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和小鸟

我和小鸟

紫  微||黑龙江

小时候，家的南面就是一望无际的湿地。当然，这些湿地现在都已经被贪婪的人们开垦成农田，或围成鱼塘了。当年，那块湿地是许多候鸟的天堂。春天里，当候鸟们成群结队飞来的时候，村子里的小伙伴们便也成群结队地到湿地里捕鸟，捕到的鸟多得要用大布袋子来装。

那时，我对捕鸟这事也很是向往，但因为家长看得严，便始终也没有这样的机会。我家老屋的檐下，有一个漂亮的燕子巢。春天一到，就会有两只燕子来这里过日子，生儿育女。每年，这个燕巢里都会有一窝甚至两窝小燕子出生，长大。起初，我就想，既然不能去湿地，就近捉住这些小燕子，也是挺有意思的事。发现我的不轨意图后，母亲郑重地对我和弟弟妹妹们说，抓小燕子，将来眼睛会瞎，而保护小燕子，一家人都会幸福。从此，我们便对燕子充满了敬畏。

有一年冬天，燕子们南归之后，一只无处栖身的小麻雀临时占据了燕巢。我想，小燕子不能抓，抓小麻雀该没什么问题吧？于是，趁一个母亲不在家的傍晚，我就把那只刚刚归巢的小麻雀捉住了，而且玩够了之后，弄死，烤熟，并且吃掉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长时间吃不到荤腥，当时自然感觉很香。可是时间不长，我每天晚上就开始做着一个相同的梦，总是梦见那只小麻雀那双无助的眼睛。这个梦做了好多年。从那以后，我再没有伤害过一只鸟儿。现在，由于人类的捕杀，原来漫山遍野的麻雀也日渐其少，有时看着越来越小的麻雀群，我的心中就由生愧意，虽然我一生只伤害过一只麻雀。

去年夏天，我应朋友之邀，到北林区东兴办事处新源管区的一个村子里，去吃农家饭。饭毕，在院子里乘凉时，有一只小燕子像飞机降落一样，徐徐地落到我的脚边。那只小燕子显然很惊恐，在我面前的地上扑腾着翅膀，怎么也飞不起来。我将小燕子捧在手里，这是一支乳燕，可能刚刚学会飞翔，它的翅膀被一团粘粘的蛛丝缠住了。有两只大燕子在我的头顶，一边盘旋，一边鸣叫，试图救回自己的孩子。我立即叫人拿来了水和毛巾，一点一点将小燕子翅膀上的蛛丝擦净，直到它的翅膀能够自由伸展。

当小燕子重新飞上蓝天后，它们一家并没有马上飞走，而是在我的头顶盘旋了三四圈，才依依而去。那一天，我救了一只落难的小燕子，但我并不觉得开心。就像我每到一家粮库，我都会从他们在库内设置的粘网上救下很多麻雀一样，一点也不感到开心。看到这些落难的鸟儿，我就会想起那只被我伤害的小麻雀，由此更是想到了在人们的餐桌上，还有数不尽的可爱的鸟儿们在一批批地落难。

什么时候，我们对弱小的生命，都能怀有一颗悲悯之心呢？

插图/网络

作 者 简 介

李海军，笔名紫微。1968年11月生。黑龙江省绥化市人。现供职于绥化日报社理论评论部。早年写诗，现多写随笔。作品散见于各地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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