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中国史22:汉武帝的武功
汉武帝的武功主要是他征伐匈奴取得的胜利。秦末天下大乱,秦廷调动北疆戍兵南下平乱,匈奴即趁机再次侵入到河套之内。汉高祖待天下初定,于前200年率军32万北击匈奴,结果轻兵急进,被匈奴40万骑围困于平城。此事史称“白登之围”,汉高祖几乎不保,靠了重贿阏氏才得脱身。此后汉廷对匈奴即取守势,以和亲为名,用侍女财货买得匈奴不动。此时匈奴的首领是冒顿单于,他初起时就有“控弦之士三十余万”,后又灭了西域的大国月氏,将北地诸胡全部压服,使“诸引弓之民,并为一家”。匈奴的上层贵族贪图财货之利与汉言和,但匈奴下层的小部落不受约束,仍常侵扰汉朝的边境。
论国力匈奴不及汉朝之百一,但在战略形势上其却具有巨大的优势。匈奴的军队全是骑兵,不但在战斗中机动性高,还能就地搜掠粮草,不须后方补给,所以又有极高的战略机动性。以中国北方数千里的边境线,匈奴可以任意选择攻击之点,汉廷做消极防御当然要疲于奔命。故而对抗匈奴的战略实是宜攻不宜守。然而塞北地广人稀,欲寻击匈奴主力须动用大军,大军无法在沿途取得供养,又须后方转运。如此则欲攻匈奴须先对人力、财力做大量的积储。和亲政策既向外敌示弱,又以财货肥其胃口,当然不是长久之计。到了武帝时,汉朝的国力已经积累雄厚,内政也已安定,武帝遂决定对匈奴转取攻势。
前133年,汉武帝用王恢之计,引诱匈奴攻马邑,设伏兵30万欲击之,结果匈奴觉察而去。两国由此交恶,匈奴连年入寇,汉廷亦迭次出兵抗击。前127年,卫青收复河南地,筑朔方郡城,又修缮秦时的旧城塞,又徙民实边,从此京畿的北面始告安全。汉武帝为纪此功,特改年号为“元朔”。前122年,武帝使张骞出使西域,欲约匈奴的宿敌月氏夹击匈奴。此时月氏已迁到葱岭以西,张骞可能并未到其国,但他遍访西域各国,使汉廷对匈奴之外的世界始有明确的了解。前121年,霍去病进兵陇西,匈奴浑邪王降汉,汉廷在其地设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此乃中国经营西域之起点。
汉代所谓的西域之地即今新疆及青海、甘肃的一部,当时那里有很多农耕及半游牧的国家。西域地区很富庶,其文化和技术都较匈奴为优,匈奴得之正可弥补其国力的不足。所以中国虽然无求于西域,仍要努力经营之,是意在破坏匈奴的形势,不能说全出自武帝的个人野心。汉廷有了河西四郡,遂与西域建立了交通,开始威胁匈奴的侧翼。匈奴与汉朝连年争斗皆不得利,其实力自不能做长期的消耗战。为了扭转战略被动,匈奴用降将赵信计,向漠北退却以诱敌。前119年,武帝用骑兵10万,马14万匹,步兵数十万,分两路远征漠北。卫青出定襄,北进千里,击败单于主力,追至真颜山而还。霍去病出代郡,北上两千里,击败匈奴左贤王部,封狼居胥,临瀚海而还。此战史称“漠北之战”,是汉朝对匈奴战争的顶点。匈奴国势自此一蹶不振,最终西迁,不再为中国之患。
汉武帝的武功虽盛,但后世对他是颇多批评的,他能击败匈奴全靠中国国力之雄厚,在战略上并无可陈之处。武帝用卫、霍等外戚领兵,亦不算得人。大约武帝的将领,皆以兵多粮足逞其悍勇,既少深谋远虑,又不恤士卒、钱粮。《史记》称霍去病“贵不省士”,出征“既还,重车余弃粮肉,而士有饥者”。漠北之战,汉军出塞14万匹马,还者不足三万,其人员的损失自不待言了。漠北之战后,汉武帝又连年在西域用兵树威,又征服河湟之地的羌族,征朝鲜、闽、越,至前109年攻灭南方的滇国,其对外征伐始告一段落。武帝在东北、东南和西南边疆上的征伐本无必要,而付出的成本却极高,后世所谓“功不补患”。汉武帝除连年用兵外,封禅泰山、巡游天下、营造宫室等内政亦极靡费。到武帝死时,汉朝国库已竭,民间经济濒于破产,民众多有不堪苛剥聚起为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