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诗经》之《国风·邶风·燕燕》

燕燕于飞,差(呲)(迟)其羽。

燕燕:即燕子。于:语中助词,无实义。

差(cī)池(chí)其羽:义同“参差”,不整齐的样子,形容燕子张舒其尾翼。

白话双解:

【燕子在空中双双飞舞,张开尾巴像剪刀。羽毛长短有不同,彼此纷飞分前后。】

【当秋天来时,在北方居住的小燕子又完成了一轮新老的更迭,雏燕已经羽翼丰满变成了成鸟。经常听说江南女子谈话如莺声燕语,莺声呖呖,燕语呢喃。便十分好奇是如何的发音,是怎样的声律?每当燕儿落在晾衣线之上时或一只、或两三只、或四五只,朝向一致,收翅后左顾右盼,便互相交流起来。若人无而已,只有一米距离,燕子也大胆不予理睬,顾自互相交谈。待人倾听之时,果然听得呢呢哝哝、叽叽悄悄。】

之子于归,远送于野。

之子:指被送的这个女子。于归:出嫁,一说回家省亲。

白话双解:

【这个姑娘将要回到娘家永不返回,行有不舍,迢迢遥遥送到旷野之上。】

【当听得燕语,也曾听过黄莺啼鸣,北方更有小山雀鸣叫细小而悦丽。北方人说话多为胡音,想是北方民族进入中原之后,民族融合的结果,河北北部山区口音有艮音,昌滦乐之地多坦儿音,滦南九腔十八调,京津之地口音格局各有音色。保定府永平府两地也多为北方风水,各有特色。】

(沾)望弗及,泣(气)涕如雨。

瞻(zhān):往前看;弗:不能。

白话双解:

【远远望去却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想到这样令我泪如雨下,淋湿了衣裳】

【当接触到南方来的姑娘才明白,为何古人以呢燕喃喃来形容南方女子的说话是多么的贴切,恰如其分了。两位南方女子对话之时,语速轻而快,加之南国的方言与平仄韵调,果真似小雨初晴时落在线上切切耳语的双燕,完全不知其言其所以,却也能听得趣意盎然。】

燕燕于飞,颉(鞋)之颃(航)之。

颉(xié):向上飞。颃(háng):向下飞。

白话双解:

【燕子在空中远离飞去,上下翻飞。此时我的心情起伏不定,眼看有人将要离我而去。】

【燕子一身黑白,只有颌下一点嫣红,即使屋檐之下也绝无夏蝉之吵闹,麻雀之聒噪,维一些方便被爱干净之人诟指。春归秋飞,依天地阴阳造化定律周而复始,年年如此,如履契约,似曾相识燕归来。】

之子于归,远于将之。

将(jiāng):送。

白话双解:

【这个姑娘将要回到娘家,一去不返,依依不舍别离意,越送越远难分开。】

【“屋檐如悬崖,风铃如沧海,我等燕归来……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方先生或许曾经在《燕燕》之中得之灵感,也许古今精巧之词本就相通。家燕一袭黑白礼服般的羽翼,恰似无声的黑白在冷暖人间循环往复,上下颉颃。人生离别再难逢,那也值得一生等待。梨花一树燕南来,金风一送露夜白,燕去空余屋檐静,青苔梨果明月白。】

瞻望弗及,伫(注)立以泣。

伫(zhù):久立等待。以:而。

白话双解:

【人已走远,伸颈昂首远远眺望却也不能看到一丝身影,呆呆的站立在原地,越久重逢的希望越是渺茫,想到如此让我眼泪连连】

【是不是人长大成人后幼年时的许诺都忘记了,还是天地命运故意将童年的记忆抹去?每每听到长辈说起童年的那些所谓幼稚的笑话,便心生遗憾和慨叹,料想不到那时的许诺丝毫不亚于成人的语言结构。成年后常常惊异于儿童那些“小大人”似的言语,觉得不应该是那个年龄阶段所能叙述出来的,而可能那就是童年的你我,即使说出成熟的句子也应该出自未成熟的心灵。】

燕燕于飞,下上其音。

上下其音:谓燕上下飞而鸣叫。

白话双解:

【燕子在空中盘旋将要远行,上下翻飞向我告别,叽叽鸣叫的声音传入耳中。】

【随着一年年长大,从长辈口中听来的那些青梅竹马的许诺也留在了那个年少时,《浮生六记》中的芸娘与作者两小无猜,成婚后伉俪情深、举案齐眉的故事,对于早已远离发小的我,业已成为故城旧世中的童话,此时已是断了廿年又余的联系,不知余生还剩几分廿念。】

之子于归,远送于南。

南:指卫国的南边,一说野外,一说南郊。

白话双解:

【这个姑娘将要回到娘家一去不归来,总是难舍总要分离,出了王城出关城,出了关城到南亭,一路南去到南郊野外。】

【经历年岁,时光仍未磨平童年倔强的棱角,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却也端端的给眼角额头加了沟壑褶皱,如沉积岩每层挖掘出来都有记忆和岁月的化石,只有自己可以翻译这些化石花纹,是酸涩、是甘苦?如果自己是人生的主角,打开一生的镜头快进,会有多少身影一略而过,会有多少面容依稀未改?是坚守不再相逢的遗存美丽,还是执着去众里寻在灯火阑珊处?】

瞻望弗及,实劳我心。

劳:忧伤,此指思念之劳。

白话双解:

【人早已远去,而我却久久不曾回去,登高眺望愿再她一眼却是痴心妄想,让我的伤悲肝肠寸断。】

【幼时生活在边沿小城镇的农村之郊,耳目闭塞却也知道南方的沪上和金陵,执子之手曾约共赴,如今天各一方,彼已成博学,我却在苟且。现在想来也不过淡然一笑,苦叹人间蹉跎不测,怪只怪自己太滥不知道为自己命运搏一次,如今识得愁滋味,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仲氏任只,其心塞渊。

仲:兄弟或姐妹中排行第二者。指二妹。任:姓,一说信任。氏:姓氏。只:语助词。

塞渊:填满内心深处,形容心胸开阔能包容。塞(sāi):诚实。渊:深厚。

白话双解:

【那位任家的二姑娘,她的品行敦厚诚实性安详。】

【北方刮来凉爽的秋风,带着豚草的花粉,让一半冀北的人喷嚏连连,目框奇痒。房前屋后的家燕空余下一洞空落落的泥巴巢穴和地上一地的便便,不知道明年春天会不会回来,继续加固故巢穴。以往曾看到两只归来的燕子打口舌架,因为有的小懒虫欲将去年非自己的巢据为己有,不料老燕主归乡,驱赶鸠燕。】

终温且惠,淑慎其身。

终…且…:既…又… 。温:温柔。惠:和顺。

淑:善良。慎:谨慎。

白话双解:

【姑娘性情既温柔又和顺,品德既善良又谨慎。】

【温柔和顺善良就够了,何必谨慎呢?性格爽朗不好吗?】

先君之思,以勖(序)寡人。

先君之思:即思先君。先君:已故的国君。勖(xù):勉励。一作“畜”。寡人:寡德之人,国君对自己的谦称。

白话双解:

【常常谈起和思念:先君的治国之道,待人之好,并以此句句叮咛时时刻刻勉励着我。】

【其实,所有可以回忆的文字都是给自己看的,不关别人一丝一毫,甚至自己都没有时间和心情去看。单纯的码字只是放屁小孩的无聊笑话。就这样吧,今日选学此篇,盖因挚友归省,祝阖家顺遂。】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

之子于归,远送于野。

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燕燕于飞,颉之颃之。

之子于归,远于将之。

瞻望弗及,伫立以泣。

燕燕于飞,下上其音。

之子于归,远送于南。

瞻望弗及,实劳我心。

仲氏任只,其心塞渊。

终温且惠,淑慎其身。

先君之思,以勖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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