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防”征文选登】最后的拥抱/翟玉堂

明天就要参加全市中学舞蹈大赛。今天是最后一次彩排。

舞蹈老师杨丽莎对彩排很满意，说，不错！希望明天发挥得更好。

亲自观看彩排的校长说，很棒!你们很卖力，我的希望比杨老师的更直接，捧回大奖。

学校舞蹈队已参加过多次各类比赛活动，每次都载誉而归。这得归功于年轻的舞蹈老师杨丽莎。科班出身，编、导、演俱佳。她已培养出十几名舞蹈新苗，周灵燕就是其中最有希望的新秀。花一样的容貌，杨柳一般的身段，两腿修长，走路轻盈，天生的舞蹈坯子。又加上她的悟性，颇具表达力的肢体语言，再经若干年后的修炼，有望登上最高的艺术殿堂。

周灵燕不仅如此，而且与人为善，把同样喜欢跳舞的黑蝴蝶推荐给杨老师。老师，我给咱舞蹈队物色个人咋样？

谁？杨老师心不在焉地问道。

黑蝴蝶，俺班的王黑妞。

王黑妞，是她？杨老师停了好一会才说，咱舞蹈队可不是谁想进就可以进的。

黑蝴蝶要进舞蹈队，没有什么希望。

可是，杨老师最终同意了。而且她的眼眶里还悬着两颗结晶体。

黑蝴蝶虽然黑瘦，身体还算灵巧。更主要的是周灵燕心灵的窗口映现出的世界，对王黑妞身世、命运的介绍。其中尤为感人的一段话：她特别需要从一个灰暗的世界走向一个本应该属于她的阳光世界。

令人想不到的事，杨老师给黑蝴蝶一个不一般的角色，领舞。周灵燕给老师一个恭恭敬敬的鞠躬礼。

但是杨老师并没想让黑蝴蝶登上真正的舞台。她说，艺术就是艺术。你不得不承认，老师是对的。

这也许会刺伤一个孩子的心灵。不，黑蝴蝶虽还幼稚，但非常理解并真诚感激周灵燕和老师的善意。她就是想融入这个属于女孩子的艺术队伍，就是想体验那种充分释放心灵的节奏和律动。每一次排练，都享受了那种快乐。她知道，周灵燕才是舞蹈的精灵，真正的舞台是属于周灵燕和她的舞伴的，她为能在观众席上享受到她们肢体和心灵创造的美而满足。

校园沉静，月影晃动。周灵燕再再一次看到树荫下的一个黑影。那是一个舞动的黑影，一个令她感动的黑影。她暗中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悄悄地离开了。

大幕拉开了。五彩旋转的灯光，高低急缓的音乐，烘托出一个梦幻般的舞台。一只舞蹈队的《春之声》已演出了一半，另一个舞蹈《生命》再有几分钟就要登台。就在杨老师击掌，招呼大家做好准备的时候，意外出现了，领舞周灵燕急忙曲身，按着肚子，哎哟！哎哟！痛哭地呻吟着。

杨老师没有这种思想准备。咋样？咋样？杨老师询问。叫人赶快找医生。

怎么办？伴舞的同学们焦急起来。

就在这十分关键的时刻，杨老师只得出此下策，急忙招呼王黑妞，赶快化妆！黑蝴蝶同样没有半点心理准备，自己虽是其中的一员，但登台是不敢妄想的。但竟然有今天意想不到的机会。她像一个后备士兵听到紧急命令，迅速跃入战壕一样，不容有丝毫的迟疑。

杨老师沉静地说，该咋演还咋演，尽量自然发挥。但她内心不报任何希望，只要挺过去就行。

谁知姑娘们犹如神助，动作是那么整齐。尤其是黑蝴蝶，完全深入到角色和情节之中，既以她夸张的肢体语言，表现出在一种阴郁环境中的纠结、挣扎、痛哭；又表现出在另一截然不同的环境中的快乐和幸福。她演出了现实生活中的自己。关怀、温暖、尊严、自信、乐观......击退了她体内那个姓“艾”的细胞。

雷鸣般的掌声。

杨老师和姑娘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当他们载誉而归，杨老师专门把周灵燕和黑蝴蝶叫到自己的家里，杨老师说，灵燕，你咋赶那么巧，关键时刻突然出意外？

周灵燕说，老师，我.....周灵燕竟说出这样一个秘密：我就是想给黑蝴蝶一个她没敢做的梦。

你个灵燕呐！杨老师疼爱地给了周灵验一拳。

黑蝴蝶异常感激地说，谢谢老师！谢谢灵燕！

三人再次拥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