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喜欢的事留在灯下

一

据天气预报，“红霞”姑娘在越南登陆，难怪这两天秋雨连场。

下午四点，满天的乌云。

老杨约我：走，去阿龙农庄听雨。

我的车快，先到了农庄，进了简易茶室喝茶。

喝完一道茶，老杨到，手刚拉门，铝合金门倒地上。

此时，雨来了，简易茶室棚顶，雨声滴嗒。

老杨问阿龙：你这铝合金门窗请谁做的？质量那么脆弱。

阿龙笑着答：老陈工艺。

老杨作声道：得罚他钱。

打电话给老陈：怎么你的铝合金门那么差，一拉就倒。

听到说他的东西质量差，老陈急了：哪个项目的？我立马过去。

我说是阿龙农庄茶室的门，老陈笑了：那家伙鬼精得很，一扇门四个窗包人工费一共九百八块钱，他压到六百块钱，说人工费就不要，他自个安装。我的门和窗没事啊，是他自己安装不好。什么价钱做什么货。

天色黑下来，雨稀稀拉拉的，老杨嚷着：去钓鱼，此刻鱼最容易上钓。

戴着草帽去鱼塘钓鱼，老杨问我：为何递报告？

我钓了一尾巴掌大的非洲鲫，摘下来放进挂在水里的网袋，答：累了。

老杨拉起钓竿，鱼饵没了，重新装了鱼饵，甩到水里，双眼穿透夜色：你每年有三个月假期，可以休息啊，不批。

雨下大了，树林里雨声密了，鱼塘水面荡起密密麻麻的水花。

到鱼塘旁的棚寮喝茶，水刚沸，准备泡茶，突然没电。

和老杨都没出声，雨点落在棚寮顶，好像油锅沸腾了。

闪电划过，棚寮檐挂着一道道的银链。阿龙点着蜡烛走过来，放在茶台上，顺手点了一炷蚊香。

老杨泡茶，茶叶是他自己带过来的单枞。小茶碗，三个小茶杯。挤得满满的一碗茶叶，泡上水，倒出来的茶汤，溢洒浓郁的茶香。

三个人都不说话，喝着茶，静静地坐着，蚊子咬都忘记拍了，默默地听着雨声。

有电了，老杨告诉我：烛光下喝茶听雨，是惬意的事。难怪你那么喜欢听雨。

老杨说：不到六十，不要感慨人生。三十多岁感慨人生，你的经历只不过是沧海一粟，幼稚得很。那时磨难才开始。人到中年百事哀，四十过后，有些小感慨，那也只不过皮毛。没有几层腌泡，身上的腥味都浓。

阿龙端来一碟炒花生米，牙疼不敢吃。

老杨拿出手机翻了一会，递到我面前：

中秋，如果安排出时间，我跟你去电城，拜访三个人。他是第一个要拜访的人。

我往手机屏幕瞟了一眼：《老瓦时光》。其实他不给我看，我也能猜到他要拜访谁。

我说：但我要事先打招呼，看别人有没有空。

老杨说：25号给你答复。

吃饭了，四个菜，焖鱼，炒红豆角，花生米，还有几块生萝卜干，老杨吃得津津有味。