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碧泓：《清明·小院·核桃树》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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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碧泓，中学教师。喜欢文学，坚持写作。作品散见于报刊和公众平台

清明·小院·核桃树

文/碧泓

荒芜的院子并没有错过春天。

每年清明时节，当我们推开紧闭的门，紫薇总会用一树繁花告诉我们院子里的春天有多么美好。今年意外的是核桃树这么早就发芽开花了，毛茸茸的花穗还没有正式开放，正在含苞，准备着孕育新的生命。虽然她开放的时候并不绚丽，在有些人看来连花都不是，但是我依然喜欢她这么毫不张扬的个性，一如她刚刚吐出的嫩叶，纤细又有幽微的香气，让人觉得这些花朵就跟她的果实一样，没有华丽的外表，却有足够充实的大脑。核桃无疑是最忠实的看家护院的人，在我们外出打拼的日子里，落锁的大门跟灰色的泥墙一样荒凉，院子里跟我们差不多高的野草疯长，那些小虫子们在这里安家落户，把这里当成自己的乐园。野花换季生长，永远是一片灿烂繁荣的景象，核桃树高大的身躯环抱着院墙，在纷纷扰扰的尘世里守护着一方宁静，替我照顾着这个家。

紧闭的小院到处都有生机。和核桃树比肩而立的是两棵香椿树。他们还没有叶子，青色的树干在晨光中微微泛着银光。红叶李已经繁华落尽，只有荒凉的花蕊缀在枝头，表示这里曾经有过一场非常热闹的花事。杏子也只有零星的蕊藏在红嫩的叶子中间，探头探脑地打量着这个世界。银杏的蝶翅还没有展开，可是紫色小公主们给院子铺了一层绒绒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阳光打在这些小花上，晃的人眼睛发亮。几朵油菜花准备着嫩黄的雨伞，单等过几天之后招蜂引蝶，给寂静的老屋一点春的声音，也让那些蛰伏在叶子下面的小眼睛闻声赶来参加一年一度的盛会，给自己在这里营造一个乐园。

自从两个老人去世之后，老家就被一把锁封闭在记忆里了。一年回家的次数总是能数得清的。无非就是清明祭祖时节，此外年节里来了，也只是在亲戚家吃个饭，打开锁，在自己家院里看看就走了。

今天我们从墓地回来，把院子里好好清理了一下。修剪了杏树和银杏树，菜地里的韭菜剪了，再让它去自由生长。杂草被我们拔除了，一下子跑出来那么多的小昆虫们，他们急急慌慌的，互相打着招呼，然后又各奔前程。那些胡乱堆放的杂物，散落在地上，乱七八糟的，让人心里十分不舒服。台阶上的土那么厚，脚踩上去，一个深深的脚印。我想起公婆在世时，院子里总是清扫的那么干净整洁，任何一样东西都有固定的地方，绝没有这么多横七竖八的东西。下雨天，在我们家里随便乱跑的我不敢随便落脚，生怕破坏院子里的整洁。现在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样了。这一院杂草在这里竞相生长，除了昭示春天的生机，还有一些深深的落寞和孤寂。

可是为了生活，我们不得不在异乡打拼，这么美丽的院子只能交给一棵果树去看护，想想我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几眼核桃树。今年核桃树又高大了许多。东边的院墙全堵上了，有很多枝桠都伸出院墙之外了，占据了一方天空。他们绿色的毛茸茸的花穗在清晨的风里摇曳，幼嫩的叶子微微有一点红色，跟香椿芽很像，如果不是这些不起眼的花朵，可能有人就把它当成香椿了。墙外面一条小排水沟里流淌着清澈的水，把小院里飘落的叶子冲跑了，夏天坐在核桃树下纳凉，何等快意！现在，这幸福只有满院的草色和虫子们享受了。

太阳西斜，一天的时间过的很快，又到了把门锁上的时间了。关上门的瞬间，我又看了一眼门口的紫薇，那紫红的繁密的花朵那么热烈，那么美丽。“花们，草们，你们都好好的，替我照顾好家吧！”我在心里默默的说，一抬头，核桃高大的枝桠就在我的头顶，随着微风轻轻摆动，仿佛对我们有说不完的话，而我们也只能狠下心来，把满院的春光锁住，任凭时间给一个再次打开大门回家的机会……

总编：海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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