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长歌》

《黑夜长歌》

【乌尔根】

黑夜曾经令我畏惧

而如今却让我着迷

1、壹

实在是为着优雅，我把墓碑都献出了

指望你，本着祖先坟上的草，萋萋

若过火的纸鸢，若烧掉美好的舌头

实在是为着优雅，我把墓碑改成了路标

是的！拖累太久，太沉重。我脑袋的筐

被柿子的腐烂弄得晕头转向，一些活着的人

还有一些喘息的尸体，都在跳舞，多好啊

腐烂气息里的甜味儿，能使我生菌呢

2、贰

我不得不关心闪耀的马路牙子，他们在

霓虹的哂笑下，露出内衣底下的色情

诱引着童贞，那个孩子，那些个孩子们

小手被灼伤，他们举起的，是同谋的宿命

而我在暗夜，在好的木板之上，给他们

画上天堂。我是多么成熟的画匠，我——

天堂里硕果仅存的织布机，咯噔咯噔

与啮齿动物的习性一样，周游夜晚

3、叁

我想琴键上有了黑白的绝望，自此音乐

表示出无尽的悲怆。所谓高贵，并不存在的

旨意。令我惶恐，我抓紧一个馒头，像抓紧

一个丰满的乳房，三十年前她就猝死了

从趾缝间渗出蛋白质的臭，给夜晚以习惯

给承重的秘密一个小孔。那些还活着的

不如被怀念的更加完美，而我们所使用的话语

是歹徒曾经在暗夜里奸污了的一块抹布

4、肆

黑夜，我亲亲的表亲，有可能这是我唯一的

抗拒！像一株玉米对秋天的抗拒，像一句话

对另一句话的否定！黯淡于坟头，鬼火的

微光里的不甘，依旧参与人间的吃喝拉撒

伴随着轰隆隆的星光，此刻那些拥有时空的现在

喂！夜晚，北风，霜降，严冬，白菜，火花，纠缠

在割开我的时候，请把我一分为二，这一半叫阴界

另一半随着你的性情，叫我什么都行

（20191026-29通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