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什么会喜欢圆月亮?这个爱好背后,是流传六千年的文化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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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过去的八月十五中秋节,大家好好欣赏了一轮圆月亮。其实赏圆月亮的重点并非是月亮本身,而是一大家子人团团圆圆一起赏月亮的这份甜蜜。想必刚刚过去的中秋节,大家都过得和和美美,那么赏完了月亮,大锤就要分享一个问题了——为什么从古至今,一代又一代的国人,都在潜意识里认为圆月亮是美的,而没有在新月如钩的日子里安排一个类似中秋节的节日呢?本期大锤说史,我们就来解释一下,从历史角度来说,我们为什么喜欢月亮圆。
其实从考古发掘的角度来说,我们这个民族喜欢圆月亮的日子可以说是历史非常悠久,根据出土文物,这个喜好起码可以上溯到六七千年以前。
那个时候的古人对太阳和月亮就已经非常崇拜,为什么呢?这实际是基于很现实的理由。因为那时候的古人虽然无法科学解释太阳和月亮的运动,但是他们已经享受到了太阳和月亮给予的光辉的馈赠。白天有太阳,有阳光就有热量,万物生长;而晚上,那时候没有电灯,连火把烛火之类都是很稀有的,在原始时代更主要的是依靠月亮的光照。
既然有夜晚的光照需求,那么新月如钩或者残月娥眉的时候,月光的照明效果就很差了,远远不如十五时候满月洒华光的亮度。因此从实用的角度来说,古人更喜欢月圆的理由其实挺朴实的,就是因为它够大够亮,晚上够用。
当然,这只是史前时代人们对月亮的一种纯功能上的欣赏。如果只是因为够大够圆,我们这个民族不会一以贯之地喜欢圆月亮长达六千年之久的。从更大的历史背景来说,对月圆的朴素喜好,其实只是我国先民很早就开始的圆形喜好中的一个部分而已。
是的,历史上的我们,其实是一个非常喜欢圆形的民族。在六千年前,山东大汶口地区出土的器具上面的太阳纹,以及东北辽宁牛河梁的红山文化圆形同心圆祭坛,以及四千年左右,西南四川三星堆出土的圆形太阳神鸟、东南浙江良渚的玉琮[cóng],可以说是我们这个国家的四面八方的先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延续着极为优美的圆形审美,震撼着后世的国人。
在数千年以前的史前时代,中国的先民们喜欢的这个圆,不仅仅是外形上的圆。它背后是一整套中国古人对宇宙的认知。
简单来说就是“天圆地方”,因为古人观测天地是没有望远镜的,所以他们只能靠自己的视野,而个人的视野就会把天认为是一个大的圆形盖子,于是就形成了“天圆”的认知,至于为什么会认为是“地方”,简单来说就是古人用双脚丈量大地,他先找一个中心位置,然后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依次直线出发,走到不能再前进的地方了,比如东面和南面走到大海,西面和北面走到大漠了,他认为已经走到终点了,这时候他向两边看,看到的就是一条直线,沙漠或者大海与大地的分界线,所以这种四面直线的走法,最后就形成了古人认为大地是方形的。
良渚玉琮王 浙江省博物馆藏
而天圆地方代表了古人对宇宙的基本认识,因此在祭祀天地的时候,就会使用玉琮这类道具,所以四五千年前的良渚文化的玉琮,就做成了外壳是方形里面是圆形这么一个造型,就是为了体现古人对天圆地方的认知。
为什么大锤要从月亮圆形的喜好说到古人的天圆地方认知呢?这是因为,我国古人对圆形的喜好,实际并不仅仅是喜好,而且还是模仿,古人认为,做事情得符合天道,也就是宇宙的运行道理,这样才会成功,才会胜利。那么怎么才能符合天道呢?就是在做各种东西和行动的时候,会模拟他们所认知的天道。
这天道说起来太复杂,未来有时间大锤还会继续涉及。这里大锤只讲古人概念中的天道的一个直接体现,那就是圆形。而且这个圆不是死的、固定的图形,它一定是活动的,所以古人才会认为,运动的圆形才能体现天道。
这里大锤讲一个例子,这就是迄今为止,我国最昂贵的两辆车。这俩不是劳斯莱斯的私人订制款或者布加迪威航,而是1980年出土的秦始皇陵铜车马。这俩车分一号二号,其中一号车叫做立车,是一个车夫赶着一辆四匹马牵引的双轮车,车上面有一个圆形的伞盖。就这么一辆铜车,除了价值无可估量之外,它还直接模拟了天空的运转。
一辆车能直接模拟天空的运行?它靠的是什么呢?就是圆形。
后世学者给我们仔细描述了古人是如何用一辆车来描述天空运行之道的。这个一号铜车马上面,有个圆形的伞盖,在古人那里,它就代表着天空。
一个做成圆形的伞盖怎么就能代表天空呢?因为这个伞盖上的伞骨一共28根,在古代中国,这28根伞骨就象征着天上的28星宿[xiù],有了28根这玩意,这个伞盖就是天空。然后再看铜车马的这个轮子,两个车轮都是圆的,而且车轮上面的辐条一定是30根,为什么要用30根呢?就是古人已经用30天来定义一个月了,30根辐条支撑的车轮旋转,代表的就是日月轮转。
于是,这一辆车就通过这些圆形,实现了对整个时空的动态模拟。有了这样的模拟,有效地体现了天道,古人用这些器械的时候,就安心多了。
正是这种对圆形的大量模拟和应用,支撑起了古人对圆形的崇拜,而月亮有阴晴圆缺,又有从钩子到圆盘的变化,不仅有象征天道的圆形,而且还有符合天道的圆形的变化,因此符合了古人的圆形审美需求,这才让欣赏月圆之美成为我们这个民族的固定审美。即便是在数千年后的今天,当看到月圆的时候,我们会自然而然唤醒这种内心的远古基因,那就是圆形便是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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