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战争第七部之马里亚纳群岛战役(十五)
军令部作战参谋源田实中佐据此提出了一个雄心勃勃的“雄计划”:像当初偷袭珍珠港那样,集中日军中太平洋的所有航空兵力,奇袭并全歼驻扎在夸贾林环礁的美军主力舰队。这一注定无法成功的计划竟然得到了当时还健在的古贺首肯和军令部的批准。可惜之后不久古贺神秘失踪,源田的远大理想也就被扼杀在襁褓中了。参谋本部和军令部最终研讨的结果是,特鲁克和马里亚纳一线必须坚守。2月16日,永野和杉山在向裕仁的奏折中提出,为确保“绝对国防圈”的安全,向中太平洋快速增兵势在必行。
对中太平洋地区的防御问题,东条的首席高参、陆军省军务局长佐藤贤了少将索性提出,将上述地区全部放弃,所有部队退守菲律宾群岛与美军决一死战。这一意见因为政治影响太大被东条否决。就在陆海军争吵期间,永野和杉山在东条的逼迫下双双下野。
即使多数部队尚未抵达,但到1944年2月中旬,日本陆军在中太平洋地区的部队已经超过了3万人。鉴于很快将有更多后续兵力派出,2月25日,参谋本部决定新成立第三十一军,由小畑英良中将——他是上节被牟田口免掉的第十五军原参谋长小畑信良少将的哥哥——出任军司令官,井桁敬治少将任参谋长,军司令部设在塞班岛。该军将统辖已派遣和正被派遣中的第二十九师团、第五十二师团、海上机动第一旅团、南洋第一到第五支队、第一至第八派遣队、父岛要塞部队等及军直属部队等。3月下旬,从关东军调出的第十四师团及4月上旬在国内新编成的第四十三师团也将纳入第三十一军麾下。
接到出任军司令官的命令之后,小畑首先来到了参谋本部,对中太平洋作战方案进行研究,当时从釜山赶来的第二十九师团师团长高品彪中将也参加了本次会议。按照惯例,出发前的小畑奉命进宫面圣,接受聆讯。裕仁一本正经地告诫他,“马里亚纳群岛确系关系帝国命运的最后战略线,军司令官身负全体国民之重托,要拿出战斗到底的决心和勇气。”
骑兵出身的小畑之前一直在航空部队任职,开战时作为第五飞行师团师团长参与了对菲律宾的作战,之后任第三航空军司令官一直活动在东南亚地区。1943年11月30日在对印度加尔各答的轰炸行动中,小畑的飞机出现故障在海上迫降并最终获救,之后一直在家赋闲。虽然对中太平洋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但自知重任在肩的小畑还是对裕仁慷慨陈词,“臣之个人荣辱,与军司令官之重大责任相比实不足惜。愿以此身为太平洋之防波堤略尽绵力,以报答陛下和全体国民之期待。”2月28日,小畑率司令部部分人员率先从横滨飞往塞班。
小畑直接从天上走不但快,而且相对也安全。但高品彪中将第二十九师团的海上之旅就没那么顺利了。2月24日清晨8时,该师团主力乘运输舰“东山丸”号、“安艺丸”号、“崎户丸”号,在第三十一分队3艘驱逐舰的护卫下从釜山启航,前往马里亚纳群岛。步兵和装备全部登船之后,高品于29日从横滨直飞目的地。
29日上午,运输船队周围出现了美军潜艇的身影。虽然护航驱逐舰“冲波”号、“岸波”号和“朝霜”号高度警惕,但运输船队还是在下午17时遭到美军“鳟鱼”号潜艇的攻击。“安艺丸”号舰首被命中一条鱼雷,剧烈爆炸导致30人当场丧命。所幸日军驱逐舰拼命护航,“安艺丸”号最终逃脱了被击沉的命运。但是“崎户丸”号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两条命中的鱼雷导致船上大火肆虐,运输船很快沉入大海。船上运载的3900人死伤大半,第十八步兵联队联队长门间健太郎大佐以下2280人阵亡或失踪,仅1720人最终获救,其中被烧成重伤者达570人,武器装备损失殆尽。等到达塞班岛清点后发现,整个联队只剩下7条步枪、1具掷弹筒和2挺轻机枪,刺刀倒还有150把之多。随后日军驱逐舰迅速展开反潜作战并连续投下深水炸弹,还是被“鳟鱼”号成功避开扬长而去。
高品乘坐的飞机刚刚在阿斯利托机场降落,前方就传来了运输船遭遇不测的噩耗。3月4、5日,“安艺丸”号和“东山丸”号陆续抵达。高品只好变更部署,以第五十步兵联队主力(欠第一和第十中队)顶替第十八联队前往提尼安,师团直属部队和第三十八步兵联队主力进驻关岛,第五十联队第一大队和第十八联队残部留在塞班,第五十联队第十中队前往帕甘。
第十八联队卫生队队长大场荣军医大尉也是幸存者之一。运输船被击沉之后,这名29岁的军官被水兵拖上了救生筏,随后被转移到1艘驱逐舰上,他和其余幸存者被送上了加拉班的水上飞机码头。身穿破烂不堪、满是油污工作服的大场荣被送往医院临时救治,随后住入由一所中学临时改造的营房。他奉命接管一个临时指挥所,手下的225人一半是幸存的卫生兵。大场接到的指令是在加拉班山坡上架设炮台。美军占领塞班岛后,这支成员来自多支部队的杂牌军拒不投降,在塔波查山一带与美军展开游击战达一年半之久,成为岛上顽抗时间最长的整建制部队,后文详叙。
3月上旬,第三十一军司令部成员分批陆续抵达塞班,小畑选择3月10日陆军节这一天发表了就职演说。他号召全体官兵英勇作战,“阻止美军从中太平洋突破'绝对国防圈’,以我血肉之躯铸成阻止敌人入侵本土的防波堤!”小畑的话很快被做成标语,张贴到工事、设施、机场甚至民房各处。
就在小畑发布训令的同时,第三十一军下属各部正按计划奔赴各自驻地。虽然3月12日从横滨出发的陆军第一、五、六等三支派遣队平安到达目的地,但预计增援关岛的海军第五十四警备队乘坐的运输船再遭美军潜艇毒手,1029名官兵无一幸存。
东条英机和首席高参佐藤贤了
小畑英良
岛上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