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千秋,师从李阳冰,铁画银勾般的“铁线篆”
缙云飞声,当涂政成。——李白《当涂李宰君画赞》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有阵子经常感觉到心浮气躁,静不下心来,朋友给了我一个建议,学一门艺术,一门能让人沉静下来的艺术,于是他给我推荐了书法。
书法? 我对书法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
记得那时生活在农村,按习俗,过年贴春联,会请村里有名望的书法老师傅来写对联。安排好一张大桌子,铺纸倒墨、提笔蘸墨,小孩子在旁边津津有味地看着,不敢吵闹,生怕打破了这份沉静。如果有人办丧事,其中一个步骤就是请掌坛师作法,下葬后掌坛师用毛笔在黄纸上画好几道不同的符咒,再在符咒上粘上鸡毛,然后分别贴在不同房间的门上。
(写春联现场)
一个不经人世又好奇心强的小孩子,看不明白上面写的什么,它里面纵横有序的线条和独特的布局,在当时非常吸引我,每每看到这么个东西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所以,在我的记忆当中,书法好似天生带着一种神秘感。
刚好亲戚家有个小孩就是学的书法专业,正读大三,于是我拜她为师。
我的书法老师虽然还是一个大学生,但她学习书法已经11年了,从十岁到二十一岁。
这次学书法的经历,感触许多,甚至有点颠覆我对书法固有的认知。
一、“铁线篆”之初相见——远古的庄重典雅之感
我找了个我和书法老师都有空的时间,去到她练习书法的地方。我第一次看到她正在写书法,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毛笔在她手中一撇一捺,看不到她脸上有一丝浮躁。
老师给我介绍了她擅长的书法字体:篆书,细分到铁线篆。
铁线篆是小篆的一种,其书写方法与玉篆的书写方法基本相同,因笔画纤细如线刚劲如铁而得名,此篆书用笔圆活,细硬似铁,划一首尾如线。
(铁线篆)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她口中所说的铁线篆,每一个字都扎实有力,笔画劲虬,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有一种来自远古的庄重典雅之感。
(书法老师铁线篆作品)
要想写好铁线篆,就要掌握好力度。铁线篆的书写难在笔力挺劲,中锋运笔,笔笔如钢丝受外力制约而转换形态,富有张力和弹性。“铁线”是因为它的笔画纤细却不纤弱得名。相反,它那筋骨强健的线条有如银钩铁画,以这种独特的手法来表现铁线篆的艺术魅力,使之个性鲜明、独树一帜。
二、师从李阳冰,温婉通畅慢悠悠
有一天,我问老师:“你有没有喜欢的书法名家?”
“有,因为我习的是篆书,字如其人,唐代的李阳冰是我一直崇拜的,把他当作我学习的榜样。”
“你说字如其人,你觉得相像的地方在哪里,他的书法哪点吸引了你?”
“李阳冰的字大都婉转通畅,线条要有微妙的粗细变化,才会流动而婉约,产生一定的节奏感。温婉二字挺适合我的,因为我就是一个慢悠悠的人,说话慢悠悠,走路也慢悠悠。”
(书法老师创新项目书法作品)
老师的书架上一大半的书都是关于书法的,其中最多的还是李阳冰的作品,可见她对李阳冰的喜爱和崇拜。
后来我私下又去研究了一下李阳冰这个人和他的书法,李阳冰,唐代书法家,富文词、工篆书,尤精小篆。初师李斯《峄山碑》,以瘦劲取胜。自诩“斯翁之后,直至小生,曹喜、蔡邕不足也。”“缙云飞声,当涂政成”,是李白在《当涂李宰君画赞》中对李阳冰的赞誉。
唐代篆书最高成就是李阳冰的铁线篆《千字文》 ,但对于李阳冰来说,他的篆书代表作是《三坟记》,谓之“铁线描”。
(李阳冰《千字文》碑刻)
“阳冰篆书祖秦相斯,而笔力过之,舒元舆辈论之详矣。是刻藏芜湖王氏,国初得之当涂县治,风骨雅健,卓越有古意。”
三、书法艺术字如其人,铁线篆般外柔内刚
我们小时候,写硬笔字都被要求写得工工正正、整整齐齐,这种整齐划一的字体大都是楷书。到大一点,会随意潇洒地写行书或草书。
我之前没有接触过毛笔字,以为也是像硬笔书写一样,照着范本一笔笔描。但老师告诉我不是,毛笔书法更多的是一种自己心境的表达,世界上找不到两幅一模一样的书写作品。
比如她擅长的铁线篆,有一定规则,但学习过程中,自己的理解感悟更为重要。
书法艺术其实是一门综合的艺术,它集汉字,古诗词,美学,构图,书法本身的结构,结体,章法,自身的修养,情感,意志,以及胸怀等于一体表现。
它不是一门单纯的艺术,书法艺术可以体现像音乐的节奏感,像美术的平面美感;可以表现一个人的情感,可以知会一个人的性格。可以给人激励,可以给人力量,可以给人带来愉悦。
她写了十一年书法,依然热爱,不急不躁,在春日的花香里,在夏天的汽水中,在秋天的落叶中,在冬日的暖阳里,手持一杆笔,在纸张上诉说着她的热爱与情怀。
虽然她总说她自己是一个慢悠悠的人,但是在我对她的了解里,不管在学习还是生活上,她从来都是有主见有目标的人,处事果断,有一股冲劲,像铁线篆一样外柔内刚,但我每次见到她,她都是很温柔地跟我说话,给人一种温暖阳光的感觉。
(书法老师铁线篆作品)
虽然我们俩年龄上有差距,但是她表现得很成熟,而且在书法这一块儿,他没有因为我比她年龄大而不敢说自己的理解。书法带给她的不仅仅是学业上的成就,更多的是思想情怀上的影响。她告诉我,她的梦想是举办一个个人的书法展,挂满自己的作品。
对于我这种情况,这位“小老师”给我建议是先去了解书法,感受一下书法的艺术魅力。再决定是否真的要开始学习书法。
我们每个人追求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比如我想来学书法,是为了平心静气。而对她来说,书法就是热爱与梦想,十年如一日,每天都在这张桌子上重重复复写着早已烂熟于心的字词。老师她说其实写书法不要死练一家之言。
当然,前提是建立在“多想”的基础上,把一个碑帖练得纯熟再去练下一个,就好像“每门课必须考到一百分才能升下一个年级”一样荒谬。不同碑帖的妙处只有通过比较才能彰显出来,才能更有助于你吸收有益的成分。
四、和AR虚拟技术结合,书法迎来新时代
艺术这一领域推崇创新,数字时代下,书法的表现形式会更加多样化。我们新时代下的传统文化艺术,要用新的眼光去开拓创新。
在我跟老师聊了一番书法的基本知识之后,她还给我介绍了她现在在参加的一个书法创新项目,用书法的形式在团扇上书写新时代的经典语录,寄语时代新青年,运用AR虚拟技术,和通过直观的艺术作品,演绎出博大精深的文化,从而形成独具特色的系列设计产品,并将之用网络多媒体等多元化方式进行推广宣传,促进精神文明建设。
中国书法的未来应该是两条线并驾齐驱的。第一是对传统的继续延续;第二是与各种材料科技,思想融合的发展,对传统的继承中要表现出这个时代的特性。
(书法老师创新项目书法作品)
五、书法艺术无标准,温婉自由孤独静谧
经过那次短暂的深入了解,书法不是简单的修身养性。后来我也做了很多功课,书法艺术是没有标准的,也不应该有标准。如果书法有明确的标准,那么大家写的书法应该都是一样的,这样也就谈不上什么艺术了,艺术本身追求一种自由。
其实在书法的旅途上,既孤独又安谧,全身心都会沉浸在流传千年的文化古韵中。写作的时候心态很关键,需要简淡平和、不急不躁的心态,把创作激情委婉地融入这种平和之中,甚至不动声色。
(书法老师创新项目书法作品)
我知道我的这位“小老师”通过自己的努力,会实现自己在书法艺术领域上的梦想。而我就当在人生途中认识多了一样美好的事物,书法的艺术魅力很独特,就像中国人爱喝的茶一样,慢慢嗅,细细品,才能体会到其中不动声色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