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南豆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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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平安扣儿,姓名张玉叶,笔名叶梓。河北成安人,小学语文教师。曾主编小学生作品集《小雪人的王国》,著有自传体散文集《二十四节气的爱恋》。她是个理想主义者,热爱生活,热爱孩子,热爱课堂,愿意以文字之名,书写对生命的种种爱恋和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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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南豆公
文:平安扣儿
雨声潺潺,幽幽地撑着一把兰紫色的天堂伞,踏着圆润舒适的鹅卵石铺砌的小路,我冒着雨,来看她,来到这世外桃源---南豆公村,这里的花,这里的草,这里的树,这里的物,都不化妆,自然而倔强地生长在那里,生生不息。
道旁的鸢尾花张着水灵灵的小脸迎接我,湿淋淋的仿古座椅此刻空着,雨声叮咚,昔日情切切的低语化成相思的雨滴,灌木丛里的日晷素面朝天,那里有一张时间和生命的图谱供人瞻仰。
雨声淅沥,我的心也跟着淅淅沥沥。这条通往槐香园的小径光滑的很,你得小心地扶着栏杆慢慢走,走着走着,就嗅到了一丝丝槐花的香味儿,和雨水的湿气混合在一起,好闻极了,使劲儿逮几口那香气,五脏六腑都被这新鲜的气息填满了,再往前走,花香更浓郁了,那一串串奶白色的槐花在枝头妩媚,仿佛每棵树上都系上了无数的白色风铃,叮叮当当的,悦耳动听,记忆里,母亲的槐花窝头芬芳馥郁,甜蜜了我们暗淡的童年时光。
我沿着弯弯曲曲的石径走着,不觉来到一座古色古香的亭子里,把雨伞放下,坐下来,四周安静极了,一切都在雨中静默着。雨声簌簌,池塘的水未满,青蛙们不知此时蛰伏在哪里进行紧张地排练,石桌石凳空荡荡的,楚汉界限分明寥落,或者如“不是花时肯独来”的苏夫子,自己跟自己杀上一盘?雨中的秋千孤零零的,女儿们的笑声像银铃铛一般,藏在那悠来悠去的绳索里,仿佛我一摇它,那笑声就像珠玉一样会从里面纷纷跳跃出来,呼啦啦落了一地,拾起来我的花伞,继续走,走到前面的那一大片树林里去,走到那“森林氧吧”深处去。
整个树林里回响着雨的声音,那是自然的音符在这里奏鸣,你看,法桐那粗壮的树干,灰白里透着青绿,摸起来硬硬的就像青石一般,带着绒毛的鹅掌状树叶被雨水洗得葱翠,仿佛一双双手和着雨的节拍在轻舞飞扬,雨滴落在那一枚枚鲜绿的叶子上, 叶子跟雨滴絮絮低语,亲切的如同遇见故人一样。法桐们葱葱茏茏,伟岸且沉静,这是一片多么深情的法桐世界!所有的树们都静默着,一双多情的眉目注视着它们,它们错落有致地站在一起,努力而坚定地生长着,向着天空展示他们顽强的生命力,雨声哗然,那是对生命的赞许而响起的经久不息的掌声,在那绵绵不断的掌声里,我深深的呼吸,感谢这大自然无私而纯净的给予。
雨,更大了,我沿着原路折回,来到南豆公村中的村史馆,马棚里骡马已不知去向,马槽成了空心的,脖套,夹板,马套挂在墙上,无言地诉说着陈旧的故事,爷爷甩起长鞭驱赶他心爱的骡马,“得得得,驾驾驾”,那些口令突然鲜活在耳边,雨声沙哑,是爷爷不舍他的“老伙计”的声声呜咽;马棚右侧是怀旧民居,吱呀一声,推开沉重的黑色木门,一件暗紫色的老式床头柜落满了灰尘,床头柜上方是一幅彩色的年画,似曾相识的感觉袭来,是奶奶家的味道吧;一辆古老的手摇纺车喑哑在屋子的角落,它已不再嗡嗡的鸣唱,三十年前,母亲的飞梭时常在深夜的睡梦中响起,白天,大院里棉布上下翻飞,像一只只巨大的花蝴蝶;旧民居的大院里,草木欣欣向荣,一台石碾子孤单地躺在那里,它多么像一部讲述历史的纪录片,它记录着这里的多少千古往事,记录着这里的人们曾经挥洒下的汗水……
此时,我撑着花伞,独自站在这偌大的院落中央,再闻一闻槐花香,听一听雨声潺潺响,这世外桃源一样的所在让我着迷,看得见的乡愁像一壶老酒,甘甜浓烈,身后,成临分界线的故事一任后人谈笑,南豆公村的传说亘古而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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