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康讨论班:精神分析的四个基本概念
第一部分,绪言
1. 逐出教会(的公告)
是否我能胜任这份工作?喜剧的本质。科学与宗教之间。(精神分析)的实践是什么?歇斯底里与弗洛伊德本人的欲望。
女士们、先生们:
在我被高等研究实践学校邀请进行的这个系列演讲中,我准备与你们讨论精神分析的基本法则。
今天我准备简略地指出我准备赋予这一题目的意义以及我准备证明它的方法。
但是,我必须首先向你们做一个自我介绍——尽管事实上你们中如果不是全部,也是大多数人已经认识了我——因为按照官方的礼节,在进入这一主题之前先提出这样一个预备问题是比较恰当的:是否我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我关于这一主题向你们进行演讲的资格总共是这些:我主持一个定位于精神分析的讨论班有近十年时间。就象你们中的一些也许知道的那样,我从这一角色(为了它我事实上是贡献了我的生命)中退出,作为在一个精神分析协会间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的结果;更特别的是,(这正是)发生在那个授予我如此角色的那个协会中。
应该说我承担同样角色的资格并不是通过那样一个象征,也不是通过那样的指责。(法文版:人们可以认为我的资格因此并不是作为借口,为了在其它地方填补这个同样的功能)不论它可能是什么,我暂时把这个问题拖延一段时间。如果说今天我处于一个位置上,能够继续我的这种教学活动。简单地说,我认为在从事对我来说是一个新的阶段的活动之前,我有义务向Fernand Braudel 先生表达我的谢意,是Hautes Etudes部门的这位负责人任命了我,使我得以出现在这儿。Braudel 先生已经就他不能出席向我表达了其遗憾:我在此谨向他的高贵(品质)致敬,是他向我提供了一个继续我的教学活动的途径,它的名声与方式是他所知晓的。对于他能够邀请我这样处境——对于一个要么会被贬为安静的难民的人来说——高贵的确是一个合适的词。在我的朋友克劳德·列维——斯特劳斯的警惕给了他警示的同时, Braudel先生给了我这种欢迎,今天我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克劳德·列维——斯特劳斯先生,他知道他的浓厚兴趣在我的工作中是多么珍贵——并且他自己也已经发展出了类似的工作。
我同样希望能感谢所有在这一刻展示了他们的同情心使得(巴黎)高等师范学校的主席Robert Flaceliere先生慷慨允诺将这个大礼堂的使用权交由Ecole des Hautes Etudes支配。如果没有它我就不知道怎样去迎接你们这么多听众的到来。我希望能对此表示我最深切的感激之情。
所有这些都涉及到基地,在这个词的地形学甚至是军事意义上,我的教学基地。我现在就开始转向它涉及的地方——精神分析的基本原则。
关于精神分析的基本原则,我的讨论班简直可以说是从一开始就被包含。它是这些基本原则的一个元素。因为它很实在地对它们是一个贡献——因为它是精神分析实践自身的一个内部的组成部分。因为它以这种实践的一个要素为目标,它被称作精神分析家的训练。
具有讽刺意义的是,曾经有一刻——可能是暂时的,由于在我当时所处的处境缺少更好的东西——我被导向去定义“精神分析是什么”这样一个标准,我把它称为被一个精神分析家提供的治疗。今天也在场的Henry Ey,能够回忆起正在讨论的这篇文章,它出版于他所主编的一卷百科全书中。同时,既然他也在场,我更容易回想起这篇文章激起的狂怒,以及被施加的要求从上述百科全书中撤出上述文章的压力。结果,Ey先生——他给我的同情心广为人所知——无力抵抗由一个主编委员会策划的操作,在那个委员会里,准确的说,是一些精神分析家。涉及的这篇文章会被收入一个我尽力搜集的、包含多篇论文的文集中。我认为你们能够自己判断它是否遗漏了任何有关的性质。对我来说,这看来可以说是更不象是意味着我在其中提出的问题与那些我将要在这里抓住的问题是同样问题。它被我在当下的环境中仍然在追问这样一个问题:“精神分析是什么”这样一个事实所唤醒。
毫无疑问在所有这一切中有很多含糊不清之处,我在这篇文章中提出的问题仍然具有象蝙蝠一样的特性。我提议能够完全的去考察它,不论我处于什么样的位置,它也是我今天提议要进行的。
我提及的位置已经改变了,事实上。它不全在里面,但又不知道它是否是在外边。提醒你们所有这一切,我并非是沉溺于私人的缅怀往事中。如果我在这里指出它仅仅是一个事实,这是说,我的教学——尤其是这种被任命的形式——被一个自称国际精神分析协会的组织的一个自称为行政委员会的机构当成了指责的对象。我想你们会同意我这一点:我既没有依靠搬弄是非也没有依靠任何形式的争论。这种检查制度并非普通类型,因为它的全部力量的总和不亚于对这种教学的一个禁令——这种教学被认为对于涉及的精神分析的主题所需的资格而言是完全无效的。接受这个禁令是作为我所属的这个国际性联盟的精神分析协会的一个条件。
但这并非全部,这个联盟清晰而明确地说明了加入它的条件,涉及到精神分析训练的问题,必须保证我的这种教学再也不被协会所认可。
因此,它综合起来就成了可以与逐出教会的公告严格等同的东西——尽管在那里这个短语从来未被宣称没有被取消的可能性。后者仅仅存在于一个被重大的象征性术语——“犹太教集会”所命名的一个宗教社区中,它在斯宾诺莎被判有罪之处是准确的。在1656年7月27日……一个单数的二百年,因为它对应于弗洛伊德——斯宾诺莎成为Kherem的目标,一个逐出教会的公告对应于主要的逐出教会的公告。因为他在成为Chammata的目标前不得不等一段时间,它(Chammata)包括添加的不可能返回的条款。
请不要想象在这里——而不是其他别处——我正在尽情享受一些充满隐喻性的游戏——这在看待我们已经揭示出的、上帝知道的一个长而重要的地域的问题上是太幼稚了。我相信——你们也能够自己作出判断——不仅是它所激起的回声的效力,而且是它说明的结构,这个事实说明了对我们精神分析实践的调查中非常本质的一些东西。
我并非是说——尽管它并非难以置信——精神分析圈子是一个教会,但是这个问题仍然会不容置疑的冒出来——在这个圈子中那些如此与宗教式的活动相象的是什么?我也不会强调这一点——尽管忍受丑闻的发霉的气味非常的重要——它并非象我今天在这里不得不说的所有东西一样,对随后的东西非常有用。
我并非说在这种环境中我对那些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漠不关心。不要再想象对我来说——不亚于对那些我从未踌躇过唤起其前例的调解员那样——这只是组成喜剧的材料。它并不是可笑的事情。顺便,我想让你们知道在所有这些之中的一个广阔的喜剧维度上的某种秩序还没有完全地从我这里溜走 。我在这里指出的东西并不是我在称为逐出教会的公告的水平上。它必须考虑到我在这两年间所处的处境,了解到我是——在那些与我的关系是同事甚至是学生的人的准确的掌控中——一个被交易的对象。
对于更为得失攸关的是谈到我的教学的正当性能够被这个交易的另一方——精神分析协会的国际联盟——所出卖。我并不希望放弃这个机会——我们会在以后重新回到它——指出这种处境可以在一种滑稽可笑的水平上合乎礼仪的被经历。
我认为这只能被一个精神分析家完全的欣赏。
毫无疑问,作为一个被交易的对象对一个个体来说并不是一个罕见的情况——这与所有那些关于人类的尊严的空话相反,更不必说人的权利。我们每个人可能在任何水平或任何时刻被卖掉——没有交换的概念我们不会有深入社会结构中的严肃的洞察。这儿涉及到的交换是个体的交换,即那些在不同状况下被认为是“主体”的社会支持,伴随着他们被假设的用于自主的神圣权利。众所周知政治是一件同样个体的交易——从整体范围,从群体,在这个状况下——在成千上万现在被称为公民的人之间。因此,关于我的处境没有任何特别的例外,除了是被那些我刚才称为同事甚至是学生的人所交换外。这些同事或者学生,如果从外部来看,有时也许会被称为一个不同的名称。
但是如果这个主体的真理,甚至当他是处于主人的位置,并不存在于他的内部,而是象精神分析揭示的那样居于一个其本性是隐藏着的客体内时,把这个客体带到阳光下事实上正是喜剧的本质所在。
这种处境的维度我认为是值得一提的,尤其是处于这种我可以验证它的处境,因为毕竟在这一时期,它应该被如同那些在外部经历过这一切的人可能作的那样被对待——伴随着不充分的克制,这种克制是一种错误的谦虚。从这里面,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个厚度是非常合理的,它可以被从分析式的角度甚至从它被觉察的那一刻被体验,通过一种击败它的方式——从幽默的角度,它仅仅是对这出喜剧的承认。
这个评论并不是与我的主题——精神分析的基本原则没有关系。因为“fundamentum”有多个意思,我也没有必要向你们指出在kabbala(一种字母表?)中标明了这些极好的显示模式中的一种,在这个名单中,这个词(fundamentum)被严格地与阴部等同。即使如此,如果说在一次精神分析的谈话中我们是停在阴部,这样的说法也会是独特的。在这个语句中毫无疑问,这个基本法则表现为在下面的部分,而不是那些已经在不同程度上有所暴露的部分。
外面的一些人可能会对我的一些分析者——他们中的一些现在仍处于分析中——也参与甚至是非常积极地参与到这个交易中感到吃惊。他们可以问问自己如果不是处于你的分析者和你自己之间的关系的水平上,这个事情可能如何。这儿有一些不和谐的东西,它们使得分析的价值受到怀疑。因此,从一些为丑闻提供基础的东西出发可能是正确的,如此我们便能够以一种更为准确的方式去了解所谓训练性分析——那个实践,或者说那个实践的阶段,在关于精神分析的所有出版物中被完全的忽略——去看看它的目标,它的局限性和它的影响。
这里不再是一个关于阴部的问题。它是要弄明白(我们)对精神分析可能有何期待、应该有何期待的问题,以及它在多大的程度上被证明为是一个妨碍甚至是一个错误。
这就是为什么我感到自己有义务使你们免于毫无细节,而是把一个事实作为一个客体奉献给你们,我希望你们能够更清楚地看到它的要点、它的可能的操作;在不得不说的话的开头部分,我把(一个事实)献给你们,当我在你们面前问这个问题——在“基本原则”这个词的宽泛的意义上来说,什么是“精神分析的基本原则”?这就是说它作为实践的基础是什么?
第一章
(英文版本p6~13)
二
这个实践(praxis)是什么?我疑虑这个术语可否可被视为是不适合于精神分析的。它是一个最宽广的术语,不管它是什么,都可以用来指示一个一致的人类行为,这一人的行为把人放置于一个位置上:通过象征来讨论实在(to treat the real by the symbolic)。在这样做时,他或多或少地遇到了想象,这一事实在这儿只是次重要的。
因此,实践的定义是非常广泛的。我们不准备在我们的精神分析的研究中去说明(set out),那就像Diogenes在实践的各种各样的、形形色色的领域中的人类研究中做的一样。而且,我们将把我们的精神分析带在身边,它将立即指引我们朝向实践的被非常好地定点的、可命名的一些点上去。
甚至没有由任何转换来介绍这两个术语,我想在这两个术语中把握这个问题——并且根本不是用一种讥讽的方式——我设想如果我在这儿,在如此一个大的观众席中,在这样一个地方,以及和如此的观众,将会问我自己“精神分析是否是一门科学”,并且用这个问题考你们。
另一个参考,宗教的参考,我以前已经提到过一点点,具体说就是,我将在这个术语的真正意义上来讲的宗教——不是一个脱水的、方法化的宗教,并被推回到思想的原始形式的遥远的过去,而是如我们看到的宗教,它以一种仍然活着、非常鲜活的方式在实践。精神分析,不管它是否值得被包括进这两个维度中的一个里面去,甚至可以启发我们,我们通过科学,甚至通过宗教将要理解的是什么。
我愿意马上来避免一个误解。不管怎样,人们将会说,精神分析是一种研究形式。恩,允许我说得更清楚一点——尤其是对于公共权威来说,这个研究在现在的某些时候,看起来是作为一个标签而适合于任何事情——我对这个术语研究有点疑虑。如同毕加索曾经说过的,给他身边的人极大的震动——I do not seek, I find(我不是寻找,而是发现)。
的确,在这个所谓的科学研究的领域中,有两个范畴,它们能够完美地再认,有人在寻找而有人在发现。
非常好奇的是,这相当于是可以和不可以赋予科学资格的东西之间的非常合适的定义的界限。而且,毫无疑问,研究(那是seek寻找)和宗教的维度之间有些紧密联系。在宗教的维度中,这个短语经常使用——You would not seek me if you had not already found me(如果你没有已经发现我,你就将不能寻找我)。这个已经发现(already found)已经成为过去,但是被象遗忘序列所打击(stricken)。那么,它是否不是一个自我满足的、没有限定的、因此开始(open up)的探求?
如果这个研究在这儿跟我们相关,那么,由于这个讨论的那些元素,它在我们如今称之为人类科学的水平上被建立起来。的确,在这些人类科学中,人们看到,可以说是出现在了任何人都能发现的脚下,就是我将称之为解释学的要求(hermeneutic demand)的,研究寻找的正是其本身——甚至寻找这个新的和从未衰竭的意义(exhausted signification),但是研究却有被来发现的人践踏于足下的危险。
现在,我们分析家对这个注解学感兴趣,因为在许多人的意识中,由注解学所提供的发展中的意义的途径与精神分析学称之为解释(interpretation)的东西相混淆。它就这样发生了,尽管这个解释无论如何都不能被认为与上述的注解学是一回事,另一方面,注解学准备使用解释。我们看到,在这个方面,至少有一个精神分析和宗教维度之间的交流通道。我们将在适当时候回到这儿来。
因此,在允许精神分析自称为科学之前,我们要求得更多一点。
明确说明一门科学的是要有一个客体。可以断言,一门科学被一个明确的对象,至少被一个操作的一些能复制的水平所明确说明,这个操作据知为实验(experiment)。但是我们必须非常谨慎,因为这个客体在变化,并且随着一门科学的发展以一种非常奇怪的方式变化。我们不能够说,现在的现代物理的客体与它诞生时(我要追溯到十七世纪)的客体一样。而现代化学的客体是不是就同于它诞生时(我要注明是追溯到拉瓦希(Lavoisier)时代)的客体?
这些评论很有可能把我们推进一个至少是战术上的撤退,并且从这个实践再次开始,在知道这个实践划定了一个领域的界限的情况下自问我们自己是否处在这个水平,在现代科学家不是一个对每件事都知道很多的这个范畴这种水平下,它是否将被明确说明。
我不会接受Duhem的论断,他说每一门科学都要参照一个一元的,或是世界的系统——一个事实上总是或多或少的理想主义者的参照,因为它是一个认同的需要的参照。我甚至将更进一步地说,我们可以在实证主义者的位置上摆脱这个暗含的先验的(transcendent)元素,实证主义者总是谈到所有领域一些根本的统一。
我们在所有的这些事实的背后沉思,这种做法毕竟是有争议的,甚至可以被看作是证伪的。科学的大树只能有唯一的树干,这是绝对没有必要的。我并不认为有许多树干。或许,在《创世纪》第一章的模式上存在两个不同的树干一样——我不是无论如何地要给这个神话一个异常的重要性,这个神话有蒙昧主义的或多或少的程度的气味,但是我们为什么不能期望精神分析去阐明它呢?
如果我们在实践领域的意义上去把握了经验的概念,那么我们就可以很好地明白,定义一门科学这还远远不够。的确,这个定义可以在,比如,神秘的经验上很好地运用。甚至通过这个门,它再一次被看作科学,而且能够对神秘主义这个经验有一个科学的理解。在这儿有可以说是含糊的东西——对于主体,一个科学的检验的经验总是暗示着经验有它自己的科学生存。但是很明显,我们不能把神秘主义的经验再次引入科学之中。
一个进一步的评论。是否这个科学的定义,它基于由一个实践决定的范畴上,被使用在炼金术上来给它一个科学的状态?我最近正重读一个小册子,它甚至没有被收录进狄德罗(Diderot)的《全集》中,但它看起来肯定是他写的。尽管化学诞生于拉瓦希,但是狄德罗在这本小册子通篇中,用所有我们所期望他的聪明的头脑,不是来讲化学,而是在讲炼金术。是什么使我们立即就说,不顾他在过去的岁月里详细讲的这些故事里的眩目的特征,当所有的一切被说了和做了后,炼金术就不是科学了?在我看来,某些东西是确定的,也就是,操作者的灵魂的纯净,严格来说,并且以一种特定的方式来说,是事情当中的本质元素。
正如你们可以意识到的那样,这个评论不是离题的,因为我们马上可以构建类似于在分析的经典著作中的分析家的在场的东西,并且断言它或许就是我们的精神分析训练寻求的东西。我甚至看起来在我近来的教学当中都一直在对自己说着同样的事,当我直接指出来,所有的面纱都撕开了时,并且用一种十分公开的方式,这件事指向了我在问题中提出来的中心点,也即是,——分析家的欲望是什么?
三
在分析家的欲望中必须要有什么东西才能使它以一种正确的方式运作?由于这个问题实际上在这门科学中,它能否放在我们领域范围之外?在这门科学——最确信的类型的现代科学——中,没有人自问,在这个欲望,比如物理学家的欲望中,必须要有什么东西。
奥本海姆(Oppenheimer)问我们所有的人处于现代物理基础之上的欲望中到底有什么,这肯定是一系列的危机。没有人对他的从任何角度的注意。这被考虑为一个政治事件。这个欲望是与炼金术的内行所要求的一样的规则吗?
无论如何,分析家的欲望绝对不会放在我们的问题之外,这源于这一简单理由:分析家的训练的问题提出了它。并且,训练分析仅此这个目的:使分析家达到我在我的代数学中命名为分析家的欲望那个点。
在这儿,我必须再次暂时保持这个问题有回旋的余地。你们感觉到我正在一点一点地引导你们到达一些问题,诸如——农学(agriculture)是一门科学吗?一些人将赞同,一些人将否定。我提供这个例子,只是想向你们建议,你们应该对由一个对象所定义的农学和由一个范畴,如果你们原谅我的话,所定义的农学之间做出区分——农学和农艺学(agronomy)之间。这让我将一个明确的维度显现出来——我们在初始阶段,但是,我们终究要达到——范式制作(formula making)的维度。
这就足够定义一门科学的条件了吗?我认为并不是这样。一个虚假的科学,就像一门真实的科学,一样可以用公式来表述。而且,当精神分析作为一门假设的(supposed)科学而表现出有疑问的特征时,问题就不是如此的简单。
在精神分析中的这个范式(formulae)涉及到的是什么?什么在驱动和调整着对象的这个“滑动” (glissement)?精神分析有没有我们现在拥有的概念?我们如何去理解由弗洛伊德为了构造分析经验而提出的术语的最宗教的维持?弗洛伊德真的是引入基础概念的第一个,并且保持着这个假设的科学的唯一理论家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在这门科学的历史上那就是非常不寻常了。没有了树干,这个桅杆,这个树桩,那么我们的实践可能维系在哪儿呢?甚至我们能否说,我们所涉及的,就是严格意义上的概念?它们是不是生成过程中的概念?它们是不是以运动中的发展的过程中的概念,并在以后的岁月中被修改?
我认为这是一个我们可以断言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的问题,其方向是一个工作,一个征服,带着的是一个解决关于“精神分析是否是一门科学”的问题的观点。事实上,在所有理论的讨论的中心,通过蠢笨的、沉闷的、险恶的链接来维持弗洛伊德的概念——只有精神分析家才会去阅读——它们以精神分析的文献而著名,却并没有改变这一事实:分析家们普遍地并没有领会这些概念,在这个文献中许多的概念被扭曲,被贬低,被肢解,而且那些太过困难的概念就非常简单地被忽略了——例如,围绕挫折的概念发展起来的一切,结合弗洛伊德的概念,以及从它起源开始来看,就明显是倒退的和前概念的。
同样,没有人再来关注在我的学员中可以看到的某些难得的异议,关注俄底浦斯情结的三角结构,或关注阉割情结了。
可以肯定,一个象Fenichel一样作家对精神分析的理论状况是没有贡献的,他通过列举“主要下水道”(main sewer)的类型,来把那些精神分析经验的堆积起来的材料,降低到了陈词滥调的水平。当然,一定数量的事实被集中在了一起,并且存在着某个观点,把它们看作是组成了一些章节,但是一个人无法逃离这个印象:在整个领域里,一切东西都被提前解释了。分析不是要在一个独特的案例中探索理论的差异特征,并且这样做是他相信一个人可以解释你的女儿为什么沉默——关键点是让她说话,并且这影响了干预,那是与差异特征无关的。
分析恰好就在让她说话中。因此,可以说,在这个最后的手段中,它相当于是去战胜沉默的障碍,并且那就是在同一时期称为对抵抗的分析的东西。
这个症状首先是在假定的言说主体中的沉默。如果他说话,很明显他就治愈了他的沉默。但是这没有告诉我们任何他为什么开始说话的原因。这仅仅向我们指出了一个不同的特征,在这个沉默的女孩的案例中仅仅作为被期望的、歇斯底里的特征。
现在,歇斯底里的不同的特征刚好就在这里——正是在言说的移动中歇斯底里建构了她的欲望。 所以,不必惊讶的是,它将通过那道弗洛伊德曾经进入的门,在现实中,那道门是欲望到语言的关系,弗洛伊德也是在这里发现了无意识的机制的。
从欲望到语言的关系如此地并不对他保持隐瞒,这是他的一个天才的特征,但是这并不是说这个关系通过大量的转移的概念而得到充分的阐释——远非这样。
事实上,为了治愈她的所有歇斯底里症状,最好的途径就是满足她的歇斯底里欲望——对她来说那就是把她的欲望作为一个没有满足的欲望而放置在和我们的关系中——这一事实完全把一个特殊的问题放到了一边:为什么她能将她的欲望只作为一个没有满足的欲望而维持着。因此我要说,歇斯底里症把我们放到了分析中的某些原罪的路线上了。不得不有一个(原罪?)。这一事实或许只是一件事情,也就是说,弗洛伊德自身的欲望,在弗洛伊德身上的某些东西,从未被分析过。
通过一个奇怪的吻合,我刚好达到了这个时间点,我进入了这个位置:不得不放弃这个讨论班。
关于父姓的名字(name-of-the-father)我的不得不说的东西,实际上只有这个目的,就是去探讨起源,去揭示出,通过那些给了弗洛伊德的欲望以特权的东西就能够找到进入他所命名为无意识的经验的领域的入口。
绝对关键的是,我们如果希望把精神分析复原,我们就将回到这个起源。
不管怎样,在我们下次的聚会中,对这个经验的领域的探询方式将由下面提及的东西所引导——对于由弗洛伊德引入的、作为基础的概念的四个术语,也就是说,无意识、重复、转移和冲动(drive 法语原版为plusion),我们必须给它们一个什么概念地位?
在我们的下次的聚会中,我们将抵达我们的下一步。我以前的教学中,我把这些概念和那些包含它们的更普遍的功能联系了起来,并且有可能展示它们在这个领域的运作价值,也就是诸如能指的在底层的、暗含的功能,我们将要考虑这个途径。
今年,我答应过在一点四十分的时候停下来,以便给那些并非一定要马上继续进行其他的追随的人留出时间来问在我的演说中产生的问题。
问题和回答
M. TORT:当你把精神分析和弗洛伊德的欲望及歇斯底里的欲望联系起来,你可能不会被指责为心理主义吗?
Lacan :弗洛伊德的欲望的参照不是心理学的欲望的参照——并且歇斯底里的欲望的参照也不是心理学的一个参照。
我提出了下面的问题:“原始思维”(primitive thinking)的运作,(列维斯特劳斯将其放在社会法规的基础上),是一个无意识的,但是它是不是能足够容纳诸如此类的无意识?并且如果它能做到,它又是否容纳了弗洛伊德式的无意识呢?
正是通过歇斯底里症,弗洛伊德发现了通向严格的弗洛伊德式的无意识的道路。正是在这儿,我引入歇斯底里的欲望这个概念,并且同时指出弗洛伊德并没有停在这儿。
然而,我把弗洛伊德的欲望放在了更高的层面上。我说过,弗洛伊德式的分析实践的领域继续依赖于一个确定的原初欲望,那个欲望总是扮演模糊的,但是在精神分析的传播中起主导作用的角色。这个欲望的问题不是心理学的,就如同不是苏格拉底的欲望的不能解决的问题一样。当苏格拉底宣称他没有把欲望放在原始的主体性的位置上,而是在一个客体的位置上时,就有了一个关于主体地位的全部的主题领域。好的,弗洛伊德也是把欲望考虑成一个客体的。
1964年7月15日
第二章
.弗洛伊德的无意识与我们的无意识
原始思维·出了问题的地方才有原因·缺口,障碍,发现,缺失·间断·西格诺里
因为今天准时开始,我将先读一首诗作为开头,事实上这首诗与我今天要说的内容无关,但它与我在去年的讨论班上谈到的神秘客体,最隐匿的客体,光学仪器?窥视冲动?(scopic是scope的形容词性,有观察仪器的、视镜的意思,不太确定意思)有关。
这首诗名为《反调》,Aragon作,见Fou d’Elsa第73页:
你的像想与我相遇是徒劳的,
也无法进入我,在那,是我在呈现这个象
如果你转向我你将发现
在我凝视的墙上只有你梦的影子
我是那个如同镜子的不幸的人
可以反射却无法看见
像它们一样我的眼睛是空洞的,像它们一样我被占据
你的缺场使它们变得盲目
我将这首诗献给你们中的那些怀念那个被打断的讨论班的人,在那个讨论班上我发展了关于焦虑的主题和客体小a的功能。
我想,那些去年与我在一起的人,他们将能领会——请原谅我如此含蓄——他们能够领会这样的事实:Aragon——在这篇绝妙的诗作中,我自豪地发现了与我们这一代人的口味的共鸣,以至于我被迫转向与我同龄的朋友,(向他们询问)关于这首诗我是否让大家明白了我的意思——在创作他的诗歌时,是沿着这谜一样诗行(进行的)——当他被邀请参加一个割礼时,他曾说道“An-Nadjì”(查不到)。
正是在这一点上,那些去年参加了我的讨论班的人会发现在客体小a的多种形式与负φ的核心象征功能之间的一致——在这被这一奇怪的被提到的事所激起,这里并没有什么意外,如果我这么说的话,Aragon通过他的性格和疯狂诗歌的传播,通过这一《反调》赋予了它历史的含义。
Ⅰ
我知道,你们中的一些人是第一次被介绍来听我的课。你们是被那些已经过时的作品介绍来的。我想让他们知道,与领会这第一堂课的意义一样不可缺少的同等(重要)的东西应当在这样的事实中去寻找:他们不能够从他们现在所站的位置,去想象精神分析的实践者是怎样地轻视,或完全忽视在他们的工作所使用的工具。他们必须知道,若干年来,我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于一个斗争:将这些实践者的注意力带到话语这一工具的真正的价值上来,——恢复话语的尊严,(让他们明白)话语并不总是代表着那些事先被贬低了的,迫使他们将他们的目光转向别处以寻求他们的保证人。
因此,至少在某个时期,尽管只涉及了一点入门知识,人们(还是)认为我被某种哲学语言——甚至是海德格尔式的——迷惑住了。我在这里讲话的事实并不会让我讲的更哲学化。
但是让我谈点别的东西,一点我觉得在这更容易澄清的东西。我谈及的是我只能称之为“概念的拒绝”的东西。这就是为什么我在我第一个讨论班结束之时宣称今天我将试图向你们介绍弗洛伊德的主要概念——我挑出了属于这一范畴的四个概念。
黑板上写在“弗洛伊德的概念”标题下的几个词是:无意识与重复——这是前两个。转移——我希望下次再处理它——将会把我们直接带向运算法则,我认为在实践中运用这些运算法则是必要的,特别是考虑到像这样的分析技术的贯彻。最后一个是冲动,它仍是那么难于接近——可以说,那么被忽视——因此我想今年除了在处理完转移之后简单涉及一下它之外我不能做得更多了。
因此我们将看到的只是精神分析的本质——特别是那些非常成问题的,虽然同时又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即训练分析的作用。只有通过这种说明我们才可能在今年年底——我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希望减少这一概念的途径的不稳定的,虽说不上是棘手的一面——开始我们对冲动的考查。就这一方面,我们的方法将提供一个对比,对比那些只掌握了一点不完全的、浅薄的知识就鲁莽进入这一领域的冒险者(所做的)。
你们在黑板上看到的写在“无意识”和“重复”之后的两个小箭头指向跟在其后的一个问号。这个问号显示的是我们关于概念的观念暗示着概念总是安置于一种途径,这种途径与微积分作为一种形式强加在我们身上的东西不无联系。确实,如果概念建立在这样一个途径之上:一个概念是被创造出来理解这个现实的,那么只有通过一个跳跃,一段通往极限的通道,概念才能够使它自己得到实现。于是我们必须说出在哪些方面——我愿说是在怎样的明确的数量的形式之下——被我们命名为“无意识”概念的精心制作将被实现。重复的情况也是如此。
涉及到黑板上的写在这一行末尾的两个术语:主体和实在,我们被引导给予上次提出的问题——即使它荒谬、古怪、难于被理解,我们能不能将精神分析视为一门正在形成的科学,成为一门科学的希望——一个形式。
我想先谈谈第一个概念:无意识。
2
当我说“无意识像语言一样构成”时,你们中的大多数人能够懂我的意思。这句话涉及到一个领域,与弗洛伊德那个时代相比在今天我们更容易进入这个领域。我将用某种东西来阐明它,这东西——当然是在一个科学的水平上——被由克劳德·列维-斯特劳斯探索、构建、苦心经营的,在他的著作《野性的思维》中所精确指明的领域具体化了。
在任何经验、任何个体逻辑、甚至在那些可能只与书中所记载的社会需要相联系的集体经验之前,有某种东西就组织了这一领域,并写下了它最初的强制性的话语。这就是克劳德·列维-斯特劳斯向我们展示的作为图腾功能的真理,到后来出现得越来越少的功能——原初分类功能。
在严格意义上的人类关系建立起来之前,某些关系就已经确定下来了。它们来源于大自然可能提供的任何一种以对立的主题组织起来的支持。大自然提供——我必须用这个词——能指,而这些能指用一种创造性的方式组织起人类关系,给这些关系提供结构并且塑造它们。
对我们来说,重要的是我们在这寻找——在主体,一个会思考的,将他自己驻扎进去的主体形成之前——一个标准,在那有计数,被计数的事物,以及在这一计数过程中已经被包含进来的在计数的人。只是到了后来主体才必须认出他自己(是个主体),认出他自己就是那个在计数的人。记住那个傻瓜所犯的天真的错误,他想抓住那个宣称“我有三个兄弟,Paul,Ernest和我”的小家伙的快乐的尝试。但是这是非常自然的——首先是三兄弟:Paul,Ernest和我被计数,然后是“我”站在一个反映第一人称的“我”的水平上,即是说,在计数的“我”。
在我们的时代,在一个见证了一门科学的形成的历史时期,一门可能定义了什么是人类,必须与其他任何一种心理社会科学区分开的科学,即语言学上的,以组合操作为模型,以一种前主体的方式自动运行——是这个语言的结构把它的地位给予了无意识。无论如何,是这个结构使我们确信在无意识这一术语之下,有某种可以被定义的,能到达的和可被客观化的东西。但是当我力劝精神分析家们不要忽略这个给他们的劳动提供了坚实的支持的领域时,这意味着我希望把由弗洛伊德历史性地引入的概念都归在无意识这一术语之下吗?不,我不这样想。今天我试图让你们理解无意识,这一弗洛伊德的概念,它有一点不同。
光说无意识是一个动力学的概念,这当然是不够的,因为这是用一最普遍的神秘物代替一个特殊的神秘物——一般而言,动力被用于指示一个晦暗的地点。今天我要谈及的是导因的功能。
我非常明白,我进入了一个地区,这个地区从哲学批评的角度上看暗示了一个充满了意义的世界,这样丰富的意义让我在其中有些踌躇——但是还是让我们继续吧。至少你们中的一些人依然有些不满意,如果我只是简单的指出在康德的“将被忽略的数量的概念引入到哲学中的尝试”中我们可以看到他如何地接近于理解那个缺口,导因的功能总是向任一观念的理解展示这个缺口。在那篇短文中,或多或少地宣称导因是这样一个概念,作为最后一招它是不可分析的——不可用理智来理解的——如果理智的规则,Vernunftsregel,总是某种对比的,或者相似的(的东西)——并且关键的是在导因的功能中总是存在一个特定的缺口,一个被康德在绪论中使用的术语。
但我还不竟至于做出这样的评论:导因的问题一直是让哲学家们感到困窘的问题,也并不像在亚里士多德那个时期当(人们)看到四个导因相互平衡时所想的那么简单——因为我在这并不是做一个哲学的讨论,不会在如此少的参考资料之下要求承担如此繁重的一个任务。但是,这些参考资料已经足够带出我所坚持的意思。对我来说,导因——任何一种形态的,甚至康德将其归入纯理性的范畴——更准确地说,他在关系的平面上描述它,在内在性(天赋、固有性属性对于主体的关系)与社会之间——导因不会比这更理性化。
导因需要与那些在链条中,换句话说是被规则所确定了的东西相区别。举个例来说,想想作用力和反作用力定律所呈现的画面。一个人或许会说,这个就是一个简单的原理。没有彼就没有此。在地面上被撞碎的一个物体的质量并不是物体所受到的对它的关键力的回馈——物体的质量被整合进这一力量,这一力量又转回来用反作用力分解这种结合——的导因。这里不存在缺口,也许只除了在结束的那一刻。
另一方面,不管我们何时谈到导因,总是有一些反概念的东西,一些不确定的东西。月亮的盈缺是潮汐的导因——我们从经验中获悉这一点,我们知道在这里使用“导因”一词是正确的。或者再说,瘴气是热病的导因——这没有任何意义,这里就出现了一个洞,有东西在这之间来回摇摆。简而言之,有问题的地方才有导因。
好吧!正是在这一点上,通过近似值,我试图让你们明白弗洛伊德的无意识就位于那一点上,在导因与它所影响的东西之间,总是有什么出了问题的地方。重要的并不是无意识决定神经症——对于这一点弗洛伊德会像彼拉多(钉死耶稣的古代罗马的犹太总督)一样,非常高兴地洗手不干。或迟或早,有些东西会被发现,举个例来说:体液的决定论——对于弗洛伊德来说,是无关紧要的。无意识所做的就是向我们展示一个缺口,通过这一缺口神经症与实在——一个没有被很好的限定的实在相连。
在这一缺口处,有事情发生了。是不是一旦把这一缺口填满,神经症就被治愈了?毕竟,这一问题还没有答案。但是神经症变成了别的什么东西,有时是纯粹的疾病,一个伤疤,像弗洛伊德所说的那样——一个伤疤,不是神经症的,而是无意识的伤疤。处理这个拓扑学问题我不是非常熟练,因为我没有时间——我一下子跳到了深端——但是我想在你们阅读弗洛伊德本人的著作时会感到被我向你们介绍的这些术语所引导。观察一下他出发的地方——神经症的病因学——还有他在洞中,在裂口,在缺口这些最具导因特性的地方发现了什么。关于未实现的秩序。
有人用了术语“拒绝”。这有点草率——确实,现在这段时间,一个人都不再确定术语“拒绝”到底有什么意思。首先,无意识向我们显示的是这样一个东西,它在这一我愿说是为诞生的区域保持悬置的状态。压抑将一些东西卸载到这一区域并不是什么让人吃惊的事。这是非法堕胎者与地狱边境的联系。
当然,这一维度需要被一个实在的,或者没有脱离实在的,但未实现的登陆所激活。要扰乱那一阴影区域中的任何东西都是危险的,并且如果分析家正确地表现,那么分析家被他在这个阴影世界中所唤起,又不能将它们带入光明的东西所围攻——我的意思是真正地被围攻——可能就是分析家的角色的一个部分。一个人永远也不能确定的是在这个问题上所说的东西没有什么负面影响——甚至是我在过去十年中在这个问题上所能说的都受到了这一事实的影响。甚至是在一个公开演讲中,一个人将别人的注意力引向主题,在弗洛伊德称之为“脐”的地方触及到它们并不是件轻松的事——弗洛伊德曾用梦之脐来指明它们的根本无法了解的中心——脐,就像在解剖学上的肚脐所代表的那样,是我已经提到过的那个缺口。
向公众演讲存在着一个危险,特别是因为演讲是对着那些最接近的人——尼采知道这一点,某一类型的演讲只能对着那些最远离的人群讲。
事实上,我所唤醒的无意识的这一维度像弗洛伊德非常清楚的预见到的那样被忘却了。由于第二代及第三代分析家变成了积极的外科整形医生,忙于将通过分析理论心理学化来缝合这一缺口,无意识越来越接近于弗洛伊德的预言了。
相信我,不是小心重重我永不会重新开启无意识。
3
现在,在我那个时期,我确定我处在把能指法则导入归因领域的介绍的位置上,我确定我处在缺口产生的位置上。如果我们想理解在精神分析中它是如何涉及的话,我们至少需要回来在弗洛伊德对无意识 [1]概念进行构建的时期提及这个概念,——因为我们仅仅在将无意识放在它的边界中时才能将它完成。
弗洛伊德的无意识不再与所谓的先于无意识的形式一起运作,甚至无意识是被伴随,它仍然被这些形式所环绕。为了理解我想说的,打开lalande的字典。读一下那dwelshauvers 在在四十年前一本书的flammarion (一个检疫隔离)中所做的特别漂亮的列举。总共列举了八种或十种的还没有被人们抓住的无意识的形式,它们在心理制作领域内简单表明了非意识和或多或少的意识,人们发现了千种不同的补充。
弗洛伊德的无意识完全不是想象创造的的虚幻的无意识。它不是夜神的处所。可能不完全是与弗洛伊德目光转向的地方没有关系——但是容格所做的,将虚幻的无意识的术语连接起来,这些术语是弗洛伊德已经抛弃了的,我们足以指出精神分析介绍了其它的东西。同样的,为了讲无意识是如此的杂乱无章,如此的heterolite [2],Edouard Von Hartmann [3] 在他的整个的孤单的哲学的一生中所构建的不是弗洛伊德的无意识,(但是)我们没有必要也走得太快,因为弗洛伊德在他的《释梦》的第七个卷本中,他自身以脚注的方式涉及了无意识——就是说为了表明是弗洛伊德在里面区别的,我们应该往里看得更仔细。
弗洛伊德对抗的所有的无意识总是或多或少的加入一个看起来如同原始的难懂的意愿 ,加入在意识之前的一些东西,这是无意识水平上的泄露,在无意识水平上有些东西完全对等于它在主体水平上发生的——主体言说,主体功能的因素也在无意识的水平上制作,它失去了显示它特权的东西。我知道这些抵抗再次引起了这个简单的意见,即使在弗洛伊德在最短的文本中也很明显。读一下在第七章节下面的标题为“梦的遗忘”的,是关于弗洛伊德仅仅涉及到的能指的游戏。
我对这个糟糕的参考系不满意。我己经向你们一点一点的拼读如同无意识现象的弗洛伊德首先向我们提出的这个运作。在梦,动作倒错,妙词——哪一点首先引起注意。这是以阻碍的方式来在其中都有显现。
阻碍,失误,分裂。在一个被讲的句子里,被书写的句子中,有些东西碰巧被跘住了。弗洛伊德被这些现象所吸引,也就是在那里他将发现无意识。在那里,其它的愿望的一些要求被实现——如同故意的一样显现,但是当然从属于一个时间性的怪异。在这个缺口产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什么被产生出来)经过满是产生的术语上,体现了如同一个新发现。就这样首先弗洛伊德的探察与无意识中发生的东西有个相遇。
同时新发现作为一个解决的办法——不是一个必须完成的,但是尽管它将如此的不完全的,但它有这个“我—不-知道-什么”,来以特别的腔调来触动我们:Theodore Reik [4]是如此的令人赞赏的拆开(突出)——仅仅的拆开(突出),因为弗洛伊德在他之前已经指出过(惊奇),通过什么主体感到无能为力,通过什么主体在那次发现比他等待的东西既多又少一些——但是与他所等待的相比,总的来说这是一个独特的价值。
然而,从它刚刚出现起,这个新发现是一个再次发现,它一直准备再次逃避,而且它建立一个缺失的纬度。
为了使我走向一些隐喻,在神话中,Eurydice两次失去了 [5],这是我们能够给予的最有感觉的想象,如同Orphee的分析家对于无意识的的关系的东西。
如果你们允许我添加一些讽刺,严格的说,无意识存在于相立于在爱中的东西的边缘,如同每一个人都知道它总是独特的(唯一),表达“一次失去,十次的再寻找”,在其中找到了它最好的运用。
中断是最必要的方式,在其中无意识像现象一样向我们首次展示——在中断的形式下某个东西作为个摇摆不定而表现出来。然而,如果这个中断有一个绝对的,开始的特点,在弗洛伊德发现它的道路上,我们必然将它放置在一个整体的背景上吗?(如同接下来和分析家的倾向一样)
un [6]在中断的前面吗?我不这样认为,过去几年我所教授的所有内容是在于改变un一个封闭的苛求——搭挂于对心理外壳的参考系的幻影,一种双重有机论中存在这种错误的整体。你们同意我说的un是被无意识的经验引入的,这是裂缝,特征和断裂的un。
在此,突然出现一个un的不认识的形式,Unbewusste的un。因此unbewusste的边界是l`Unbegriff [7]——不是非概念,而是概念的缺少。
哪里是背景?它不在场吗?不。裂缝,投射和断裂的开启使不在场产生——如同哭喊并不在沉默的背景下显现出来,但是相反如同沉默一样,使哭喊产生。
如果你们在手上保持这个最初的结构,你们将阻止将自己交付到这个特殊考虑到无意识的的方面——如同通过一个例子在言说的迷混不清与它的欲望结合的水平上,主体作为在它的历史中放弃了的。你们看到更加彻底的,是应该在一个共时性的纬度上放置无意识——在存在的水平上,但由于它要能够投向一切事物,这就是说在陈述的主体的纬度上,根据这些句子,根据这些方式,当它再次寻找到了时候就又失去了,并且说在一个感叹中,在一个命令中,在一个祝圣中,甚至是在一个过失中,总是它向你讲和提出它的疑难,——总而言之,在无意识扩散中,所有的都处于一个盛开的水平上,如同弗洛伊德讲的关于梦的,如同菌丝体围绕一个中心的点。主体总是作为未确定的涉及。
Oblivium,是有e 长的levis——光滑的,平坦的,磨光的。Oblivium,是谁擦的——擦去了什么?能指如同这个。在这里我们再次找到可能的基础的结构,在操作的因素上,一些东西拥有了划杠,划去另一些东西的功能。我们在晚些要说比抑制更初级的结构上的层次。当然,这个擦去的操作因素的开端是弗洛伊德在检查机制的功能中指明的。
这是用剪刀的检查机制,俄国的检查机制,或又说是德国的检查机制,看Heri Heine [8],在他的《德国的书》的最开始。某某先生和太太在你们宣称一个如自由一样漂亮的孩子的出生时感到欢欣——Hoffmann博士所讲的,检查机制划掉了自由这个词。当然,人们能够自问因为具体严格的检查机制而带来的词的必然效果,这在那里是另外一个问题。但是这是在那里的最有效的因素上带来的和无意识动力上带来的。
让我们再次指向一个曾经被广为传播的例子,这个例子是弗洛伊德第一个进行他的证明的例子,在参观了Orvieto的画作以后遗忘了Signorelli这个词,一个记忆的障碍,没有看到在文本自身突然出现的不是隐喻,而是消失的显示,压抑的现实,Unterdruckung [9]没有看到接下来的段落成为必要,难道是可能的吗? Signor,Herr的术语,在下面会提到——绝对的主人,总之是死亡,我曾经讲过的,在那里消失。同样再往后,我们没有看到在父亲的死亡的神话中的显现促使弗洛伊德找到了很重要的他的欲望规则?然后,他的神话对于他来说,为了陈述上帝死了,他与Nietzsche相同。并且这可能是在同样理由的背景上。因为上帝死了的神话——对于我来说,我比同期的的大部分的精神所认为的更不确定,如同神话能听到的,这不是一个完全的一神论的宣称,不是复活的信仰的宣称——这个神话可能仅仅是为阉割威胁所寻找的隐蔽所。
如果你们读这些,你们会在Orvieto教堂的悲惨可怕的壁画看到。如果没有,读一下弗洛伊德在火车上的谈话——这仅仅是性能力的结束的问题,在他的对话者,一个医生,与这个的对话者面对面时却不能找到Signorelli这个名字——为了这些通常的病人告诉他这个很戏剧性的特征。
因此,无意识总是如同在一个主体的裂口的地方晃荡一样显示出来——在那里重新突现一个新发现,被弗洛伊德比作对欲望的——我们暂时将欲望置放于对话剥离的换喻中,因为在那里主体以意外的方式抓住了自身。
考虑到弗洛伊德的和他的对于父亲的联系,我们不要忘记所有的将它拿过来的努力仅仅是为了承认这个问题作为整体的存在,他对他的对话者中的一个女性讲过这个问题——女人想要什么?他还没有解决的问题,看看事实上的他对于女性的联系,他的宠爱妻子的特性,如同琼斯在涉及到此时很腼腆的描述。倘若弗洛伊德没有将自己贡献给它者,我们可以说他很确定的做得很令人敬佩的,在歇斯底里的形式下,很有理想主义的热情。
我一直都是在一个恰当的时候停止我的讨论班,差20分钟2点。你们可以看到,今天我并没有结束完在无意识机制里面的东西。
(问题和回答丢失了。)
1964年1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