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至味是清欢
一时吃辣一时爽,一直吃辣却---,秋燥的日子里持续吃辣,终于因为要吃药了,才被迫停下。口味之享受,终于被身体之痛打败,辣椒被扔在了一边,纵是红绿颜色怎么刺激、口味再怎么诱人,却再也不敢爱她。
直到某天被迫于盛情喝了一点儿冷白酒,疼痛绵延至整个后腰、腹部。昨天还是孙二娘般的打打杀杀,忽然就成了弱柳扶风的林妹妹。疼痛,真不是可以装的,连喘气儿、颤动都疼,使得你说话必须轻声,举止缓慢,走路腰疼需要就劲儿,病恹恹的样子就更加形象。
请假在家一天,意识中只剩下了疼痛,也知道,上班可以分散注意力,可是,最舒服的躺倒状态是应该能够缓解疼痛的。真正实施起来才发现,无论什么姿势,伸腿、蜷腿、侧卧、仰卧、趴着,穷尽各种姿势,腰疼和腹痛始终不离不弃,丝丝缕缕,从不停止,跟随着呼吸,他也一张一翕的抖动,只有睡着无意识的时候是好的,醒来便是疼。
想起史铁生《病隙碎笔》,何不将今天的文章写出来?正好也好分散注意力,写完开头的一段,却怎么也难以持续集中精力,本需要全力思考,可疼痛常常侵入。史铁生说,我的职业是生病,业余时间搞得写作。不知道他经受多大痛苦,可,心中的小我却常常嘀咕,世上只有一个史铁生。自己怎么也没有心情持续下去。后来又通过听最有磁性的蒋勋的声音,也难以压倒疼痛。如此,起来、躺下,折腾多时,疼痛须臾不曾离。
打电话给做医生的同学,听完症状,说去医院查查吧。经受的哥的宰人,也没有反驳的余地,快速到医院是上策。普通内科,指示到消化内科,消化内科朝后腰一砸,我啊的一声,又被支使到泌尿科,听完叙述,键盘敲了几下,去做CT吧。同学问,做B超不行吗?不行,怕看不清,他怀疑我有各种结石。走过长长走廊,吸引了很多怜悯的目光,这跟壮年很不匹配的走路姿势,就是我看到,也会生出同情,替他难受。
医生将近下班,他预测的半小时就出结果的CT,被CT室告知需要三个小时。只好傻傻的疼着等结果。上班医生一个也找不到了,CT医生也不见了,结果手机查询到,900元钱的化验结果:未见异常,但是我仍然异常的前腹后腰的疼,站起、坐下、抬腿,走路、喘气都疼。忽然特别相信了特鲁多医生的墓志铭上的那句话: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在安慰。可是,我连一句安慰都未曾得到。医生运用仪器排除了各种内脏器官的异常,而疼痛的原因尚未找到。
同学医生说今晚先吃点儿益母草颗粒和止痛片,晚上炒大盐暖暖。大晚上,只能如此。
取笑自己,正如江姐一样忍受疼痛,不料先生说,不要拿江姐来比,估计敌人一打,你就先招了。的确,每看到革命者被摧残折磨仍坚强不屈就佩服不已,如他们一般疼痛得死去活来,我应该早就投降了。如今我要向谁投降,才肯让我不疼?没有可投降的对象,自杀还不至于吧,作为贪生怕死之人,苟且甚至都可以接受,一点疼痛还不至于主动寻死。
炒热的大盐烫得暖暖的,疼痛缓和了很多,又打起精神熬时间,让漫漫长夜先过去一些。看了一场老电影《木棉袈裟》,为林英爱而不得的惆怅颇伤感了一下,剧中武当山掌门玄机子教给惠能和林英的武当拳,后面在打败敌人的过程中,也没有显示出照应来,才刚刚大兴武打电影的时候,人们对武打招式精彩的热衷,一定超过了对结构严谨的考量,配音演员童自荣的声音很是独特,虽然我并不十分喜欢那声音。
炒过两遍盐,再醒来时,还是疼。不停的翻来覆去,因止疼片不能治本,我的确也没有吃。夜里疼痛的时候,打算白天去医院拿CT片子去市里看,结果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天亮了居然主动起床做早饭,疼痛真的减少了。
上午下午持续炒盐,时间大半都在床上度过,一袋炒热的盐,或趴、或躺,就像是一条鱼,反面儿正面的烙,到下午也能走走路了,甚至挺直了腰。下午出门,外面天冷,感觉依然疼痛,但完全可以忍得住。
不生病,你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脆弱;不生病,你也不知道哪些可以吃,哪些不可以吃。人间至味是清欢,刺激的东西的确很爽,但是一时爽的代价的确很大;碍于面子的顺从,也是有代价的,不知这疼痛是否是辣椒、凉香蕉和冷白酒的综合产物,让一切正常的内脏之外,腰腹这样疼了几天。当然,也说不定是激素下降导致的。
仍然不断的用炒热大盐,治疗着我的腰腹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