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軍:别了,我魂牵梦绕的白蟒原!
别了
我魂牵梦绕的白蟒原
文:王英軍
这几天高陵区东小寨村突然因一条消息炸锅了——马上就要搬迁了!该来的终于来了!去年虽只是传闻,但今天却变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这对于世代生活在白蟒原上的村民们来说,无疑犹如晴天霹雳。大家顿时陷入了焦躁之中,迷茫,彷徨遂纷至沓来。
我也于前几日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中,和父母谈了许多,一直持续到半夜。父亲动情地说,把他的,在原上捣腾了几十年,现在要离开了,咱家过去用的锄头咋办?搬到县城跟前,没地种了,浑身不自在,还是住到乡下心里踏实啊!真怀念以前在地里务瓜的日子。那时候搭一个瓜庵子,望着满地的特大新红宝,邻里乡党都说我是“瓜王”咧!你还记得不,当时买主来了要品瓜,你就陪着人家吃,生怕把瓜吃完了。
我不由哈哈大笑,我说那年西瓜太甜了,绞尽脑汁想不出卖瓜的办法,心里只盼着咱家把瓜早卖完,而不是让别人都尝完。说到此,他也笑了,脱口一句,你个奸瓜子......他接着又说,现在搬迁已进入到过渡期了,村民都四处找住的地方呢,我的意思就是在咱家的葡萄园里搭个棚吧,这样一来可以经管葡萄园,二来后面安置房下来了搬零碎也方便。我说,人家都找大院子住了,这怎么能行?咱家也不缺那个钱吧!为此,我们争论了半天,没个结果......
也不知到了几点,我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我梦见了以前在村头上小学时的情形。春天里,我和几个铁杆儿趁着课间休息,相约偷跑到大渠边,攀折一些嫩嫩的细且长的杨树条,将其扭成哨子吹着,闹着;夏天里,我热得泼烦,就和一群比我大的孩子们到渭河里扑腾几下,虽然浑身沾满淤泥,像个土人,但于我倒是格外解馋;秋天里,我帮助大伯去杨家坟掰玉米棒子时,渴了就砍几根玉米杆尝尝。连砍几个,却发现都是恶水灌。这才觉得读书比干农活儿好。于是,就窜到杨恭懿碑前琢磨一下那上面的文字,可最终一头雾水,如读天书;冬天里,放学铃声一响,我就和几个小伙伴来到村东头的场畔玩撞拐子、打敌人的游戏,分不出胜负,绝不回家!
一觉醒来,我才知道原来只是一场梦而已。我是怎么了?平日里在白蟒原上来去自如的我,竟然也胡思乱想、魂不守舍了。恰在此时,我听到村民们在街道上议论,村长发话了,虽然我们离开了白蟒原,但村南头的那棵老槐树一定给大家保留着,将来要是想家了,就回来看看。下午时分,就在我来西安的半路上,我隐约看见陆陆续续的村民们正在朝着老槐树走去......
别了,我魂牵梦绕的白蟒原!尽管未来的新生活正在向我招手,但我永远都会铭记曾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故事。我生是白蟒原的人,死是白蟒原的鬼!
二0一八年八月一日
写于白蟒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