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月报】龙的传人:善果(短篇小说)

善果(短篇小说)
文/龙的传人
张帅,南方人,一米六出头的个子。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他的老家是一个相对贫困的山区小县,家境本来就不是很好,小时候又因为营养不良,患了一场大病,父母砸锅卖铁,左看右看,钱花了个精光,还欠下一屁股外债,硬生生把他从阎王爷哪里拉了回来。再加上他的相貌,和“张帅”这个名字格格不入,说他长得帅实在对不起天地良心!坦白地说,你长得很拮据。额头宽,脸盘窄,眉毛淡,眼睛小,嘴唇厚,耳招风。乍一看长得不怎么样,仔细一看还不如乍一看呢!十里八乡的女孩都看不上他,以至到翻“三”越岭的年纪了,还没有找到对象。
俗话说: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还有一句名言大意是这样说的: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而这些俗语也好,名言也罢,都好像是专门为张帅量身定做的。
虽然他长得不咋地,但他天资聪颖,秉性善良,孝顺父母,乐于助人。不论是地垄里用的犁耧耙杖,还是建筑工地上勾缝垒墙,样样在行。至于村里一部分人对他的窃窃私语张帅装聋作哑、一笑了之。你说,总不能因为父母没有给他一个好的长相,而一棒子把他打死吧?
为了改善生活条件,减轻父母风烛残年的负担,张帅一路北上,决定独自闯荡。他慕名来到了煤炭资源丰富、曾经被誉为“小香港”的山西阳泉市想找一个谋生的工作。
说来也巧,张帅刚刚来到古州城租房住下不久,就在附近的一面墙上看到一则招工广告,于是,他按照上面提供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拿着身份证经过报名、体检、面试,考核合格后,很快在县办煤矿找了一个下井挖煤的体力工作,开始了打工生涯。
在煤矿上打工,用“艰、险、苦、累、脏”这五个字就可以概括它的艰辛与不易。记不清是哪位作家,形容煤矿工人是“活着被埋进坟墓的人”。试想在几百米深的地层下干活,四块石头夹块肉,阴冷潮湿,两不见太阳,伤退断胳膊是常事,一不留神就会送了卿卿小命。上井后,除了牙齿是白的,就像舞台上的包公一样,头戴黑、身穿黑,浑身上下一般黑。唯一一个让人聊以自慰的是煤矿工人的工资相对来说较高,待遇还不错。
“钱难挣,屎难吃”。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假。为了挣钱,对于张帅这个在农村摸爬滚打出来的穷孩子,这点苦算啥?更何况薪资优厚啊?于是便咬着牙、憋着劲,没白天没黑夜的开始打工。几年下来,用这份“卖命钱”,还清了家里所有的债务,卡里还有了一部分余钱。
张帅上班的地方,离他租住的房屋有两公里的路程,中间有一条河,河上架的一座只能容两车通行的简易小桥,因为附近是采矿沉陷区的原因,河内已干涸无水,杂草丛生,偶有些捡废品的流浪汉和出来觅食的流浪狗来这里,平时根本没有人光顾。张帅呢,说好听点是为了锻炼身体,说白了就是为了省那往返的车钱,总是徒步上下班。
有一天下班路上,已近黄昏,天色越来越暗。快到小桥时,隐隐约约看见不远处一位女子骑着摩托,后面紧跟着一辆前四后八的运煤车迎面驶来。大概这位女子听到后面有大车的原因吧,慌慌张张,东扭西歪、左躲又闪。
“TMD,就这水平还骑车上路啊?耽误老子少跑一趟,知道要损失我多少钱?”
跟在后面拉着满满一车煤碳的大车司机,嘴里一面嘟嘟囔囔、骂骂咧咧的,一面想超过去,由于车跟得太近,他急忙朝左甩了一把方向,车头绕过去了,而车尾还是挂上了这位女子的摩托车。在惯性作用下,连人带车冲上了靠右边的路沿,撞断了小桥上并不结实的护栏,一头栽到了桥下,只听见“咣当”一声,紧接着就传来那位女子凄惨的呼叫声。
此时此刻,已是黄昏,夜色渐渐暗了下来。大车司机一看见撞了人,不但没有停下车,查看伤者,反而看看前后无人,一脚油门踏下去,钻入了茫茫暮色中,没了踪影。
张帅则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由于天黑,他也没看清肇事逃逸大车的车牌号,此时此刻,他那颗善良的心告诉自己:救人要紧!
张帅三步并作两步,从小桥的侧面拽着野生的蒿草,连骨碌带滑下到了桥底。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只见摩托车横躺在一边,零部件散落一地,而哪位骑车女子四仰八叉地躺在离车三四米左右的地方,旁边留着一大滩血,看见一动不动,是死是活还是个问号。张帅见状,不由得头发直竖,心悚胆怯,但他还是硬着头皮上前,“美女,美女?”,叫了几声也没反应。又抬手掀开她嘴上捂的口罩,在她鼻子下面试了试,感觉还有微弱的呼吸。
前面说过,因为他长的比较那个的原因,活了这么大,除了他母亲以外,张帅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和女人接触。心里不免有点忐忑,脸上有点发烫,但现在情况紧急,也管不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一说,把手臂伸在女子头下,轻轻的把她托起,背在身上,急匆匆往附近的医院走去。
从出事的地方,到最近的医院少说也有一公里多的路程。张帅背着她刚开始走还没感觉到怎么累,越走越感觉两条腿像灌了铅似得,越来越沉,尤其是他上了一天班,上井洗了澡就往租驻地走,肚子早就饿得叫唤开了,他现在身上又背上个人,跑这么远的路,说不累是假的。此时此刻的张帅,浑身冒汗、双眼迷离没有焦距,仿佛同五个酒鬼进行了一场搏斗似的。哆嗦打颤,快坚持不住了,真想坐在地上休息一会儿喘口气。但又想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于是,他咬牙坚持着蹒跚前行。
“医生……医生……快救人!”
离医院急诊大楼还有十几米远,张帅就火急火燎、声嘶力竭的呐喊道。
“咋回事?把她赶紧放床上!”值班的大夫听到呼叫声,疾步过来询问,顺手指了一下靠窗户边的就诊床。
“车祸……掉桥下去了……还有呼吸……”。张帅上气不接下气地告诉医生。
接诊的是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蓝口罩、身材不错、看起来活力四射的女大夫。
“帮我取下她的头盔!”在她的指挥下,张帅笨手笨脚地解开伤者脖子下系头盔带子的疙瘩,在脱下头盔的一刹那,张帅借着灯光惊讶地注意到,自己救下的原来是一个瓜子脸、柳叶眉的漂亮姑娘,尽管面色苍白,仍然掩饰不住她的美丽。唉!如果她要是挺不过这一关,去了那边,世上肯定又多一条和自己一样的光棍,那真是太可惜了。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看着大夫手拿医用手电筒、娴熟地扒开受伤女子的右眼皮,仔细查看了一下瞳孔,然后用纤细的两指号了一下脉搏,又拿听诊器在伤者的胸腹部位听了听,然后果断地扭头跟我说:
“伤者需要进一步做全面检查!赶紧到前台办理入院手续吧!”
“快去啊?还傻楞着干嘛?”。
女大夫的话,把张帅从纷乱的思绪中拽了回来。
我的乖乖,办住院手续?我和她非亲非故的,救了她就不错了,还要我……唉!好人做到底吧!
张帅拖着两条疲惫不堪的腿来到住院部的窗口。
“姓名?……血型?……多大了?对啦,把伤者的身份证给我!”
妈妈呀!我又不是她爹,我哪知道她姓甚名谁?啥子血型?多大岁数?至于身份证那就更谈不上有啦!我只不过是路过、像雷锋一样做了一下好事而已。
再说,办理住院的小护士一连串的发问,感觉就像警察审问犯人一样,至于吗?而张帅呢!既然是一问三不知。
在他办理入院手续的同时,一群医生、护士也在忙碌不停地对受伤女子超声波、心电图、脑CT、血常规……反正需要检查的科目都折腾了一遍,最终诊断结果出来了:1.脑震荡(这还是沾了戴着头盔的光)2.第一腰椎椎体和尾椎骨骨折,3.左小腿粉碎性骨折,4.腹腔积血……
“让伤者家属看一下诊断结果、然后签字,马上准备手术!”急诊室主任摘下眼镜,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吩咐旁边的大夫。
一看诊断报告,张帅一下子惊呆了:妈妈呀!这么严重啊?她家人要是知道了,还不得着急死啊?不过返回来又想,也是的,从那么高的桥上摔下来,能保住命,也算是她上辈子积德行善、阿弥陀福了!
“先交两万五的押金,事后长退短补!”
“多少?两万五?”,张帅一听这话,惊讶的差点蹦起来,脑子一下子蒙了。心想,救了个人救下麻烦了吧?还得替她交住院押金?心里十万个不愿意。
下意识地用手捏了一下装在内衣口袋里的银行卡。再说,这医院交押金的数目是咋测算的?这也太巧了吧?她咋知道我的卡上不多不少正好有那么多钱?难道是诸葛亮转世——能掐会算不成?我这点“存款”那还是我还了家里的外债以后,一分掰成两半花、省吃俭用,加上上个月刚刚发了的工资才凑了个两万五,今天这一下子要让我都押进去,岂不是让我一夜又回到了解放前?假如这大夫知道了我并不是他的老公,还要给素不相识的人垫付押金,会不会耻笑我呢?
心里想归想,虽然有点心疼,但张帅还是神使鬼差地掏出银行卡,递给了大夫。
“来,在右下角,家属那一栏签字”。小护士熟练地刷了卡,把押金的收据和一张手术通知单递给了他。
“我……签字?”张帅一听让他签字,张大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圆,不知所措了。我算什么啊?
“咋,你不是她老公?”小护士抬起头诧异的问我。
“我……我……”老公?张帅有点自卑地好想从小护士那双清澈如镜的明眸里,好好端详一下自己:就我长的这熊样,像是有媳妇的人吗?再说了,要真是我媳妇就好了,别说两万五,再掏多少也心甘情愿。
可是,情况紧急,张帅一想到她还那么年轻,长得又那么喜人,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拖得越久越危险,伤者家属又一时半会找不到,签不了字就不能手术,做不了手术,万一真的要了她的小命确实有点可惜……唉!
“就算是吧!”张帅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嘀咕道:不过是冒牌的。
““哈哈哈!”小护士先是带着诧异的眼神看着张帅,随之不由得笑出了声。心想:这个人虽然长得不咋地,但挺幽默的,
伤者进手术室已经四五个小时了。此时此刻,已经是半夜三更时分。过道里除了偶尔有人出来上上厕所,连鬼也没有。张帅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坐在长条椅子上饥渴难耐,这才想起从下班到现在还没有喂过肚子。他不敢离开,害怕有事,张帅忙不迭地冲在医院门口买回来一盒泡面和几个面包,就算晚餐了。至于那个女人么,等她醒过来再说。
快天亮了,手术才做完,虽然意识清醒了,只是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动,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她伤的不仅仅是骨呢?

没办法,张帅向单位请了假,在医院跑进跑出、忙里忙外照顾起这个女人来。其实,张帅主要还是害怕自己垫付的那两万五千块钱医药费拿不回来。

既然女人已经醒过来,那么张帅就是想先搞清她是谁,干什么的,什么地方住,家里还有什么人,等等等等,一股脑的问题等着这个女人给出答案。
怕什么来什么,问题真的来了,女人醒了。但问题比张帅想象的还要严重。从她有气无力的言语里,才知道她叫丽芳,也不是本地人,和他一样也是出来打工的打工仔,在给一个电子厂做工。一个月挣个两三千块钱的工资。
完了,完了,张帅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的血汗钱完了,估计要打水漂了,不用说将来找媳妇,就连接下来的生活费都快没有着落了。
张帅一下子傻了。没办法,送佛送西天,好人做到底。女人不能下地,不能自理,护工肯定是请不起的,张帅只能在医院担起伺候女人的责任来。

“你老公真不错,小伙子勤快不说还没言没

语的,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就是,你看看,小伙儿做的一手好菜,你真是好眼光。
“唉! 人比人气死人!俺那口子自从提拔以后就开始对我冷眼相待了。住院这么长时间总是借口工作忙,从来没有像你老公一样来医院陪侍我一天”。
同一病房里的两个病友和家属你一言我一语都充满了羡慕的语气。
而这个女人呢,起初对张帅仅仅只是对他救了自己心存感激,没有往别的方面想。不过,经过几天的接触、磨合,慢慢从他身上发现了许多让自己心动的闪光点。比如他虽然其貌不扬,但心地善良,诚实稳重。再比如他对一个陌生人都可以这样不嫌脏不嫌累,体贴入微,照顾有加,那么嫁给他的人一定会很幸福!尽管长得磕碜了点,但长得帅气又不能当饭吃,七老八十以后,还不都是满脸褶皱皮?想到这里,女人苍白的脸上竟然泛起几朵羞云。从此,看张帅的眼光也不一样起来。

因为长时间请假,很快张帅就感觉囊中羞涩了。没办法,为了在医院照料这个女人,张帅在医院附近打点零工,扛沙搬水泥,反正逮住什么干什么呗。

这么一晃就是三个多月,女人终于可以下地自理了。张帅觉得自己也该走了,毕竟长时间请假不好,再说自己也要生活不是。至于垫付的医药费么,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临走时,女人说钱是一定要还的,还给张帅打了一张欠条,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没想到,这一晃就是一-年。

有一天,刚下班洗完澡的张帅一-开机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女人打来的。

见面是在女人的出租屋。女人看上去好多了,也稍稍胖了一些,面色红润多了。受伤基本.上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她做饭的手艺不错,简简单单的食材还能做出花样来。屋子也干净整洁。女人说,她这次是刻意请张帅到家里略备几个家常菜感谢他的,得亏遇见张帅,要不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张帅顿感不好意思起来,也许还是接触女人少的原因吧。

平时他滴酒不沾,但今天这种场合,禁不住女人的盛情款待,几盅酒下肚,脸红的就跟.猪肝似的。

“你也知道,如果让我一下子给 你还那么多钱,还不了。你看能不能... .

“不急不急!我也不紧用。”

张帅一听到女人给她提还钱的事,知道她也是捉襟见肘的打工妹,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急忙连摆手带摇头的说道。

“我是说.....你救了我.....又伺候了我三个多月,还垫付了那么多钱的医药费,我想.....伺候你一辈子... .慢慢还.... 你看咋样? ”

什么?是听错了还是幻觉?张帅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哎呦!好疼!这可真是:霹雳一个震天雷,头上掉下个林妹妹!这幸福也来得太突然了吧!

“..愿意,我愿意!

面对着女人温情脉脉的眼神,他像鸡啄米似的一个劲点头。

张帅谈恋爱了。他也真的喜欢这个女人。他们虽然没有什么钱,但感觉还是非常快乐。一年后,他们结婚了。

“啧啧啧,这么好的白菜让猪拱了!“一朵鲜花硬生生地插在了牛粪上。

村里和他年纪相仿、家境比他好、长相比他帅但至今没有找下对象的年轻人那个羡慕嫉妒的样子,比喝了一大坛醋还酸.

但张帅收到更多的是村里人的祝福,都说好人有好报,善良不吃亏!

作者简介:刘金龙,笔名龙的传人,中共党员,当过兵,教过书,山西煤炭管理干部学院毕业。阳煤集团退休干部。系阳泉市作家协会会员、市楹联协会会员、矿区作协理事,晋中市诗词学会会员,榆社作家协会会员,榆社诗词学会会员。曾在国家、省市征文大赛中多次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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