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延忠| 我在美国看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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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新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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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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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南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办
我在美国看美国
美国真的很奇葩:结在篱笆那面的丝瓜,自己还得偷回来,不然怕邻居开枪打伤
美国休斯敦,儿子红枫家的后院,用很大的一圈板篱笆围着。篱笆的里面就是自己的领地,篱笆的外面就是邻家的疆土。篱笆是个界点,内外归属分明。
我第一次到美国,正是个春天。儿媳万昕告诉我,休斯敦的气候挺适合丝瓜的生长,抽屉里有丝瓜种,让我在后院的篱笆下种上几棵。我这个土生土长的黑龙江人,只种过西瓜黄瓜倭瓜,哪里种过什么丝瓜,觉得很新鲜,就在后院的篱笆下种了十几埯。
丝瓜出土了,露出了一个个小丫丫。
每一埯选一棵壮苗留下,其余的全部拔掉。
施肥,浇水,我侍弄的格外精心。
丝瓜长得很快,不久就伸出了小蔓子。我怕丝瓜蔓爬不上篱笆墙,就在每棵小丝瓜的前面插上一根小木棍,用一根粗线绳把木棍和篱笆连起来。这样,丝瓜顺着我搭的小梯子就爬到篱笆上去了。
丝瓜甩叶了,绿油油的,铺了满篱笆的翡翠。
丝瓜开花了,黄灿灿的,挂了满篱笆的金星。
黄花变成一个个的小丝瓜,嫩嫩的,毛茸茸的,藏在绿叶的怀抱里,像是一个怕见人的娃娃。
我和老伴都乐得合不拢嘴,天天拿着照相机咔咔地照相。
丝瓜长大了,摘下几个,清炒一盘,满口的清香。
丝瓜越结越多,我摘下一些,万昕送给了她的中国同事。
我的心比篱笆墙上的丝瓜花还美。
没有想到,这些丝瓜乘我高兴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爬到了篱笆墙的那面。
一天,我摘丝瓜,无意中一扯瓜蔓,篱笆墙的那面有动的声音。我登上篱笆的横梁向那面一看,嚯,篱笆墙的那面结满了丝瓜,有的还结在了那家的树上。
我对老伴说,老伴让我探身把丝瓜摘回来。
我说不妥,请示请示儿子再说。
晚上儿子下班,我说了丝瓜出逃的事。儿子想了想说,那些越境的丝瓜应该是人家的了。
老伴瞪圆了眼睛:“这是咱家的丝瓜秧结的呀!”
儿子说:“因为你的丝瓜结在了人家那边。”
老伴不服:“那么些丝瓜就让他家赖去了?”
儿子耐心地劝解着妈妈:“妈,这不是赖,是个严肃的归属权问题。”
万昕接过话茬:“那是理论上的东西。如果从感情上讲,你摘下来他能怎样?”
儿子对媳妇可是来了劲:“怎样?就在你伸手摘丝瓜的那一刻,人家开枪打断你的胳膊,在法庭上你都是输!”
老伴一听为几个丝瓜开枪动火的,可害怕了,连连摆手说:“算了算了,就是金瓜咱也不要了。”
我试探着问:“咱要是把丝瓜秧拽到咱家这边来呢?”
红枫想了想说:“或许还可以。试试看吧。”
第二天上午,我和老伴想了很多办法,丝瓜秧就是拽不过来。轻拉拉不动,重拉丝瓜秧就拉断了,又舍不得。
我不甘心,背着手整天在篱笆墙下转悠。转来转去,我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是趁着那家白天没人,偷着摘回来。
老伴说行,她给我当助手。
后院那家是美籍越南人,白天夫妻上班孩子上学,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
往回“偷”丝瓜的时候,心里蹦蹦跳。明明知道那家关窗关门没人,还是自己吓唬自己,总寻思,真“砰”的一枪咋办?
“偷”回一个丝瓜,我都喘口气,擦擦头上的汗。
“作案”几回,多数丝瓜都“偷”回来了,结在树上的那几个大丝瓜用手够不到,实在没办法了。
老伴嘱咐我,这事不光彩,别当儿子媳妇说。
秋天回国前,我趴篱笆缝向那边看了看。挂在树上的那几个丝瓜邻家一个也没动,都变成红褐色的老丝瓜了。大概他家在想,那些丝瓜是属于我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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