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川雁门乡月里村羌寨
这是我第一次走进汶川。车子行走在都汶高速上,对岸的标牌告诉着人们,那条沿着水边的公路就是地震前通往汶川的道路。
沿途的大山令人生出敬畏之心。连绵的山脉在冬日里呈现出粗旷的赤褐色,延绵不绝的群山尽管巍峨,然而却没有高山常见的森林植被,连灌木都难于见到,地表上仅薄薄地覆盖着一层耐寒抗风的野草。沟壑裸露出灰岩,碎石,鹅卵石,被水冲向山谷时形成或曲或直的纹路,让人怀疑此地的山体还未发育完成,地质仍处于极度活跃之中。
大巴车穿过汶川县城,停在四川省汶川中学附近的空地上。此行接待我们的一户村民已安排了几辆小车等候在此,大家换乘后继续前往位于大山高处的雁门乡羌寨。
通往雁门乡的山路几乎呈之字形,车子经过曲折攀爬,终于来到距离山脚四公里处的月里村。这是个古老的羌寨,居住有大约二百六十户人家。
上图中小女孩站立的平台下方是她家的羊圈。生活在高山上的羌族人,利用地貌的高低错落,搭建出平顶结构的房屋,巧妙地扩展出活动空间,形成独特的羌寨民居。
女主人忙里忙外地准备着,接待我们一行三十来人的团队。
女儿、妈妈、小姨,这户人家三位美丽的女性。
这头养了一年的猪,成为今日杀年猪的主角。
平台的下方是猪圈带顶棚的部位,另一半露天,保持猪圈空气流通。
刀儿匠上来,在磨刀石上将杀猪刀再次打磨一下。《木兰辞》里“磨刀霍霍向猪羊”,描绘的就是此番情形吧!
可怜的猪儿,挣扎着发出最后的嚎叫声。尽管是畜生,生命即将结束,这一刻它也是懂的。
美丽的小姨站在外面,愣愣地望着这头养了一年的猪,眼里流露出不舍。
女主人也停下手上忙碌的活儿,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几千年来,这一幅在乡间重复出现的画面。
家中第三代女性,清秀、苗条、热情,将火塘中烤好的土豆分给大家。她没有像自己的外婆和妈妈那样,穿着羌族的民族服装,完全以时尚的形象示人。
忙碌的小姨。
坐在家中火塘边烤火的外婆。
羌族女性眉眼端正,骨相秀美,性情温和,心灵手巧,她们平日亦穿着羌族的传统服饰,衣服的饰边,围裙上的挑绣,布鞋面和鞋垫等都是自己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羌族男性身材挺拔,发质浓密,五官有别样的俊美。
右边二位是这家的男主人。
羌族人有自己的语言,可惜文字未能保留下来。
厨房里忙碌的母女俩。
美丽能干的小姨。
远山,山顶已开始积雪。
老屋的挑檐。
峡谷对面有人家办婚事,白日放着焰火,鞭炮声响彻山岭,将喜讯送达羌寨。
雾气散去,层层梯田上,车厘子树的线条被阳光勾勒了出来。
走过来一位村民。
我坐在另一户人家的屋顶上。后来,这家人抬出板凳和桌椅,在这儿喝茶、聊天。
每户人家的围墙上都骑着大量的木头。主人告诉我,发大水时上游会冲下来很多树干和枝条,堆在峡谷中央的小河旁。这些是他们从岸边拣拾回来的。
远远地望见一座基站。
羌寨的山路上开来一辆搭载着村民的三轮车,每一位脸上都满是笑意。
羌族人男男女女都很勤劳,比起一些只靠女人干活的少数民族来,羌族的文化更靠近文明世界。
一处已废弃的残垣。
这儿是地震前羌族人居住的地方,震后重新选址修建了新屋,老宅基地恢复成耕田。人离开了,只有老核桃树还留在老地方。
这些墙垣都是泥做的,待哪一天倒下后,立即归于大地,并不留任何痕迹。“我去了我来的地方”。
苹果树尖上的叶子还未掉光。
老核桃树的树干上长着淡绿色的苔藓。
古老的大山。
苍茫。
脚下踩着的巨石上,生出橙色的苔藓。
一位干完活回家路过此地的村民。
俯瞰峡谷,冬日里的小河细成了一条线,一个沙石厂建在河边。
在一块岩石下方,放着一个木制的蜂箱。
发现一种奇特的多肉植物,植株纤细,却是很老很老的老桩。
汶川车厘子口感甚好。这就是车厘子树,树身光滑。
在一户人家的草棚边,摆着一套完整的羌族女性服饰,仿佛冥冥之中在此等待着我。惊喜万分的脱下外套,穿上了这件兰色的长衣,系好围裙,大小就跟量身定做一般地合适。找到一个背架,假装自己就是羌寨里的女人。
羌寨里见到的羌族女子多高挑苗条。辨识度极高的羌族服饰,色彩艳丽,审美与汉族极为接近。
羌族女性服装的细节,这是衣襟上的绣花。
围裙上的图案,有飞鸟,有狗,蕴含着羌族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我特意观察过外婆、妈妈、小姨的围裙花纹,每一件都各不相同。黑色的底布是羌族妇女自己织的,柔软又结实。
观察羌寨的屋顶。最底层是木梁,上面铺着厚厚的芦苇草杆,然后覆盖一层黏土泥巴,再压上大片的薄石。在这层石头上,又斜着砌上约三十公分高的石片和泥土层,最后找平而成。
又一位归家的村民,脸上笑意盈盈。今日之行印象极深的便是羌族人平和愉快的脸。
每家每户都有好几个这种以独木砍削成的梯子。
年猪差不多已被分完了。
临行前,女主人又从自家的地里砍回好些大白菜,送给我们。一家人在村口与我们告别时,心里居然生出些不舍来。
2018年12月8日摄于汶川雁门乡月里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