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作家】邹宝平：早餐的收获

  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814】

早餐的收获

陕西西安      邹宝平

早市人头攒动，他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走到一家馄饨砂锅饭摊前。

吃早餐的人很多，几张小桌几乎没有空位。他好不容易踅摸了一个位子坐下。

“来碗馄饨，两个菜盒！”他大声向正在忙的老板娘喊着。“好的，等一下哈。”老板娘答应着说。等了好一会，老板娘端上来馄饨和菜盒。

他要赶着上班，就大口的吃了起来。正当他鼓着腮邦子，甩开后槽牙，吃的带劲，忽然牙齿被硌了一下，生疼。他吓了一跳，赶快从嘴里往外吐那硌了牙的东西。一个硬邦邦的，还闪光的东西，从他口中落到手上。他一下子恶从心间起，怒从胆边生，刚想开口骂街发作，就听那边老板娘惊呀的大声说：“哎呀呀，我的戒指，戒指掉了，有谁看见吗？”

他那刚张开很大的圆嘴形，一下变成了“一字”形，心想：这可能就是那个戒指了。

他左右环视了一下，看人们都忙着吃饭，好象没人注意他脸上表情的变化。

于是，他狼吞虎咽吃完，手里一直紧紧攥着那戒指。因左手攥着戒指，生怕老板娘看见。他手一直握成拳头，也不好摆弄手机付款，右手便在兜里摸了一会，找出一张二十的钞票，喊着老板娘结帐。

老板娘笑盈盈的走过来看着他手上的钱说：“你吃好了，一共十二，你用手机给吧，没零钱找你。”老板娘又突然话锋一转，问他：“唉，你没见一个戒指吧，不好意思，问一下，不知我掉哪了，刚还在呢。”

“哦，没见——手机上没钱了，没零钱就不找了，就当小费吧。给你，我要急着上班去呢。”说完，他眼睛都没敢正视老板娘，把钱递给老板娘，便转身急匆匆的走进熙攘的人群，很快从老板娘的视线中消失了。

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景，老板娘狡黠的一笑，暗自庆幸，好在自己刚才大声说戒指不见了，要不被硌牙的人咋能善罢甘休，那还不闹的影响自己的生意了。

这老板娘可夠聪明，刚才在衣兜掏手机，那个五毛钱给娃买的玩的戒指，不小心一下掉进一排馄饨碗里。此时正忙的不可开交，那有功夫去一碗碗的翻找，老板娘这才灵机一动，高声大嗓门的说“哎呀呀，我的戒指，戒指掉了，有谁看见吗？”这是给所有吃馄饨人听的，谁咬到就是硌坏了牙，估计也没人会吭声，谁不见财起意呀，当然也就不会有人找事了。

老板娘这一句话果然奏效，他被硌了，不仅没找事，没发怒，倒是像做了错事的孩子，都怕正眼看老板娘，心里还暗自高兴，心甘情愿多掏了八块钱。

他走出市场，如释重负，这才把紧握的拳头松开，看着那金灿灿仙戒指，他喜不自禁，嘿嘿嘿直笑。

这一天他都是兴奋激动的，快乐幸福伴随了他一整天的工作。

下午，下班回到家，他按耐不住的喜悦，他要给妻子一个惊喜。一进门，儿子拿着一块磁铁，吸着什么在玩，见他回来，便扑进他怀里。妻子对孩子说：“快下来吧，爸爸累了一天，先叫他歇会，一会吃过饭，爸爸带你玩好吗？”儿子很乖，点点头，又去自己玩了。

他坐下后，朝妻子一直“嘿嘿嘿”的傻笑，妻子涚：“你看你这傻笑，啥好事让你成这样了。”他又是“嘿嘿嘿”朝妻子一笑，说：“自然是有好事啦，我要给你一个惊喜！”他边说边从衣兜中掏出那枚戒指，在妻子眼前一晃说：“看，这是什么？”妻子一看这金灿灿的戒指，一下子欣喜的不得了，刚要去接，儿子跑过来，说：“让我看看能吸不，我要玩玩，不能吸的不好玩。”

说话间，那块磁铁己牢牢吸住了戒指。

看着被吸的戒指，他傻呆呆的发愣，妻子哼了一声说：“哦，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惊喜，嗯，确实是个惊喜！”看到妻一脸怒气不悦的样子，他想解释，可又不知咋样说才好，只能牙打掉往肚里咽了。他心里暗暗对自己说：“唉，买家没有卖家精，天上真的不掉馅饼。”他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象一下子掉进了冰窟似的，心里冰凉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