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居风味》及《我的盆花》两组文图(1982年)
112、家居风味(1982年)
当时在那县中,虽是工作压力极大,时间也被限制得紧,但毕竟其为全县重点所“保”的对象,是以相对而言,物质生活待遇,还是较从前在区乡中学为好。想我才到这县中,顶替那位因“照顾关系”调离本校的“前任”所留之缺额,当即连其搬空的寝室亦接了下来。那是一间二居室的老式平房,外间还有一个煤炭灶;母亲曾来此探看过我,娘儿俩开开小伙食,也甚觉有味。这且不论。当时校方的意思,其实是说象咱画画的人,总该在卧室以外,还须有个摆放作画那一大摊子东西的地方,才是。源自于这种“理念”,后来学校盖了新房子,也是两居室的,同样就分给我了一套。记得这事发生之时,还颇出乎于我的预料,因为学校有好多各种资格条件都远远在我这“新毛头儿”之上的教职工,全在两眼红红地盯着这批房子,而偏偏学校二话不说,直接就写了套在我的名下。当然,听说那理由也多少有点精彩:除了说“童老师要画画”,还有一条却是说咱不象有些人喜欢“烧锅锅舀儿”——指自开小锅伙食,言下之意是拆了学校“教职工伙食团”的台。不管怎么说吧,反正这套还算是修盖得方方正正的新式平项水泥房,咱是住定了,直到后来因故又离开本校为止。必须得说明的是,凡是住进这房子的人家,哪可能就完全不自己弄点东西来吃呢。尽管学校想的是“防患于未然”,这次盖楼干脆家家户户连个厨房也不安排考虑,以为象这样,大家就都不得不“全心全意”地支持那校办食堂了。殊不知事与愿违:“得利者们”有时照样还是要开开小灶,而且因为没有那“真资格”的煤炭灶,所以象什么焦炭炉、煤油炉和小型蜂窝煤炉,甚至于连用旧烂搪瓷脸盆改糊成的柴火炉,五花八门地全都“应运而生”,有时反把那楼道之上,弄得个污烟瘴气的,学校领导看了,也只有摇头暗叹的份。咱终归还好一点,虽也有个因“享受高寒地区烤火待遇”而领取的小小三脚焦炭炉儿,连同一个也是“自力更生”砸糊出来的搪瓷脸盆壳黄泥胎心的柴火小灶,但总而言之用得还少,除了有时周末改善一下伙食,才使用使用它们,比较而言最“不自觉”的时候,就是婚后荆妻间或来此“实习进修厨艺”,必须得用到它们了。不觉闲话已说上了这么一大堆,最终落到实处,就是我在这儿所展示的这幅题作《家居风味》的油画静物写生,便在此前提条件下得来。读者诸君已经看见,这是些瓜果;它们皆来自于本县南门的农贸市场,较之于今,倒还真是挺本色且“环保”的。当然,画儿本身,也就只是那么一个样子了,不值得吹擂,请大家就把它当作是一种特定环境下的“生活味儿”来看待吧……
113、我的盆花(1982年)
当日县中这新修的教职工寝室,是一通走廊的两层楼房屋。我的那套屋子是在楼上。——其实这么说还并不确切。因为楼下原本就是排作它用的,并没有用于私人宿舍。现就说这楼上的那条通走廊吧。它除了被大伙儿作为“露天灶房”使用,稍具生活情味之人,也还在栏干上摆钵花什么的。咱这人,当然,虽是在生活中吃够了苦头,但偏偏心底的那份“小资情调”不泯,这时自然便也会利用这条件,弄上两盆花草在那儿。大家已经从这儿展示的画中看到了,那也是用的两个旧搪瓷盆作花钵,颇栽了几种花草在里面(稍远紧挨着的那个,好象是邻居的?)。最惹眼的是那丛黄菊,可真是“秋来正发花”呀。记得《红楼梦》中有“种菊”、“供菊”、“写菊”及“忆菊”之谓;咱这儿,便是在忆当日那“种菊”、“供菊”、“写菊”之事了,呵呵。却说“种”与“供”之事既毕,有一天,亦是一时心血来潮,忽然也就想要以手中的画笔,来“写”一下这恰当时令所绽之花。而毕竟彩墨花卉并非自家所擅,是以便就只用这彼时相对较善之油画,来予以表现之。在露天地方画这盆花,肯定也不常见于西法写生。不过唯其如此,画着倒也觉得别致。本来,我的寝室是比较靠向画面朝向的左端,倘完全据实画,那么画上的走廊栏干,势必会一直延伸到画面的右上角边线去,那可象个什么样啊。于是,干脆便人为地早早给了它个转折,这样看来,倒象是处在这走廊的右端了似的。另外,现实中的背景,当然也不会象这么单纯,那是会看到许多足以破坏画面美感的东西的。不消说,这厢也就“大刀阔斧”地将其一股脑地删除掉了,只保留着仍是从实境中撷取来的基本色调——那儿有着一棵大大的皂角树——并降低其明度,还令其模糊含浑,以作为前景主体所需要的陪衬。好吧,这儿终归不是该谈“画经”的地方,作个必要的交待即成;余下的,但请读者诸君随意观玩,都发挥一下各自的想象,揣测揣测,当初的这个真实的生活场景,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再附带说一句吧:前年我夫妇二人回这儿看了看,“遗址”尚在而物是人非,真真何其令人感慨不已……
附照片:
本人站在当年的“教职工宿舍”楼下(楼上右数第三间为咱“蜗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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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画中游附记·西画部分》,亦属相对私人性的资料,此前主要只发布于自己各博客或“空间”之内。现恭请各位订阅者予以点评,发表高见。倘是内中所涉及到的一些世事或人生经历能够引起大家的共鸣,则作者我,将更会感觉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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