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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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雪
——2021.01.17
雪花在飞舞,遮盖了眼帘。飘飘荡荡白了山那边、白了屋檐、白了车顶、也白了我的心尖。伸出手,用指尖接住一枚六瓣的雪花,让指尖的温度去融化这枚六瓣的花儿,让它渗过肌肤去浇灌心田。心田激荡起一阵阵涟漪,随着雪花儿四处飞舞、飘荡。
那山丫中间的破旧教学楼,依旧回荡着铁锤敲打破钢片所发出的上课铃声。塑料布当做玻璃的窗户在寒风中沙沙作响,破旧的课桌还在吱呀摇摆。听说一个大老板愿意为我们捐献一批桌椅,高兴的我们就这样傻傻的等待着,一等就是好几年。
已经上午十点了,班上的学生到了不足一半。我没有开始上课,只是现在教室门口,很是担忧地望着远方的山口。常人很难想象这样的大雪天,孩子们到校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那些住得较远的学生,为了到校,只能顺着崎岖的山路坐在地上向下滑。花上一两个小时能到校的,已经算是快的了。下半身全是碎冰夹杂着烂泥,没有一个身上是干的,这就是乡村小学的冬季。
十点半,到校的大概三分之二。山那边再也没有人影,我知道能到的都已经到了。那些来不了的,我没有半点资格去责备他们,只能在心里为他们祈祷,愿他们就真的没有出门。那个年头就算有手机,想要往外打一个电话也得在山顶,搜寻许久那可怜的一格两格的信号。
浑身湿漉漉的他们坐在教室,一个一个不停地发着抖。这样的环境下,待在教室和待在地狱大概没有多少区别。于是,我在校内只经过简单硬化处理的操场上,找了一块稍微干燥一些的平地。让大一些的同学到现在搜寻木柴,在操场升起一堆篝火。
围着火堆,我们开始了一天的课程。课上得简单至极,不过就是拿着课本照本宣科地读上几遍,然后在简单地讲解一下。就这样,我支教生涯唯一一次课外教学在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完成了。
那场大雪,那堆在雪花中的篝火;那木柴烧裂的噼啪声,那在火堆里闷烧的洋芋散发的阵阵香味,那围坐在火堆旁边的一张张红扑扑的小脸;那座山、那幢楼、那支孤零零的旗杆;那年的冬天,那年的雪,我把他们小心翼翼地种在心里,用回忆的泪儿浇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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