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入大集
路过是种拥有,即使只是匆匆。
每个季节都会有奔向远方的种子,各有各擅长的方式。总之就是离开母亲的呵护,自己找寻一份属于自己的立足之地。
待落地了就没有适不适合,只剩努力的活、努力的赶往本该属于自己的那个花季,并在那个最美的季节里招展起花枝,向大地证明自己在很认真的面对此刻拥有着的这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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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的街道又在五天的寂寥之后迎来了热闹,街道两旁又堆满了美好。人们缓慢蠕动在飘满了笑容的街道中,将余出来的喜悦化作笑容抛向每一个四目相对。好像在说:“这就是了愿呀!这相视而笑是好几世的擦肩换来的。这回眸算是清账了,来世不要有你们了,各自安了去罢!”
走过许多繁华的街道,才发现越是破旧的街道越有人情味。繁华中很多冷冰冰的“明码标价”,有点不近人情的冰冷。反倒是这样的老街巷里,很少有人会把价格和“恕不讲价”之类的“不耐烦”摆在明处。
遇见中意的东西便蹲下,一双虎头鞋、一把青菜、二两瘦肉、几个辣椒······可以从“这个多少钱”侃到五百年前是一家。然后再“拿去得了,什么钱不钱的”。又然后再捏着花花绿绿的票子推来推去几个来回,才有一方赶紧败下阵来,丢下票子拎着东西小跑窜进人群。
这才是有温度的街道,没有谁亏了谁,也没有谁便宜了谁的,都是笑呵呵的开始、笑呵呵的结束!
无论你信不信,在这里的集市上,只要你愿意侃——满大街都能侃成亲戚。
直系的不行就绕圈,什么堂表亲的堂表亲之类,总能碰上对的。总之,这个街上摆摊的人们既做生意也做人情。每一位惠顾的,既使客人也是拐几个弯就能找到亲缘的五百年前那一家。
“哎呀!钱么(me)不消(用)给老,单个家sei(自己家里种的)栽呢喃!拿克就是老······”
要换繁华中的街道,我可能会想“是不是有诈”?可在这里绝不是“阵法”,也不是假客气,是诚心诚意的“你如果瞧得着就拿克”。你拿着就走他们也只是笑呵呵的“好吃么再来拿嘎!”。
一堆“苦喀拉”,正名应该是黄独。是一味药材,更是爷爷少年时丢到火塘里就可以流口水的等待。
我也吃过,也是丢火塘里烤熟的;面面的苦、苦苦的面,只是不太愿意承认它是一种美食,既使能体验一番“苦尽甘来”的美妙,也还是不觉得它算得上美味。究其原因,大楷是没挨过饿。
蜂蛹,集市上的常客。
虫子是被绑架来的,蜂巢里的梦算是彻底结束了,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不仅它们自己不清楚、就连将它们买回家的人也不清楚。或许是煮芋菜或者酸菜的汤料、或者是油炸的下酒菜,总之是逃不了被吃的命运了。
竹虫也一样,原本是计划来到世间好好的做害虫的,却莫名其妙的被人们抓来当了菜。
从软绵绵到嘎嘣脆,只是片刻之间。
蜻蜓幼虫(水虿),似乎也被称为“虾扒虫”。
可无论叫什么,都是菜;煮酸笋、油炸的菜。
锥栗树上的大白,乍看还以为是蝉呢!
用水一抄、油锅一炸、撒点盐······又是嘎嘣脆的下酒菜。
我也不知道什么树上的,黄质而黑章。
太——我有些接受不了了。
旱烟,当地人称为“老草烟”。
说得高端点就是乡村雪茄,是非老烟枪不可驾驭的。这种烟不能过肺,否则几口下去就飘能与仙舞的感觉。说得人间一点,叫“醉了”。
被绑架的兰科植物,按摊主的说法:“都是铁皮石斛”,或许是因为铁皮石斛名气比较的的缘故吧!总之摆一排的都是“这种铁皮石斛”和“那种、还有那种铁皮石斛”。
我大致看了一下,其中真没有铁皮石斛,有的是几种石豆兰和金果石斛、大根槽舌兰、矮万代兰、钗子股等东西,倒都是我喜欢的东西。
橄榄果(余甘子)、多依、“嘠栗勒”、藤果、香橼、“挞枝(应该是一种野柿子干)”(见谅,好多种东西我不知道学名,就只能套用当地称呼了)。一色的山里土货,连味道都透着土气。
野是主旋律,酸与涩是主味觉。
有来有往的讨价还价、可有可无的挑挑拣拣,你笑笑、我也笑笑、你说一块,我还个一块五俩······
紫的沙腰——紫薯,腊鲁人称为紫沙腰(其实是山药,这里的人们将所有的——包括红薯、白薯、紫薯·····都称之为山药;当然,山药也还是山药着的。)、红的老来红(番茄)、老面瓜(南瓜)、花菜、茨菇、辣椒、芋头等。
几乎每个摊都需要一个“等”字才能较为完美的结束。
山茅野菜一摊,无不承载着养生的重任。最近火得不得了的蒲公英能祛火、紫色的刺五加富硒、嫩绿的桑尖、刺芹、香茅、洋瓜(佛手瓜)、鲜蚕豆、豌豆苗、紫背菜、茭白、枸杞芽、韭菜、茴香籽、黄笋丝等。当然,还有哈尼人最喜欢的小锅酒——也就是常用来“超度”那些虫子的圣水了。
写了这么多,结果也还是逃不开用等等来结束。
着急赶大集,只好匆匆拼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