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与恶的距离 | 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盛夏,空气里都翻滚着热气,用将近一天的时间两倍速地看完了一部剧《我们与恶的距离》。我不太喜欢刷剧,两倍速没有加任何快进,是我对一部剧最赤诚的肯定和喜爱。早上起床,用吃早饭的时间快速刷完昨日更新的《三十而已》,在腾讯的推荐剧目里发现了这部剧,看到评分很高,出于好奇点了进去。

“到底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有标准答案吗?”这是该剧简介中的一句话,也是在十集剧情中不断令人思考的一个问题。该剧的主色调比较灰暗,以一场无差别杀人案为背景,围绕被害人及其家庭、加害者及其家庭的生活状况和心路历程展开,从不同立场、不同参与者的视角引发观众对“人性”的思考。该剧自2019年播出后,豆瓣评分高达9.5,很多短评中都提到了“生而为人,务必善良”的感慨。我并不认可“务必善良”这样听上去有些强制性、甚至有时候需要通过委屈自己来善良待人的话,更多时候,我喜欢说:“人心存善,但需锋芒”,没有棱角的善良很容易变成软弱,有棱有角也并非就是不善或者伪善。

王赦是剧中的一名法扶人权律师,为那些罪犯提供法律协助。当他为无差别杀人事件罪犯李晓明辩护时,他受到公众的“泼粪泄愤”、受到妻子的指责威胁……因为,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为坏人辩护就是'恶’的帮凶”。但他,其实就想知道真相,去监狱探视、去加害者家里访谈其家人、去精神病院寻求专业支持……他做着律师行里最难、最没有胜算的工作,领着政府微薄的补贴,却总能带着最饱满的热情为这些“坏人”辗转奔波。他是不善吗?“帮”着“坏人”就是不善吗?可这群坏人偏偏是公众用愤怒盖住所有带着理性思考去关注的“角落群体”,那帮助“角落群体”的人又算不算善良?解决伤害最好的方法是善后和预防,当罪犯被处决的那一刻,案件就真的可以结束了吗?

并没有。

李大芝(原名李晓文),无差别杀人事件罪犯的妹妹,因为哥哥杀了人,他们全家人受到公众的谴责和唾骂,她也因此戴上了重重的隐形“镣铐”,从大学辍学、在电视台只能做不用露面的编辑、遇到受害者母亲的领导选择避让辞职、去哪儿都会遭到媒体、大众的“臭鸡蛋”。她是无辜的,却因为血缘关系被一并加盖了“标签”;她改了名字,却无力改变“杀人犯妹妹”的事实;她总是披着遮脸的长发、低着头、连“笑”都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当她被自己的同事跟拍,被公然放置于媒体大众面前时,她也被“杀死”了,开枪的是所有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和议论纷纷的“我们”。如果她是无辜的,那么站在对立面的“我们”还能称为“善”吗?

被贴上标签的人生像铺满乌云的天空,渴望阳光的人身处其中,连抬头都需要莫大的勇气。大芝把自己关起来,直到遇到了“同病相怜”的房东应思悦。思悦的弟弟思聪患有思觉失调症,即精神分裂,有着导演梦的他在事业上屡屡受挫,某次偷溜进幼儿园拍片,被当作挟持儿童的罪犯,掀起一阵舆论风波。后来,他被诊断为“思觉失调症”。“精神障碍”是一张难以撕除的标签,“神志不清”走进精神病院并非会造成患者本人太大的心理压力,但当他们情况稳定,准备好重新融入社会时,才是人生中又一道难跨的关卡。思悦,被贴上“精神病人的姐姐”的标签,原本即将步入婚姻的爱情破碎,原本独立幸福的生活被无情打破。家庭养护的压力不仅源于精力上的消耗,更是心理上的挑战 ,而这种压力,没有期限。

“杀人犯的妹妹”和“精神病人的姐姐”,大芝和思悦因为相似的遭遇而产生惺惺相惜的“抱团取暖”——大芝没有嫌弃患有精神障碍的思聪,继续租住着思悦的房子;思悦也没有因为邻居对大芝的指点而将大芝赶走。大芝和思悦对彼此的理解和包容,让她们对糟糕透顶的生活有了一丝丝勇气,勇敢笑开,对好运有所期待。《奇葩说》里马东说:“心里很苦的人,只要一点点甜就可以填满。”

思聪出院后,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他又开始工作的,但面对职场上的压力和异样目光,他自行停了药,某天在家突然发病,砸东西自伤,而后拿着碎镜片,出现在了精神科社工师宋乔平的办公室。独自一人面对情绪失控、随时会伤人或者自伤的精神障碍患者,宋乔平恐惧、害怕,但她并没有逃跑、退缩,她保持冷静、小心谨慎地平复着思聪的情绪……事后,她的丈夫问她:“为什么不用你的黑带三段逼退他?”她说:“因为他是我的患者。”

乔平之于思聪,思悦之于大芝,王赦之于罪犯,“我们”之于“他们”……孤立无援的时候,哪怕只有一个人的倾听和理解,绝望也可以穿过乌云,看到背后的微光,那也许就是善带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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