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眼”管窥看深圳

前几天到深圳培训,几件小事印象挺深。

一、“约法三章”

从高铁站一出来,上车时带班的美女老师就叮嘱:

在深圳,只要上车,不管坐哪个位置,都要记得系安全带,不然交警查到要罚两百元;

上街千万不要闯红灯,深圳对行人闯红灯也要处罚;

深圳实行最严厉的禁烟制度,只要人在“屋”里,包括房间、教室、会议室和走廊等等地方,都不能抽烟。

系安全带、不闯红灯、禁烟,很多地方都有这样的禁令,但大多是“有令不行、禁而不止”,甚至恰恰相反,立着“不准乱倒垃圾”、“不准随地小便”禁牌的地方,往往是垃圾成山、尿渍遍地,成为莫大的讽刺。

二、座位后的提示

我们乘坐的大巴,座套上印着“乘车需先知”,一共10条,如“乘车排队、主动刷卡、不躺卧、不吃零食”之类。每排座位后面插兜有一张关于系安全带的宣传图,用卡通人物提示不系安全带的种种“后果”。

我印象中,大巴车这些位置最常见的是各种商品广告,很少有做公益宣传的。企业做公益的“习惯动作”是捐款救灾,或者逢年过节给福利院送米送油,弄得“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有一次我看到某个福利院堆的米油一年怕也吃不完。我觉得把参与公共秩序建设融入行业中,似乎更体现社会责任感的“本心”,也更值得赞赏。

大巴上的招贴画

三、垃圾分类宣传

在一个社区参观,墙上贴着“家庭生活垃圾分类投放指南”,图文并茂,把家庭垃圾分为“大件垃圾、有害垃圾、年花年桔、废旧织物、玻金塑纸和其他”几大类,各种垃圾囊括其中,配有图示。相信看了这张图,就算跟我一样笨,也知道垃圾应该怎么分类了。

推广垃圾分类比过去分房还难,是一个不亚于“牛尾穿针鼻”的棘手问题。有道是垃圾是放错地方的资源,不能细致地分类,就达不到节约资源的目的。深入社区的这种“指南”,对于居民无疑有耳濡目染的效果,再加上必要的辅导,比如对每个家庭成员,包括中小学生的教育,结合积分鼓励,无疑有利于形成推行垃圾分类的氛围。

不少地方垃圾分类推行不下去,一是不知道怎么分,二是分与不分不能“待遇”相同,给予适当奖励作为所付出时间成本的补偿。荒诞的是,有的地方你费时费力将垃圾分类了,收垃圾的工人却图省事,不分青红皂白装车拉走,感觉像相声里的“逗你玩”差不多。

四、社区里的快递柜

在罗湖区一个社区大厅,贴墙安放着三个巨大的颜色不同的柜子,专门用来存放快递件。快递员扫码注册,可视包裹大小,选择箱型投递,然后输入用户手机,向用户发送通知短信,用户扫码即可开箱取件,既便捷又安全,让人深感智能化正在改变生活。

罗湖某小区的快递柜

相信许多人经常见到一道“另类风景”:许多地方的机关、学校、企业大门口,快递小哥将包裹堆在空地上分拣,一一电话通知。如果客户不能马上取件,只好带回去下次再投,有时交给值班的门卫,不是遗失就是担心遗失;特别是下雨时,地面湿漉泥泞,快递小哥的手忙脚乱、挠头无髻(计)给人印象殊深。但似乎很少人觉得这种现象有碍城市观瞻,是一个普遍性的问题。

据说这种智能快递柜已覆盖深圳所有社区,但深圳的智能化管理并不只是一个快递柜。上课的老师说,宝安区的公共场所都启用了“人脸识别系统”,凡是有过案底的人进入宝安区,后台马上激活警示,对其行踪实时监控。

五、动车站的义工

在深圳北动车站,看到几名穿红马甲的青年在引导入站的顾客验证身份证,一个“男马甲”像一个微笑的“肉喇叭”,不停地重复提醒:不用看车票,不用看车票,拿身份证就行。

深圳北站的义工

我进站时打着电话,腾出手将身份证放在闸口的验证处,人过去后一时忙了,一个“女马甲”忙取出来递给我。我问她是否每天都到这里来做公益,她说不是,周六周日才来。

我注意到现场没有任何“有声有色”的造势——那种志愿者搞活动时常见的横额和水牌,除了身上的红马甲,你看不出这些义工有什么特别。这种公益活动显然已成为习惯,与那种一般只在特定节日出动,而且动辄旌旗招展、阵仗不凡的献爱心,明显不是同一回事。

六、工地的“雾炮车”

许多人都见到过近年出现的一种奇车,一边巡城一边喷着滚滚白雾,这种“雾炮车”作为“除霾神器”被许多城市引进。一些人认为它根本除不了霾,只能消减空气中的悬浮物,而所谓的雾霾与悬浮物根本不是一回事。

在往盐田区党校的路上,我看到这种“神器”的另一个用途:在一处工地隆隆推进的挖掘机(广东人叫“怪手”)旁,两辆雾炮车的大炮口正喷出漫天迷雾,明显地起到了除尘作用。它被派上了真正的用场。

施工工地扬尘是城市管理的难症,一些人把它当作“分娩的阵痛”忍着,但有时实在忍无可忍,去年我曾在某市入城处看到,道路施工的工人用鼓风机直接喷吹路面的浮尘,将近百米道路变成了“沙尘暴”。人同此心,也同此“肺”,应该没有人喜欢呼吸雾霾和尘埃。我想深圳的工地之所以动用这种“大炮”,固然是周边居民不愿忍受扬尘之苦,但更是政府部门监管到位,形成了施工的规范。

盐田栈道附近小区前的噪声显示屏

社会要发展,发展有阶段。不同的地方所处的阶段不同,社会的成熟度不一样,它主要体现在“政府管治”和“社会发育”上。仓廪实而知礼节,经济发展之后,整洁、有序就成为一个城市的“礼节”。饥不择食的人言行粗鄙,不成熟的城市突出的特征就是管理粗放。从这一点说,深圳显然要比绝大部分的城市更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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