱爆发之后,前面讲过,迈哈默特鄂对的叔叔,原任沙雅尔阿奇木伯克的伊萨克,带三百回兵自愿报效出力,被任命为代理阿克苏阿奇木伯克,现在你迈哈默特鄂对竟然叛变投敌了。
长龄接到长清的报告后,给道光汇报,认为迈哈默特鄂对家族世受国恩,而迈哈默特鄂对为了苟活,叛变投敌,包藏祸心,还派人给张格尔送信私通军情,“实属罪大恶极,诛不容缓”,但是考虑到鄂对家族在阿克苏、库车一带威望很高,家族枝繁叶茂,如果现在就把迈哈默特鄂对杀了,恐怕万一会激起变故,反而不好收拾,尤其是担心会把阿克苏、库车的回众给推到张格尔一方。
现在发生了这件事,长龄心底也对回人干部的使用有了些疑虑,首先对伊萨克就有了担心,迈哈默特鄂对降敌,伊萨克作为亲叔叔,到底知不知情?有没有参与?迈哈默特鄂对自己倒也承认和伊萨克并无书信往来,那么他们叔侄之间的关系到底亲不亲近?还是平日里很少往来?
因此长龄一面上报道光,一面给长清指示,一定要暗地里搞清楚伊萨克到底知不知情?所谓“察其言动”,如果伊萨克并不知情,那么就先将迈哈默特鄂对革职关押,贝子的爵位由伊萨克承袭,同时也由伊萨克正式接任阿克苏阿奇木伯克,做好对回众的安抚工作。等从伊犁赶往阿克苏的祥云保带队赶到之后,再将迈哈默特鄂对处决。
接到了长龄的奏报,道光对长龄的处理意见基本认同。一方面也要求长清一定要掌握伊萨克的思想动态,要给伊萨克讲清楚,你们家族一直以来都是国家栋梁,不是朝廷不义,是迈哈默特鄂对不忠,现在由你袭爵,一定要不辜负朝廷的信任,对于伊萨克,道光要求长清多留一个心眼,“不可深信”,总之是“外示优容,密加防范”。
另一方面,道光让长清安排伊萨克秘密查访迈哈默特鄂对所咬出的那些伯克子弟,通敌的情况是否属实,那些伯克们又知不知情?同时让长清密切查访这些有嫌疑伯克的踪迹,再让他们汇报工作,看他们汇报的是否属实,如此判断真伪。
另外,道光询问长龄、长清,祥云保、硕隆武这两个从伊犁赶来增援的领队大臣不是六月二十七日就出发了吗?从冰岭(今夏特古道)到阿克苏也就十五个台站,怎么到现在都一个月了还没走到?
回复完长龄、长清,道光还是不放心,紧接着又给喀喇沙尔(今焉耆)办事大臣巴哈布、库车帮办大臣果良额各下了一道谕旨,在给巴哈布的谕旨中,要求巴哈布,一定要从迈哈默特鄂对的实践中吸取教训,严防奸细,如果有从南边传递来的信件,难保是不是暗通消息、煽动勾结的,一定要“详加体察,随时访查,是为至要”。在给果良额的谕旨中,要求果良额一定要对伊萨克“不露声色,密加防范,固不可致生疑惑,尤不可稍涉大意”,对于再有从敌营那边逃过来的人,“其言尤难凭信,更当详细审察”。
迈哈默特鄂对逃回来的时间是七月十九日,而七月二十一日,王鸿仪所部在都齐特军台全军覆没。都齐特军台失陷后,阿克苏的西南边,也基本处于失控状态。阿克苏所属的西南方向各回庄,包括洋阿里克(今阿瓦提县洋瓦力克乡)、惰兰(今阿瓦提县多浪乡)、浑巴什(今阿克苏市库木巴什乡)、柯尔坪(今柯坪县)等等均已被张格尔一方所渗透,根据长清掌握的情报,张格尔那边专门由两个大阿訇负责宣传,煽动纠集了数千人参与叛乱。
为此,长清在兵力有限的情况下,首先是要对西南方向进行防堵,其次是要确保阿克苏正东方向、西北方向和正北方向不受叛匪的影响。因此长清一面令阿克苏的色提巴尔第、巴彦岱等伯克对东、西北等方向的回众进行安抚,要求“各村庄回民务须各安本业,切不可因南路都齐特等处回子叛逆,心生疑惧。倘有附逆者,一经拿获,尽行诛戮”。一面安排手头的三千多兵力分赴各个要隘进行扼守。长清计算了一下兵力,现在总共有从伊犁等赶来的援兵,再加上额尔古伦从喀什噶尔退回来的锡伯营、索伦营兵丁,总共是三千三百四十名。长清的安排是用一千九百七十余人分守浑巴什河沿岸以及各要隘,一千三百七十余人,留在阿克苏城中守城。也就在这个时候,长清又接到柯尔坪回众被煽动叛乱的消息,所谓“柯尔坪地方回子,被喀什噶尔前来贼匪纠约叛逆”,而在柯尔坪负责防守的游击隆顺,手下只有一百七十多人,只得带着手下退回阿克苏,被长清也安排参与在浑巴什河一线进行防御。
七月二十七日,由额尔古伦率领的以锡伯营将士为主的三百人,终于在浑巴什河遭遇到了张格尔的军队。
所谓浑巴什河,实际上是浑巴什回庄段的阿克苏河,浑巴什回庄于上世纪五十年代设为浑巴什乡,1989改译为发音更为准确的库木巴什,位于阿克苏西南方向,距离今天的阿克苏市城区直线距离也就30公里。

浑巴什(库木巴什)的位置
而额尔古伦所率的锡伯营、索伦营等六百九十余人自喀什噶尔返回阿克苏后,长清认为他们士气低沉,装备也不全,不宜再短时间内再次出征,因此将他们安排在各个哨卡,也算是进行调整,所谓“分拨要隘,并修整军械,籍养锐气,容大兵到齐,再可差用。”。那么到了现在,阿克苏情况危急,因此额尔古伦被分到三百余人的旧部,任务是渡过浑巴什河进行出击。出发前,长清一再告诫额尔古伦,此次再不可失败。事实上无论是额尔古伦还是长清,心里都很清楚,渡过浑巴什河出击,是最为艰险的任务,稍有不慎,这三百人就会被对面成千上万的叛军灭的渣都不剩,然而这也是锡伯营、索伦营将功赎罪的机会。
额尔古伦过河之后,立刻便与大量的叛军遭遇。于是双方开打,其实不光额尔古伦心里明白,所有的锡伯、索伦官兵也明白,能不能将功赎罪,能不能抬起头来做人,就在这一仗了。因而额尔古伦这边的官兵上下,各个是拼尽全力。
而张格尔这边的叛军,虽然人数众多,但一来本身大都是从各个回庄煽动、纠集起来的回众,战斗力相较清军来说不是一个等级,二来则压根没想到这二三百人如此勇猛。按照《喀什噶尔之歌》的记载,更令双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双方遭遇之后,忽然刮起了沙尘暴,而且这个沙尘暴是迎着叛军方向刮的。遭遇过南疆沙尘暴的人都知道,这要是沙尘暴迎面刮起来,别说眼睛睁不开,风大了连站都站不稳,但这对于额尔古伦来说,却是天赐良机,一方面自己这一方受风的干扰要比对方少得多,自己能睁开眼看明白对方,而对方则很困难;另一方面锡伯人本身就擅长射箭,借着风势,这顺风发射,箭的射程和力道瞬间加倍。
因此双交手之后,战场形势很快就一边倒,额尔古伦一战而击杀一百余人,对方溃败而逃,不过额尔古伦这边也不敢追,毕竟自己这边人数太少。
当下这些锡伯、索伦营兵丁是带上缴获的马匹器械旗帜等等,一个个割下敌军尸体的耳朵,还活捉了一名俘虏,过河而还。割敌人尸体的耳朵这事儿倒不是说额尔古伦他们有着变态的嗜好,而是要凭着这些耳朵回去报功,因为这不像双方大规模交战,自己战死多少,打死对方多少大家都能看见,否则你说你毙敌一百余人,证据在哪儿?
长清得到额尔古伦的战报之后非常高兴,不管怎么说,这是在清军西四城相继失守、军台纷纷陷落,屡屡损兵折将之后的第一场胜利,虽然规模不大,但清军太需要这样一场胜仗来鼓舞士气了。因此立刻以六百里加急驰奏京城,向道光报喜。
道光接到长清的奏报后也是异常的高兴,下旨对额尔古伦进行表扬,要长清将额尔古伦的这次功劳记着,如若再次立功,立即上奏奖赏,这也就是说,前面让你们立功赎罪,至少这罪是已经赎了。至于从柯尔坪撤退回来的那个游击隆顺,道光也明确指示,隆顺擅自带兵撤退,按律也是要问罪的,但考虑到兵单力孤,又是返回后协同防守浑巴什河一线,因此“尚与临阵退缩者不同”,那么现在隆顺的处理结果也跟求额尔古伦一样,立功赎罪,但你隆顺队伍撤退时丢下的“锅、帐、马匹”这些物资,要隆顺自己掏腰包赔偿,不准报销。
同时道光要求长龄、长清,通过这次防御,可以看出阿克苏的各级伯克发挥了积极的作用,保证了阿克苏以东、西北等方向回庄的稳定,因此对待阿克苏的各级伯克,一定要善为使用,此时正当用人之际,切不可让他们觉察到有什么猜疑,从而有什么想法,尤其对伊萨克,要“善为激励”,要以其家族效忠朝廷的历史为荣,争取再立新功,“渥受国恩”。
对于镇守乌什的办事大臣庆廉,道光下旨要求其一方面要安抚好境内的回众,做好兵丁的思想工作,坚守城池,不可大意;一方面要加意防范与喀什噶尔往来的道路,多家侦探,尤其要防范好与张格尔勾结的布鲁特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关心南疆战事的直隶总督那彦成,给道光上了一份折子,就南疆平叛以及善后管理等问题,提了自己的看法与对策。
那彦成,前面提到过,其任陕甘总督时,庆祥曾是他的老部下。要说起那彦成,那也是清朝的一代名臣,其一生的命运,也大都与新疆有关。
那彦成,字绎堂,章佳氏,满洲正白旗人。他的爷爷,是大名鼎鼎的大学士阿桂,为一代名将,曾参与平定大小金川、准噶尔、大小和卓之乱,苏四十三之乱等等,长期戍守西北,曾任伊犁将军,在任上以屯垦成绩显著而著称。也正因为阿桂在新疆的战功,清廷将原本属于下五旗中正蓝旗的阿桂一家,抬升为属于上三旗的正白旗。顺便说一句,阿桂对和珅是嗤之以鼻,压根看不上,在兰州平定苏四十三之乱时,就狠狠地扫了和珅的面子。而和珅虽对阿桂恨之入骨,却也无计可施。

那彦成的爷爷阿桂
乾隆五十四年,26岁的那彦成中进士,被选为翰林院庶吉士,随后任翰林院编修,之后一路起起落落,先后任内阁学士、工部侍郎、户部侍郎,兼翰林院掌院学士、工部尚书,陕甘总督、两广总督、吏部尚书、刑部尚书、内务府大臣等等。

那彦成像
嘉庆十二年(1807)那彦成还曾担任喀喇沙尔办事大臣,随后在新疆先后担任过叶尔羌办事大臣,喀什噶尔参赞大臣,算是和新疆渊源颇深。
嘉庆对那彦成的评价是有能力、有魄力,但容易犯刚愎自用的毛病,也正因为如此,那彦成曾数次犯错被贬,当然也因为其能力突出,又数次复出。嘉庆九年的时候,对于被贬复出的那彦成,嘉庆还专门书面对那彦成进行告诫:“汝诚柱石之臣,有为有守。惟自恃聪明,不求谋议,务资兼听并观之益,勿存五日京兆之见。”大意就是说:你是国家的栋梁之臣,能力也比较全面,但毛病是仗着自己聪明,听不进去意见建议,所以你一定要虚心,多听取各方面的意见和建议,不要做“五日京兆”——所谓“五日京兆”是个出自《汉书·张敞传》的典故,用来比喻任职时间不长。


那彦成的书法作品
那么那彦成对平定张格尔之乱,以及解决新疆问题是有什么高招呢?
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五个方面。一是关于行军道路、沿途台站的优化问题。比如选择水草丰茂的道路行走,在哪里采购粮食更便捷等等。
二是关于兵员方面。那彦成的建议是新疆这样的地方,应该增派骑兵,现在只有三千骑兵显然不够,因此建议从额鲁特蒙古中再征调两三千人,那么征用额鲁特兵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回疆未定之先,回子深畏额鲁特,且与布鲁特亦系世仇,用之似可得力”。就是说在乾隆平定新疆之前,南疆的回人都是受额鲁特(即准噶尔)人统治的,十分惧怕他们,而且额鲁特和布鲁特也是世仇,所以用他们来平定张格尔应该很合适。那彦成还建议,如果兵力不足,那么发配到伊犁的那些犯人中,可挑选一些机灵、勇猛的,也可以用。
三是在具体的对垒中,那彦成建议使用鹿角木架,以稳固抬枪、抬炮的射击。这就要先搞明白什么是抬枪和抬炮。
所谓抬抢,可以说是大清在道光年间自主研发的一款火器,简单地说,就是放大版的步、马枪,一般都在2米多长,十三四公斤重。比这个再大再重的,就是抬炮。但实际上二者的区分并不严格。
抬抢的射程、威力自然比一般的步、马枪要大,相对于红衣大炮又要灵活,但使用起来还是至少需要两个人,因为有2米多长,所以需要射手在射击时,将抢搭在另一个人肩上,才能射击。


抬抢使用的图片
整个清代,各个地方的兵工厂都有生产抬抢和抬炮,包括广东制造局,天津行营,湖南机器局,江南制造局、山西机器局、陕西机器局等等。但是由于清政府并没有抬抢的统一标准,所以各厂生产的抬枪大小不一,规格也各不相同。抬抢一直使用到到清政府与八国联军交战时期,甚至在日本侵华时还有使用。
那么那彦成认为。使用抬抢的时候,用人当枪架子不稳,效率不高,因此才建议清军使用木架来支撑抬抢。除此之外,那彦成还讲了一通两翼包抄、穿插之类的阵法。
四是关于布鲁特问题,那彦成认为现在布鲁特各部中,就汰劣克一支附逆且获利,这势必会引起其他部落的贪心,很可能也会有样学样,步其后尘,所以应该要痛剿汰劣克,打消其他布鲁特部落附逆的念头。
五是关于如何长远解决和卓之乱的建议。首先,那彦成认为:“回子在各外夷为最弱,剿杀不难,擒逆亦易,惟是蒇(chǎn,完成、解决之意)事之后,善后极难”。也就是说,南疆的回人在所有番邦外夷之中,战斗力其实是最渣的,所以无论是对其清剿还是抓获张格尔,都不是难事儿,真正的难事,是打完了之后的善后。
那么那彦成具体的建议是什么呢?那彦成认为,以前额鲁特统治时期,对待南疆的回人十分残暴,“凡回民有十羊之家,额鲁特取其半,布鲁特又抢其半”,而回人自己的头领也不爱惜民力,剥削手下的回人严酷已极。那么乾隆年间平定新疆之后,咱们天朝是“凡回民有羊之家,或五十取一,或七十取一,休养至今,七十余年”,然而白帽回子(即白山派)却依然暗中勾结境外和卓。反观其他的回民,却无不感恩戴德,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些白山派狼子野心,不知好歹。因此,“善后之要,首先剿洗白帽回子,已从逆者童稚不留,即未从逆者,亦需按户迁徙,或云、贵、闽、广,一州县只分三四户。”
这也就是说,那彦成建议,善后的第一要务,就是要对白山派进行清洗。已经从逆叛乱的,男女老幼一个不留。没有从逆叛乱的,也不能再留在新疆,而是要全部迁往云南、贵州、福建、广东,一个县最多安插三四户。只有这样,才“可以永久治安”。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