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A141: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读《祖先III》

文/望月听雪

凌冽寒冬,漫漫风雪之路,一位解甲归田的征夫在返乡途中踽踽独行。道路崎岖,饥寒交迫;但边关渐远,乡关渐近,思乡之情愈发浓郁得化不开,多少个战火纷飞中的午夜梦回,翘盼希冀的家乡愈来愈近。此刻,他遥望家乡,抚今追昔,近乡情更怯之时,不禁思绪纷繁,百感交集。“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采薇》便是于今遥远的三千年前,这样的一位久戍之卒,在归途中的追忆唱叹之作。这是祖先留给后世的文化瑰宝,唱响了那久远之前的文明发展和世态炎凉。

中国作为文明古国之一,满满的优越感充斥在国人的心间,炎黄子孙引以为傲的历史文明,几千年前古人的聪明才智,将各项文明发现拉早了西方许多年。然而,公元前3000年古巴比伦出现城邦文明,公元前2600年古埃及造金字塔时,我们传说中的三皇五帝还在茅草屋里指挥着部落斗争呢!

泱泱华夏,五千年文明,历史书籍之中常把立国之君描绘成仁人志士,君王出生之时常常天生异象。例如,史载魏文帝曹丕出生时,有青色的云气在产房上空凝结,“圜如车盖”,终日不散,望见的人都说这是“至贵之证,非人臣之气”。实则,其坐享其父曹操创立之基业,代汉献帝而自立,因逼迫弟弟曹植做七步诗成为手足相残、刻薄寡恩的典型。成王败寇,无所谓孰是孰非,仿佛天经地义一般,亡国之君便成为十恶不赦之徒,甚至清一色配个“红颜祸水”,如喜妹配夏桀、妲己配商纣、褒姒配周幽王。而事实上姜子牙和箕子也并非忠臣,反倒成了出卖纣王的“内奸”;褒姒也并非传说的那么不堪,而是周幽王的“太子妃”。

《祖先》全书分两条主线:一条以中国为主的东方文明;另一条是以古埃及、古巴比伦、古印度、古希腊、古罗马等为主的西方文明。按时间的维度将东西文明进行对比穿插讲解,让读者不再一味沉浸在中国历史的绵长悠远中沾沾自喜,而是跳脱出国人的既定思维,全面、客观地纵览世界文明,真正遍览世界风云变幻。

隔着浩瀚无际的大洋,东方,正上演着五胡十六国的乱世,而大洋彼岸,同样也面临着蛮族、宗教等的洗礼。

三国之后的西晋很快因为“八王之乱”等一系列内部争斗,导致了皇帝被胡人赶到了江南东吴,中国正式进入了北方的“五胡十六国”,包括蜀地的成汉,以及南方的“东晋”并立的时代。五胡十六国时期也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最混乱的一个阶段,仅仅160年的时间,北方和巴蜀接连并立、更换了十六个政权,正所谓乱世之秋,“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横吹才听泪已流,寒灯照雨宿江头。凭君莫作关山曲,乱世人人易得愁。”

这边,杀伐夺权之争,频频上演。那厢,“在东汉近200年的跨度内,安息、贵霜相继灭亡,之前描述了很久的四帝国时代就这样彻底终结了。可是安息和贵霜又不同于汉和罗马,这两个内亚大国被取而代之后,冉冉升起的波斯萨珊王朝、印度笈多王朝又成为两个强大的存在。而除了这两个新兴王国,内亚地区的游牧民的光辉甚至掩盖了曾经最为自豪的大陆东西端的盛土,这片内亚土地开始源源不断地输出自己的文化、经济以及军事。”中世,从罗马崩溃直到文艺复兴,就这样逐渐走进历史的进程,开始奏响华美乐章的序曲。

“中世纪时期,欧洲有不列颠七大王国、法兰西王国、拜占庭帝国,中亚有阿拉伯帝国、突厥汗国,东亚出现了隋、唐帝国。这一时期,是汉、罗马、安息、贵霜四帝国瓦解与新兴帝国的孕育成长时期,西欧蛮族对罗马帝国的瓦解、中亚阿拉伯帝国的崛起、东亚五胡十六国的战争与融合,也为如今的东西方格局初步奠定了基础。”

无论是东方五胡十六国到隋唐的历史,亦或是西罗马灭亡日耳曼人的崛起,又或者是中亚阿拉伯帝国的茁壮成长,都不是孤立的、偶然的,都是在统一的历史进程中互相影响,彼此之间有一定的联系。

悠悠千载,几许风尘之中,帝王将相已不复存在,唯留“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却从尘外望尘中,无限楼台烟雨蒙。山水照人迷向背,只寻孤塔主西东。”记住先人曾经的“穷途白眼何须怪,乱世苍颜不足惊。”乱世已一去不复返,唯有和平盛世之中,如何循着祖先的足迹,一展鸿鹄之志,“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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