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先生韵事三题（微型小说）
作者 万吉晨
1、欧先生韵事之《南歌子》
——画 眉
北宋某年某月某日。在汴梁的欧先生书房，欧先生正在填一首《南歌子》的词，不知如何开头是好，就在这个时候，年轻漂亮的倩女经过一番精心的梳洗打扮，一支精致的龙纹梳子别在发髻上。悄悄走进书房。只见三面墙的书柜，摆满了线装书，还有一些卷轴，南边的窗下一张书桌，并可以看到欧先生的背影。倩女自言自语地说：“我去看看郎君在干什么呢？肯定又在读那些子曰诗云，真有情调。看！我猜得没错吧。”倩女蹑手蹑脚来到欧先生身后，欧先生还在闷头思考。倩女猛地从身后探头过来，夺过他手中的笔。迷人地笑着。欧先生似乎才梦醒过来，天哪！他被倩女惊呆了，一副晕眩的样子，一把拉过倩女，紧紧地拥在怀里，狠狠地盯着看了又看。倩女心里获得了极大的满足，带着撒娇的口吻说：“郎君，你看，我这个最新流行的眉毛式样画得怎么样？”倩女赖在欧先生怀里，然后拿着他的笔，在纸上涂鸦。一边画，一边说，“我要画一朵花，再画两只鸟，我还要把它绣下来。这两只鸟就是你和我，喂，我问你，鸳鸯两个字怎么写？”欧先生灵感猛然拥来，一把推开倩女，挥笔写下《南歌子》：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去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2、欧先生韵事之“山色有无中”
——泄密的诗句
有一天，欧先生为即将到扬州赴任的老朋友文源送行。作为前任的扬州太守的欧先生想到了在扬州任上的许多风雅韵事，不禁百感交集，写下了一首清新亲切的小词：平山阑槛倚晴空，山色有无中。手种堂前垂柳，别来几度春风……在欧先生之词迅速传诵之后，一个好事的懵懂，却在词里发现了一个他人名义注意的问题。他与文友们在谈论时说：“平山阑槛倚晴空，山色有无中”这句话让我发现欧先生一个秘密”。“你想哦，‘平山’是指扬州著名的景点‘平山堂”，这是一个居高临下的建筑。按欧先生的说法，他在风和日丽的晴天，在平山堂上看风景，周围的群山隐隐约约，若有若无，这怎么可能呢？”“绝不可能。我也游历过平山堂，根据我的亲身经验，站在晴天之下的平山堂上，可以将周围风光尽收眼底，看得清清楚楚，为什么在欧先生的词中，却说‘山色有无中’？看来不会是其他原因，只能是眼睛的问题。”这个由文学转到病理学的跨界传说，被欧先生的好友苏先生听到后，苏先生莞尔一笑，挥笔写下一词为欧先生辩解：“……长记平山堂上，欹枕江南烟雨，杳杳没孤鸿。认取醉翁语，山色有无中。”意思是，记得我当时在平山堂上看风景，江南烟雨淋漓之中，看到鸿影隐约，天地飘缈，忽然想到欧先生的那句“山色有无中”，真是感同身受，恰当极了。苏先生的回答显然不能令懵懂满意，因为他转换了情境。在欧先生的词里，是“平山阑槛倚晴空”。而在苏先生的词里，是江南烟雨，山色自然是隐约的。知情人后来告知懵懂，原来苏先生和欧先生一样，也是近视，他不过是为好友掩饰而已。懵懂一听，哈哈大笑说：“看来大学问家也有虚伪的时候啊！”
3、欧先生韵事之“泪湿春衫袖”
欧阳修在洛阳做官的时候，当时天下一派升平，勾栏瓦市甚是兴旺。官妓很多，欧阳修家中也养有歌舞班子。官员和官妓交往是允许的，甚至在官员之间相互攀比。但是，不允许私下与暗娼或民间女子有私情。欧阳询为什么被贬到滁州呢？是诬陷他的人说他与他的名义上的外孙女有私情；后来又有人诬陷他与他的大儿媳妇有私情，同样遭贬。这些都是莫须有的罪名。但是，欧阳修在洛阳时候与一个歌姬相好却是真实的。那是一个元宵之夜，街市上的彩灯品种繁多，五彩缤纷，花市灯如昼，灯火辉煌。赏灯的人流如织。欧阳修正在观赏花灯入迷之时，突然听到一声娇滴滴的呼唤：“欧阳大人，您也来了？”欧阳修回头一望，见到是认识的一位官妓牡丹。就很有礼貌地回答，嗷，某来看灯。牡丹女子说，我想和大人同赏，不知可以吗？欧阳修说，当然。于是，两人同行，边走边聊，牡丹女子为他哼着小曲，当时明月皎皎，垂柳依依，是那样富于诗情画意！这个灯会看得甚为惬意。后来，两人不时相约，欧阳修为她作词，她为欧阳修唱曲，甚为和洽。又一年的元宵节来临了，两人曾在先有约，节日到来之际，相约在杨柳岸边。然而，就在这一天，欧阳修正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一直开到深夜，未能前去赴约。直至会后，他还是过去看看，灯没有了，人也散了，只有柳丝在寒风中飘洒，连月亮也生出了寒意。他想到女子在等待他的心情，心中无限感慨，想到去年在黄昏之后月上柳梢头的元宵夜，他与佳人同游，花市上灯光明亮如同白昼，多么令人心醉。然而，在今年的元宵夜，月光与灯光虽然明亮依旧。可是某却因为忙而见不到去年的佳人，想到她等到欧某相思之泪一定打湿了春衫的衣袖。想想去年莺俦燕侣，对诉衷肠，而今年景物与去年一般无二，照样月光普照，华灯齐放。虽风景无殊，人事全异。孤身只影，徒忆前盟，怎能不叫人抚今思昔，泪下如注。想着想着，欧阳修就不由吟出一首《生查子》词来：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 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欧阳修从此再没有见过牡丹，为此惆怅了许久......
作者简介：
万吉晨，网名：万里行舟。河南漯河市人，在宁夏石嘴山市工作。高级中学教师，中国散文诗学会会员，宁夏作家协会会员，宁夏民间文艺研究会员会员，宁夏石嘴山市诗词学会会员星海诗词微刊主编，业余爱好文学，曾发表过各类文学作品100多万字，其中小说集一部，其它为诗词散文散见诸于国内各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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