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县年俗】:那年!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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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最喜欢过年了。
过年时,小孩和大人的感觉不一样。大人过年时不仅忙里忙外,还要操心过年的费用,而小孩只在心吃和玩。每年一到腊月,小孩的心里就狂躁着,准备迎接过年了。村上的文艺爱好者,就开始排练秦腔和眉户戏。
腊月二十前后,大人们就忙起来,把屋子里里外外彻底地打扫一番。尽管农村的房子都是土坯墙,也用干净的黄土泡些泥浆,把家里所有的墙壁都粉刷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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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三是小年,各家都要烙饦饦馍(即烧饼),据说是敬灶王爷,这让吃了一年黑面馍和包谷面馍的孩子们,预先尝到了年味。当时,农村的孩子,只有过年时才能吃到白面馍。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以前出来当兵的人,或是从农村出来的大学生,踏入军营或大学的第一感觉,是天天都象过年,因为这里天天都能吃白馍。
腊月二十三之后,大家就开始置办年货了。
腊月二十六至三十,各家各户相继蒸出过年的花馍。华县的花馍极负盛名,有一年中央电视台春晚就展示过。花馍的种类有大馍、旋旋、巴牛、枣山、老虎、鱼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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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十早上,家里的男主人在前房里设下灵台,挂出爷薄—即祖先画像,摆上蜡烛,烧香等物品,用来祭拜祖先。每逢佳节倍思亲嘛!可是后来,这一环节被当作四旧打倒了,爷薄因为是用布画的,也一律上交,被重新染色,改作村上戏班的剧装了。
三十这天,人们都忙碌着,为过年吃的和待客用的食品做着准备。架油锅大都在这天进行,炸些麻糖(麻花)、麻叶、红薯、豆腐、油糍之类的。因为当时全家每年只能分到几斤油,油太金贵了,只有过年时才能吃些油炸食品。油糍是至今仍被认为当时最好吃的食物。油糍就是和柿子饼类似的东西,尽管家乡也盛产柿子,但炸制油糍时不习惯放入柿子,而是放入一些红薯和豆腐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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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下午,村上的教师或字写得好的人,为大家书写春联。至晚,家家户户都帖上了红对联,村上的戏也就开演了。由于当时没有电视,戏台下面的人是黑压压一片,不光是本村的,连周围村庄的乡亲们也都来看戏了。村上戏班的师傅,叫侯思杰,听说解放前,他在杨虎城将军的部下--赵寿山的部队文工团里当兵。解放后是华县剧团的团长,后因故解甲归田。此人念唱做打,相当了得,十里八乡,一提起他,人人知晓。在他的指导下,村上的戏,也是红极一时,在当地颇有些名气。过年时,从三十、初一,一直演到正月十五。鼎盛时期,曾组成两班人马,到各乡各村去巡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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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噼叭叭”的鞭炮声,把人们带进了初一。孩子们是起得最早的,因为他们有最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放炮。孩子们穿上新衣服,放着鞭炮,个个兴高采烈。女孩子虽然不敢亲自放炮,却躲在一旁观看,同样也享受着快乐。当然,大家也顺便看看各家的对联,对联不完全是红色的。亲人故去的人家,三年之内,贴的是黄色或者蓝色的对联。接下来,孩子们到本族的长者家拜年,可得到压岁钱以及核桃、柿饼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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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早饭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吃煮么。本地把饺子称作煮么,通常都是初一早上吃,而不是三十晚上。
早饭后,一些妇女冲进新近结婚的青年人家里,不由分说,对新婆婆进行强制“武装”----反穿着皮袄,脸上涂上锅底黑,再涂上口红,戴上不知多少年前的帽子 ,口中叼着烟袋,手里敲着锣,或是步行,或是倒骑着毛驴 ,在村上游巷示众。一半是祝贺,一半是嬉戏。
初一到初五的中午,村上的年轻人都要和邻村的青年进行篮球赛,看的人不少,也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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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起,就开始走亲戚了。农家人走亲戚,所带的礼品,就是自家的花馍。“初二三,心尖尖。”一般初二初三,孩子们都要去自己的舅舅家或父亲的舅舅家。一进门,直奔爷薄下,上香,叩拜祖先,然后再进里屋,拜见亲人。挣压岁钱也是孩子们所向往的事情,当时的压岁钱就是一毛钱,有些家庭情况不错的,可以给两毛钱。别小看这一毛两毛钱,还有不少家庭,或因家境紧张,或因孩子们太多,从来不给压岁钱的。
过了初五,舅家人就要回访了,这种回访叫做送灯。送灯时所带的花馍是老虎馍和鱼馍,当然还要带上灯笼。因此初四至初六,灯笼就卖得的相当红火,形成一个一个的灯笼会(卖灯笼的集市,本地把集叫做会)。过了初十,孩子们在晚上就点上灯笼。村巷里,一溜一行的灯笼,走来走去,煞是好看。正月十五晚上,孩子们不仅手里提着灯笼,怀里还抱上老虎馍,更是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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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过12岁的孩子,不点灯笼了。初十后的晚上,青年们成群结队,来到野外,点上篝火,放起天灯(孔明灯)。天灯飞起后,人群象扫帚一样,跟在底下追赶,等落下来后,拿回来再放。有时天灯飞得很高很高,在空中就象一个移动的星星,从这个塬头一下子飞到另一个塬上,实在没法追到了,只好作罢。也许在这个时候,别的村子放的天灯飞过来了,落在附近,大家就拥上去,捡了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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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是元霄节,由于贫困,村上人从没吃过元霄,上午照例是吃煮么(饺子),下午是一顿臊子面或小米饭。本村位于旱塬上,不产大米。家境殷实的,下午才会是一顿大米饭。这天中午,镇上气象万千,踩高跷,跑旱船,耍狮子,抬芯子,吸引着周围五六个乡的群众。晚上,点灯笼的,放天灯的,放花的,看戏的,人人忙得不亦乐乎。
过了正月十六,年过完了,年上的白馍也吃完了,黑馍和玉米面馍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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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二月二,俗称龙抬头。家里还留着一些枣山(花馍的一种),已经风干,且又干又硬。这时把它掰开,炒了来吃,叫做炒“蝎子尾巴”。为什么这样做呢?不得而知。不过此后,年味就荡然无存了。
作者简介:侯卫民,1957生,华州区高塘镇北侯堡人,西安市某中学退休教师。
内容来源丨作者供稿
原文作者丨侯卫民
图片来源丨网络
整理编辑丨郝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