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隔离日记:一棵白菜与论生死
我从未拍过厨房照片,也从未如此端详过一棵白菜。
当初看台北故宫的翡翠白菜,远不如今晚洗菜时认真,我瞬间明白了沙漠里钻石和水的区别。
海子说,从今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的关心从这棵白菜开始。





然后我还拍了蒜苗的绿植效果

当我们的生活只剩下居家时,那些习以为常的事物就会显现出不同以往的光彩。
比如这张晒衣服的照片,是武汉同学发的,他说现在这么好的位置,没人抢了,正好晒晒衣服被子.

有一本里有这样一句话:
“对于生活的基本问题,并不存在所谓的特效药和快速解决的方法。”
我想,此刻回归生活的最基本,是最好的机会。
其实在被白菜和晒衣服治愈之前,我还想了一些事。
比如,春节老家有两件事情,一件事情发生在腊月27,村里一个叔叔辈去参加他老岳父的葬礼,帮忙放棺材板的时候,被砸死了,因为接近年关,两天时间出殡,他没有跨过这个春节,他的离世被春节淹没得几乎没了声响。
我的堂嫂,她的母亲年底坐车出了事故,进了Icu,家里兄弟姐妹轮流在医院看守,就在武汉。
然后我就想,面对疫情我们恐惧,我们内心害怕,其实是好事,说明我们日子过得不错,心有眷恋,要珍惜恐惧背后的生命热情。
另一方面,死亡这件事情,从人一出生就是确定无疑的,不如更好地投入当下呢。
昨天给孩子讲逆行者的时候,特意提到了钟南山,下面两段话,摘录自一篇文章,念给孩子听,也念给自己听:
“父亲告诉钟南山:“一个人能够为人类创造点东西,那就没有白活。”
老师则告诉钟南山:“人不应单纯生活在现实中,还应生活在理想中。人如果没有理想,会将身边的事看得很大,耿耿于怀;但如果有理想,身边即使有不愉快的,与自己的抱负相比,也会变得很小了。”
说到理想,我好像从小到大就没有很明确,有时候最多感觉到有那么一点理想主义,比如这次疫情,有时候会有冲动想去武汉,接近人性的最前端,一探究竟,然后扭头一看,还有两小只,于是瞬间变成了远远的看客,但求自保。
因为贪求小团圆与小安乐,便终归于平淡。
不然又能怎样?这就是我,必须接受的个性使然。
《论中国》这本书买了很久,只看了一半就搁下了,之前总感觉外国人怎么能真正看懂我们?今天看到有人引用书里的一句话:
“中国人总是被他们之中最勇敢的人保护得很好”。
还真是旁观者清!
这话让我最心酸,一些愚蠢的人犯错,无数人付出代价.
这次整个湖北的代价都很大,现在武汉周边县市数据与日俱增,而且医疗条件极差,那些人或许比武汉更艰难.
有时候觉得每个人(尤其那些有仕途想法的人)多一些文学修养,也许就会是社会的福气,倘若他从小就有爸妈带着读读论语,就会明白“德不配位,祸国殃民”的道理,或者他闲暇时候喜欢看小说,碰巧读到了加缪的《鼠疫》,他大概都知道如何做一个有利于大众无愧于心的选择.
于是晚上带着孩子读《鼠疫》,一字一句地读,第一次读的时候,就很被里厄医生感动了一把,之前觉得是小说,现在只觉得我们常常混淆了真实与虚幻,想到如今有许许多多的里厄医生,禁不住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最好的时代。
今天没写字,心不静时,写字无用.
明天的日记里会有什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