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披一身诗经衣,沐浴在文学的月光下

披一身诗经衣,沐浴在文学的月光下

暮小栖||河南

古人常言“大美无言”,一直以来,我都愿披一身诗经衣,闲身以美好自持。如此,当我在明月中徜徉,会有千万颗亮晶晶的星星向我眨眼;当我走过清风时,会有芬芳,会有馥郁坠入绿茵。

我渴望着汲取诗经里草本植物的朝露,我心念着古时慢质地的爱情与生活。于是,我趁着白露未晞,马蹄哒哒地赶往河畔采着荇菜,生怕“青山长,云水远。”

我神往着文学殿堂里那个名唤诗经的女子,她该是静女,面目姣好又俏皮可爱,她单薄的水一般纯净的心思能一眼望尽。我轻轻地念起她的名字,就在唇齿跌落的那一霎,她纤细的手放在我唇边,“嘘!看月”。“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诗经》是少女时代穿白纱的月亮。当与之赏月,越发觉得月像那静夜的一朵莲,而你像那住在莲里的姑娘,细细嗅之,她深邃地让人挪不开眼。如“桃之夭夭”,如“其叶沃若”,如“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是呀,诗经这个安之若素的女子像一朵白莲一样,在光阴的荷池大书中深邃而沉静地美好着。像春天在山间素月里采花的姑娘,一步一个韵脚,一步一朵蝶恋花;像夏绿涌动的舞台上擎起的一个似莲的话筒,等待着我们歌唱她高亮的精神与思想;像秋夜里酿的一杯复一杯的桂花茶,以至真,以至纯献给有缘之人;像冬日里嵌在竹窗外的雨雪霏霏,悠然地下着,如飞瀑溅玉,天荒地老地等待画中人。

诗经这个女子饱满地在文学殿堂里幽居,不为名,不为利,但她已然是中华文化之根源,之圣经。

诗经,她绘着西周到春秋的撇捺风景。祭祀、宴饮、征战、农耕、婚恋,都一一在她的画里生机勃勃。随手翻开一页,便能看见“有美一人,清扬婉兮”,“生刍一束,其人如玉”。起兴再翻一页,可听到“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对话诗经,我发现她并不总是一个阳春白雪的姑娘,她也以慈,以善,以真讲述着农耕的不易。她宜家事农事乐事天下事。她是一本综合的艺术之书,风雅颂着来自各个不同地区的民间诗歌、正统的宫廷乐歌、祖先功绩的乐歌。她赋比兴地铺张着翅膀飞往蒹葭苍苍,飞往采诗官的茅草屋。

诗经溯流说美。读诗经,读到最后,会发现诗经之流,在于其包容。它礼乐用诗,感情质朴歌唱着各个阶层的史诗。诗经之美,美在诗意的真性。农事的即兴歌唱,男女情感的叠章叹咏,轻快的宴饮迎宾,战争徭役的百感苦痛,都通过一个一个的音乐符合交融着百家之情。

越研习古代文学,越发觉得诗经是古代文学至美至真的诗集。常读诗经,心会越发变得柔软浪漫。那古老的歌谣,穿越西周山川春秋风雨,度过千年时序,落在了斜月普照下的莲池里。它披着一身月光衣,坐落在莲里,安恬地像散落人间举步清摇的莲花仙女。有含而不露的,“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有羞羞答答的,“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有肆意绽放的,“灼灼其华”;有低头思故的,“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直到今天,亿万华夏子孙仍在习诗经,颂诗经,摘诗经。有后人说:“不知诗经,不足以言吾国文学之流变。”还有人说“欲知中华古代文化之根源,诗经乃第一大书。”不过,今之有人认为“诗经,是贵族时代的阳春白雪。”其实不然,诗经在表现贵族生活的同时,也以大量的国风篇章歌唱了胼手砥足的小民的喜怒哀乐和悲欢离合。它不仅关注着贵族生活之礼乐,亦关怀着贵人相对的野外之民。

这些年来,作为一个写作者,我常读诗,作诗,也常常研习古典文学和传统国学,而最惹我喜爱的还是诗三百。余生愿意披一身诗经衣,沐浴在文学的月光下。在清晨将醒未醒时,看露水爬上在河之洲,听关关雎鸠钟鼓乐之;在傍晚赏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听呦呦鹿鸣静于草木之间。如此,文学之诗意,诗意之贵族,方能在心底留下一串串绝美的脚印。

插图/作者

作者简介

暮小栖。在读本科生。惟愿落笔记录无期的岁月,有味的生活;提笔书写风情日月,播撒鸟语花香;只愿文心写我心,不负读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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